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揚帆起航

招募進行得還算順利，一共十六個水手，經過兩層篩選后還剩下的水手，加上那位第一個通過的水手羅多，一共才九個。

不過張嵐夜對此已經很是滿意了。

畢竟像那樣充滿誘惑力的人生選擇，很多人都會選擇那樣的選項吧，因為有些水手想要出海當海盜，就是為了撈一筆小錢，他們對海盜職業並沒有太詳細的概念。

然而直接給他十個金幣、讓他去成家立業，去當一個在普通人中還算成功的男人——已經是算是一夜暴富了。所以，很多人選擇了那10枚金幣。

當然，張嵐夜他們並沒有真的給了這些人10個金幣，因為這只是考驗，又沒說真的給，畢竟在考驗開始之前，樓傾雪就早已經說明了這是水手招募考驗。如果很多人沒有繞過那個彎子而已，算得上是樓傾雪設下的一個小陷阱吧。

而那些仍然選擇了跟著張嵐夜當海盜的水手，他們心中的野心不止於此。可能他們一出海就會戰死在甲板上，但他們也沒有選擇爛死在鄉間的田野。

......

足爪島的碼頭上，有些水手們提著燈，碼頭上則插著一些火把。人們聚集著，在漆黑的夜裡照亮了碼頭。老吉姆站在酒吧前的欄杆上，抽著水煙望著張嵐夜的身影。

他有點鬱悶，畢竟這次招走的九個人中有幾個是他船上的。不過他事先已經允許了水手們這樣做。因為他不想用這條老命拖累了這些年輕的小夥子，他們本該有更好的前途，卻都是一些被迫害的可憐人。他們本來正是處於大好的青春年華，本可以好好找個工作，當個正經海員啥的，卻因為律蒙帝國的腐敗而淪落至此，成為無人問津的漁民。

張嵐夜的出現給了他們第二次機會，不過很多人沒把握住罷了。

「考驗已經結束，沒被選上的人可以走了，通過考核的水手們，你們現在起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但不要拿太多東西。明早就要出航了，一會兒收拾完你們的東西，我們就要去搬運航海物資。」

張嵐夜頓了頓，補充道：「關於薪資方面，具體看咱們的收益與你們的功勞，但在平時我也會給你們發日薪，普通水手每天5個銅幣，水手長每天10個銅幣。誰來當水手長由你們投票決定。」

張嵐夜說完，便從桌子上下來，樓傾雪則站起示意眾人可以散了。沒有通過考核的水手中有些人在可惜地唉聲嘆氣，也有些人則在暗中抱怨，不過這些都已經與張嵐夜、樓傾雪他們沒有關係了。

而成功通過測試的九個水手走了過來，齊聲道：「船長好！」

張嵐夜笑道：「哈哈行了，趕快回去和朋友道個別，然後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一個小時之後在這裡集合。」

「好的船長！」水手們都是年輕小夥子，年輕氣盛，再加上他們都正準備踏上人生的新旅途，船長人又這麼好，所以都幹勁十足。

張嵐夜看著回去的小夥子們，轉過身么一把摟過旁邊的樓傾雪，把臉貼到了樓傾雪的耳朵旁，溫柔地輕聲說道：「今天晚上辛苦啦，臭丫頭。」

「哪有你辛苦，你才是壓力最大的那個吧。」樓傾雪聽得張嵐夜的一席話，弄得她心裡酥酥的。

「你現在有多少錢？」張嵐夜跟樓傾雪膩了半天，總算想起了點兒正事，低頭問道。

「1個銀幣，32個銅幣。」樓傾雪尷尬地說，「我們現在似乎窮得叮噹響......」

「沒事，

等出海了咱們如果碰上小型船可以嘗試打劫一下。」張嵐夜想了想說。他們目前一共11個人，加上一條目前身受重傷的狼狗八月，配合破浪號的台座小弩炮，應該已經具備了在這片大海上的基礎生存能力。

八月是一條普通的雄性中國狼狗，通體漆黑，只有前胸有一排白毛，體型和德國黑背一樣。它正躺在碼頭上一個修船匠的家中。因為老人家曾經是農場主，養過不少家畜，他家鄉的山裡還經常有岩狼出沒，自然也知道家養動物受傷了該怎麼治療，並且八月身子骨很抗揍，沒有受到致命傷，被處理了傷口、上了葯后，養上一陣子的傷就能下地活動了。

時間飛速流逝，在張嵐夜和樓傾雪去老吉姆酒吧吃了點東西后，一個小時便過去了。

被通知的水手們已經在外面等待了，便看到張嵐夜嘴裡還叼著一塊麵包正咀嚼著，手中拿著一杯小麥啤酒，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看上去倒是有標準的海盜風範。

他一直想這樣活著，不被拘束的同時不違背自己的良心就足夠了。

樓傾雪跟著老吉姆也走了出來，眾人互相詢問了幾句，便跟隨著老吉姆前往了島嶼的另一面。

又是半個小時的路程。期間，張嵐夜實在是無聊，為了調戲樓傾雪，他一哈腰讓她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心念一動，身體迅速膨脹，樓傾雪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騎在一頭大角牛羚的身上了。

張嵐夜裝做憤怒的公牛用蹄子撓了撓地，在眾人哈哈大笑的笑聲中狂奔出去，背上很顛，弄得樓傾雪險些掉下來，嚇得樓傾雪使勁抱著張嵐夜的脖子驚慌道：「誒誒！？哥，哥我錯了，你快放我下來！」

