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手羅多
海島的植物帶著加勒比海風情,一排排椰子樹長在港口碼頭的附近,其中的葉子全都是黑褐色的,或者棕色的,和地球上的椰子基本一致。一些水手在收割著椰子,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方便儲存,可以在船上充作淡水。更主要的是還可以給航海人們補充維生素,減少壞血病發生的概率。
張嵐夜看著晚霞的天空,身邊老吉姆嘴裡叼著水煙袋,津津有味地抽著水煙。天空是火紅色的,雲朵在太陽周圍飄過,乍一看,雲群彷彿就是航向遠方的艦隊。
「怪不得這片海叫做落霞海呢。」張嵐夜感嘆道。他了解這片海的歷史,據說是當初有個航海家的船隊剛來到這片海域的時候,喜歡沒事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的他,偶然發現這片海的落霞景象極其美麗,便把這個名字告訴了其他人,同時也被後人銘記了。
「你說,我們這幫人今後該怎麼活。今天你幫我們解決了麻煩,但你不可能一直在島上保護我們。如果像你這樣的一階職業者以後越來越多,或者帝國的航海者發現了這座島嶼,我們該怎麼保住這片家園?」老吉姆用敬重的語氣問張嵐夜道。
這個世界的人都尊敬那些有實力的強者,更何況是張嵐夜這種人品不錯的職業者。雖然張嵐夜經歷的不多,航海知識目前還得向老吉姆請教,但是在實力、作戰這方面,老吉姆認為人家比自己有經驗,自己就得學著點。
張嵐夜發現老吉姆拉下老臉來向自己討教武力問題,他頓時有點懵。因為他是來自地球的現代人,雖然剛才一氣之下殺了幾個早就該死的流氓,但是問到這種問題還是一時半會兒答不上來。
但現代人有一個優點:上過學讀過書,讀的歷史多。他很明白,像這種時代如果想要快樂的生活,先要把自己的刀槍磨尖。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張嵐夜用孔子的話翻譯成了納西迪亞通用語,說了出來,「如果我們不加強自身的實力,就會被歷史的海嘯吞沒。」
老吉姆震撼的汗毛立了起來,生在這個世界的大航海時代的他從來沒上過學,也沒見過一個二十幾歲的人類毛頭小子的嘴裡能說出這麼高深的話。
至少對於一個老漁民來說,這種話已經足夠震撼了。
畢竟這可是地球上有著上下五千年歷史的文明,其智慧的象徵——孔子的名言。
「我們應該怎麼辦?」老吉姆問道。
「招兵買馬,想辦法聯繫上其他被帝國迫害的老百姓,說服他們加入你的足爪島。想辦法強大,購買火槍火藥和彈丸,在碼頭上攢錢弄兩門弩炮。變強的途徑多了去了。」張嵐夜口若懸河,聽得老吉姆一愣一愣的。
雖然他並不了解這個世界的勢力劃分,但是讀過一些歷史的他也能猜的出來,這個什麼律蒙帝國的周邊,像老吉姆這種被迫害的平民百姓應該有很多。
「可是我們沒什麼經濟來源啊。」他尷尬道。
「哦,這倒是。」張嵐夜也有點尷尬。
老吉姆突然眼前一亮:「但是我們可以試試你的方法。我們還是有點存款的。」
張嵐夜突然想起來還要準備好招募水手呢,連忙提醒老吉姆去了老吉姆的家(就是那個小酒吧),同時叫來了樓傾雪,她此時神色略微好轉了,身上雖然有傷,但是她仍舊堅持和張嵐夜一同去招募水手。
明天就要出海了。樓傾雪也要盡一份力,不能光讓自己男人費力氣。
......
