第八十三章 春宮獵艷
金嬌嬌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當日就撰寫書信快馬加鞭送往汴京與揚州老宅,告知了金文與外祖父一家她與趙炳煜收養孔麒爾做養子一事,可見對此事的重視。下人們很快也都接受了孔麒爾成為金家小少爺,衣食住行安排上無不盡心儘力。
孔麒爾一點不認生,意識到赤松走後沒哭也沒鬧,沒多久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成了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寶貝。
《春宮獵艷》大紅臉事件后,金嬌嬌雖然吃了被趙炳煜調戲的虧,但心裡卻當真惦記上了趙炳煜珍藏的第二第三部。
這書是前陣子剛風靡起來的,風靡程度有多深呢?首富金大小姐不過稍微慢了一步,剩下的第二第三部已經被搶售一空。《春宮獵艷》的作者謝問是一家古董店的老闆,脾氣頗為古怪,他的書一律限售,賣完不加售,出多高的價也不行。
民間倒是有很多拓印盜版,大多缺章少頁,裡面的插圖自然也比不上正版,金嬌嬌不屑看這種有瑕疵的盜版,但還是心痒痒後面的劇情發展,晚飯後去了趙炳煜房間。
敲門無人應答,金嬌嬌以為屋內無人,直接推門進去了,打算等他回來再問他借書。
結果剛踏進房門,她就聽到內室傳來兩聲低沉的喘息伴隨著拍打水花的聲音,帷幔后是一個寬肩背影,結實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趙炳煜不僅在屋內而且還在洗澡。
金嬌嬌頓住腳步,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而且她剛才在外面叫他,他是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金嬌嬌拿不準,還有剛才那兩聲入耳蘇麻的低喘,她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懂。
正當她預備偷偷開溜時,內間的人開口了。
「來都來了,勞煩幫我搓個背再走唄。」
聲音里似乎帶著被攪擾了興緻的煩躁,又似被取悅的歡愉,痞壞痞壞的且慵懶粘稠,就像春日裡化不開的棉花糖。
金嬌嬌蹙眉,霎時就有些生氣,猜測他是把自己認作了安安,轉念一想又不對,安安晚間明明被他差遣陪劉宣和釣魚去了,怎會這麼快忘記,而且語氣也不像,這是擺明了把她當小廝指使。
見她半晌不吭聲,趙炳煜又叫了一聲。
「老婆,幫幫忙嘛。」
果不其然,金嬌嬌氣得跺了一腳,朝裡間道:「你自己沒長手嗎?」
故意虛張聲勢。
趙炳煜不緊不慢,輕輕笑了一聲,似乎一點也不害怕金嬌嬌負氣離去。
「這可不像有求於人的樣子哦。」開玩笑的口吻。
金嬌嬌想到了剩下的第二和第三部《春宮獵艷》,忍了。
「我去幫你叫安安回來。」
「哎,算了算了。」趙炳煜阻止道:「不麻煩了,能否請老婆幫我遞一下澡巾,我泡澡呢不方便,澡巾就在椅子上。」
狡猾的狐狸好不容易等來了小白兔怎麼會輕易放她離去,更何況他現在渾身火氣皆積於下腹,只差那臨門一腳,生生被進門的金嬌嬌給打斷,現在只有小兔子能解氣了。
金嬌嬌掃了眼桌邊椅子上的白色澡巾,只覺得趙炳煜講話的聲音怪怪的,說不出的低沉誘惑。
「麻煩。」她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走到帷幔邊側身站著遞出澡巾,「給你。」仟仟尛哾
「謝謝老婆,老婆真好。」趙炳煜朝她伸手卻沒有直接取過澡巾,滾燙的手指不經意地劃過握住澡巾的纖纖玉手,惹得金嬌嬌心頭一顫,差點腿軟沒站穩。
等趙炳煜慢騰騰地拿走澡巾以後,金嬌嬌迅速收回手走到床邊踱步,大腦和心就像著火了一樣,熱且煩躁。
殊不知她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書呢?」
「什麼書?」趙炳煜不動聲色地動作著。
金嬌嬌反問:「你說什麼書?」
「我這兒很多書,老婆不說,為夫怎麼知道。」故意吊著金嬌嬌的胃口。
金嬌嬌恨不能衝進去找他理論,「就是那日晨間你說的,送我的書!」
「哦……」趙炳煜長長舒緩一聲,也像喘息的氣聲,「想起來了。」
金嬌嬌等著他的下文。
「?」
趙炳煜卻停嘴了,沒下文。
於是她只好再次耐著性子問:「所以呢?在哪兒?你告訴我,我自己取。。」
想了想這書那麼難搞,他小時候就愛看這些描寫神奇稀罕之物的畫本子,想必也是好不容易才搞來的第二第三部的,就不奪人所愛了。
她改口道:「我自己取了拿回房間看,看完還給你。」
「我的就是老婆的,怎麼會有借還一說。只是我突然忘記放哪兒了,可否等我洗完澡親自找出來送給老婆?」
金嬌嬌感覺他是故意為之,話中有話。
「怎樣才肯給我,直說。」
「你開條件吧。」
「老婆誤會了,我是真的一時想不起來了,屋內東西雜亂,擺放不成規矩,說不定等我洗完澡,就想起來了。」
金嬌嬌掃了眼乾淨整潔的房間,心道你說什麼鬼話呢?
「哦。行,那你快點。」
帷幔另一側水汽氤氳,趙炳煜曲腿坐在木桶中,溫熱的水剛好漫到他健美的胸口,他一隻手垂在浴桶深處,另一隻手懶散地椅靠著浴桶邊緣,頭顱半仰著,髮絲上的水珠一滴一滴順著他凸起的喉結往下流淌。狐狸眼霧氣蒙蒙,眼尾發紅,像深陷慾望之海的信徒。浴桶內的水一后前後相撞著,像糾纏不清的魚,他的表情卻是克制的,極力忍耐著什麼。
透過帷幔,趙炳煜可以隱約看到身姿曼妙的金嬌嬌,他漫無目的地跟她搭著閑話。
「老婆晚飯可用好了?」
「嗯。」
「咱們寶貝兒子上哪兒玩去了?」
「大約在喜兒和阿星那兒吧。」
「……老婆……」
「……嗯?」
「……」
趙炳煜呼吸越來越急促,金嬌嬌越聽越怪,心裡像有一萬隻螞蟻在撓。
「老婆念首詩給我聽好嗎?」
鬼使神差地,金嬌嬌回了個好,順便點了下頭。
「想聽《長干行》,可以嗎?」
「嗯。」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
金嬌嬌的聲音清脆爽朗,尤其這樣含情念詩的時候更是別有一番滋味,趙炳煜在她高低起伏的朗誦中得以疏解,眯著眼睛靠在浴桶上,十分饜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