半小時后,
老吉姆的酒吧里聚集了二十多號人,其中好多都是年輕水手。
年輕,意味著野心,意味著想出去闖蕩的想法。
今天晚上的招募其實是樓傾雪策劃的一個考核,因為她學的是心理學,所以通過問一些問題就能看出這些水手有哪些是刺頭,而哪些人才是老實的稱職水手。
在大海上,每個船長都希望自己的水手踏踏實實的聽話辦事。
「都安靜點。」張嵐夜站起身,拍了拍桌子,吵吵鬧鬧的水手們便停下了對話,紛紛把眼神投向了那個殺了四個流氓還把一階角鬥士帕特打成重傷的年輕男人。
「今天晚上主要招募十個水手,但是想成為我們的水手有點要求。」樓傾雪也站起身,英姿颯爽頗有職場白領的風範,「先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的職業者船長——張嵐夜先生。而我叫樓傾雪,是船上的大副,內務問題主要是我來負責。」
她抿了抿小嘴,繼續道:「第一我要先聲明,雖然你們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是你們還不配稱之為海盜。那些真正意義上的海盜或者海軍的水手,是需要學會聽從指揮和戰鬥的!如果某些人太聖母的話,麻煩您悄悄走開。我們是海盜,不是商人,更不是漁民!」
張嵐夜心中笑罵,小樣兒的,臭寶兒還挺會弄啊,就是這些話也太強勢了,雖然有點得罪人,但是我喜歡。
樓傾雪不知道張嵐夜此刻怎麼想,看到人群中有三個人離開了,目前還剩下十五個人。
她看到初步目的達成了,暗中得意,繼續道:「第二,看到吧台旁邊的房間了嗎,裡面有一個考驗。你們跟著張嵐夜一個一個進去,通過考核和沒有通過的都要去另一個隔間等待。」
張嵐夜站起身,看到一個水手跟了上來,便向他點頭示意,率先走進了左手邊樓傾雪說的房間。那水手也跟了進去。
樓傾雪看到張嵐夜帶著第一個水手進去了,便提高聲音道:「其他所有人在外面排隊等候。沒有叫到你的時候不要進去。」
房間中一片漆黑,只見張嵐夜拿出火柴,點燃了四周牆壁上的燃油掛燈。銅製蠟燭燈發出昏暗的黃光,照亮了屋內的情景。
屋內有點潮濕,配著昏暗的燭光,張嵐夜像屋子中間走去。他緩慢地踱著步。伸出左手,一把拍在坐在椅子上的那人的肩上。坐在椅子上的被麻繩捆的嚴嚴實實的人正是帕特,他此時的左眼空空如也,被傷的眼球已經切除了,上面纏了一塊塗了葯的紗布,但傷口只被人草率地處理過了,鼻樑上還留著一點污血。
「不,你們要幹什麼?」他驚恐地看著面前沖著他微微一笑的張嵐夜。
「找個人給你送行啊。」張嵐夜舔舔嘴唇,笑著說。
帕特確實該死,但張嵐夜此刻的體內,暗生元素正隨著他的血管流遍全身,他的思維被暗生元素得到了提升——沒有黑暗元素的那種瘋狂,而是讓在他的情緒受到刺激后卻能保持絕對冷靜,甚至是冷靜的有點...冰冷。
水手愣住了,他戰戰兢兢的看向了張嵐夜說道:「長官,難道你讓我親手殺了他?」
張嵐夜沖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一下子搞得水手後背發涼。他可是從小到大都沒有殺過人啊!就算出來跟別人當了海盜,那也只是一直過著打漁的生活,完全沒有傷害過別人。
「長官,我能不殺他嗎?」
「如果你不殺他,他可能已經把你殺了。」張嵐夜道。
「不!不,我不會殺了你,小夥子,救救我!求你了!」帕特驚恐地趕快辯解道,聲音幾乎發出了豬叫。畢竟他可不想成為刀下亡魂,這時他肯定完全忘記了曾經死在自己鬥氣下的無辜的人們。
一時間,張嵐夜看著這個小夥子,小夥子也在低著頭看著帕特。
他很喜歡這個小夥子,或者說他這個人很喜歡善良的人。如果世界是一片沒有亂欲的凈土,張嵐夜寧願當一輩子那種善良的人——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如果我們想活的像自己,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那就只能向所有敵人吐出毒液。
小夥子的內心充滿了恐懼,他不想殺人啊!
突然間,一個畫面在這個年輕水手的腦海中閃過......那是他兄弟的妻子被帕特的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污辱的時候的畫面,然後就是他兄弟為了阻止他們、而被帕特活生生用拳頭打死了在街上,腦漿都流了出來!
那個兄弟永遠躺在了骯髒的冰冷地板上,而自己的女人就在旁邊被污穢之人侮辱著,他卻對此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了!女人的哭聲響徹了每個人的腦海。
「沒錯,」他轉過頭看向了張嵐夜,眼神中充滿了憎恨「為了所有,我們都必須學會磨尖自己的牙齒!」他面目猙獰地從口中一字一頓地擠出來這麼一句話,然後猛的拔出了進來的時候張嵐夜遞給他的匕首,向帕特揮去!
「不!」帕特尖叫著,他的胖嘴在此刻發出的全都是殺豬般的叫聲,聽得張嵐夜愈發煩躁起來。
不過張嵐夜還是立馬伸出手阻止了年輕水手的動作。年輕水手看著張嵐夜,眼神中充滿了疑問。張嵐夜笑著說,「恭喜你,你通過了考核。」
原來這就是考核內容!
樓傾雪的水手考核一共有兩大項,第一項是包括水手的心理素質、世界觀還有他的執行效率的檢測;而第二大項,則是水手的忠誠度考驗。
而接下來的第二大項測驗就簡單多了:另一個房間中,張嵐夜開出了一個條件,誘惑著這個年輕的水手。
「現在桌子上的布袋裡是十個金幣,有了這十個金幣,你完全可以回到陸地上,找一片安靜的地方,買下一個農場,再娶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如果你不亂花,再用個一整年都綽綽有餘。做出選擇吧,是接受這些錢回到陸地上過平凡人的生活,還是跟著我出海當海盜,冒著生命危險,從帝國海軍的火炮和大自然的風吹雨打中奪取屬於我們想要的東西?」張嵐夜笑問道。
「平靜的生活啊...」小夥子喃喃道,他的雙眼中充滿回憶。
在出海當水手前,他是個孤兒院里的孩子。他的父母在他3歲的時候就因為得罪了帝國的一個提督,被扣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處以絞刑。
「不,我寧可死在海上。」小夥子目光回溯,轉頭目視著張嵐夜道。
「好,好啊!」張嵐夜越來越欣賞眼前這個小夥子了,他不是很壯,倒是長得很精神,身材勻稱,個子比張嵐夜稍微矮一點。張嵐夜那一米八五的身高放在這個世界算得上比較高點的人類男人了,而眼前這個小夥子其實也不比張嵐夜小太多,應該是十八九歲,張嵐夜目測一米七七左右。
「恭喜你,你現在是破浪號的一員了。」張嵐夜善意的微笑著,伸出手,小夥子當即激動地也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張嵐夜的手。
「以後請多關照了。」張嵐夜很高興,他這個還沒出過海的船長總算有了他的第一個水手。
「是!船長!」小夥子立馬站直了腰板,給了張嵐夜行了一個鄭重地水手禮。
「怎麼稱呼?」
「我叫羅多·加,您叫我羅多或者小羅就行!」
「走吧。」
張嵐夜正要往外走去繼續招募測驗,小羅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唯唯諾諾的叫住了他。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張嵐夜納悶道。
「船長......這東西,您打算怎麼處置?他殺了我的兄弟,還......」看來小羅還在為帕特對他兄弟的所作所為而心懷憎恨。
張嵐夜打斷了小羅,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看到了一種可信賴感。
「別著急,咱們不能讓這個人簡簡單單的死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