張嵐夜只好停了下來變回了人形，畢竟媳婦都已經服軟了。

樓傾雪趁著張嵐夜變回人形，擰著他的耳朵，疼得張嵐夜腰都彎了。

「我錯了，媳婦，嘿你輕點！」張嵐夜吃痛，求饒著。

一旁的水手們，全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們的這兩個正在「撒狗糧」的上司。

老吉姆看到此景卻默默有些發愣，因為他想起了已逝的妻子。

雖然過去十來年了，但每當他想起來卻仍舊很難過。

眾人有說有笑地走到了島後面那停放著破浪號的簡陋木棚處。

「好了，我們到了。你們都出來吧！」老吉姆跟張嵐夜說完，朝著木棚子里大嚷了一句。

只見木棚子里走出了幾十號人，全是張嵐夜在碼頭見過的水手。他們是來給張嵐夜搬運破浪號的。

「兄弟們，開始幹活吧。」老吉姆豪爽道。

當即之下，所有人開始幹活了。老吉姆指揮著眾水手，羅多帶頭拉起了繩索。張嵐夜看到眾人比較費力，也不想干站著了，變成了大角牛羚。

「給我身上綁個繩子！」他嚷道。

小羅拉了一條綁在船中部的纜繩過來，在張嵐夜的配合下，捆在了其後背上。

接下來，眾人感覺繩子輕了不少，一起嚷著水手的口號，把破浪號給拖進了海水中。

幾十號人包括張嵐夜和樓傾雪都上到船上，把破浪號的帆布重新掛在了桅杆上，同時清理著甲板和船艙的樹葉、蛛網等臟雜物。

甲板上到處點著燈，人們揮汗如雨地忙碌著，卻沒有一個人覺得苦。張嵐夜一伙人幫助他們解決了島上的禍害，解決了他們目前最痛苦的根源，幫個忙干點活又能如何？一些水手刷著甲板，動作整齊劃一；有些人在調試弩炮，聚精會神地盡著自己的一份力。

因為破浪號只是個十五米長的小型單桅帆船，所以清理它並不需要太費勁。大約只過了不到半小時，所有人便乘著破浪號繞到了島的前側，回到了足爪碼頭。

等破浪號慢慢悠悠靠在了碼頭上，張嵐夜謝過了老吉姆等人，和眾人一起下了。樓傾雪一下船，便跟張嵐夜說道：「那我去接八月，你們搬東西吧，在天亮之前收拾完所有行頭，咱們就準備出海了。」

張嵐夜答應道：「好嘞，我去了。」

他話音剛落，耳旁就傳來了小羅的詢問：「船長，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搬物資上船了嗎？」

「你們先搬著，我去去就回。」張嵐夜應允道，抬步走向了一個門口掛著「雜貨鋪」字樣招牌的屋子。

進到雜貨鋪裡面，映入眼帘的是各種靠海居民的標準日用品：衣服、魚餌、酵母、魚竿、漁網、帆布、旗幟等等。同時也有一些空木桶以及一些零散的武器。

張嵐夜就是想來弄些武器的，他雖然是卡傲術士，並且船上的每個水手都有自己的刀，但是武器這種東西對於一船的海盜來說仍然是多多益善，畢竟有幾把備用的武器總是好的。

張嵐夜走過去，看中了一把小匕首。這把小刀才不到兩公分，並且其刀柄上有個小夾子，可以固定在衣服的內側兜上，非常方便攜帶。他已經能想象到以後戰鬥的時候，敵人以為自己是個法師，結果自己突然間掏出一把小刀把對方陰死的搞笑畫面。

張嵐夜並不是看重面子和榮譽的騎士，只要能保護好自己和身邊人，他可以不擇手段。

除此之外，他還挑了兩把單手斧頭、五把水手彎刀、一把細身劍。細身劍的劍柄和劍鞘上都鑲著銀色的邊廓，非常好看，並且輕小易拿，非常適合女性使用。張嵐夜準備把這把劍送給樓傾雪，就當是防身武器了。這些加在一起才價值31個銅幣，其中那把細身劍是20個銅幣。

張嵐夜抱著這些鐵質兵器準備去交錢，鬍子拉碴的店老闆卻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這些東西你要就拿去，我不想收你的錢，實在謝謝你，幫助了我們足爪島的所有人。」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張嵐夜厚著臉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然後他又走進去拿了十塊黑色帆布、一根魚竿、一斤魚餌、一件黑色的船長風衣以及一面海盜旗和一面律蒙帝國的國旗，走出來后對著正愣神的店主人傻笑了一下，一閃身「噌」就溜走了。

店主人站在原地，看著張嵐夜離開的身影心痛地招了招手。

......

就在張嵐夜正厚著臉皮從雜貨鋪「搶」了一滿懷的同時，樓傾雪正抱著纏著紗布、後腿帶著小夾板的八月，在修船匠家門口向修船匠道謝著。

「謝謝您！感謝您對它的照顧！謝謝！」

老人家露出黑黃的牙齒，樂樂呵呵道：「好好對它！路上注意安全。」

他送走了樓傾雪和八月，推門回到了自家大廳里，表情一瞬間變得嚴肅，兩行老淚緩緩流下了枯瘦蒼老的臉頰：「兒子，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殺了你的那幾個惡棍都被那個男人宰了！你終於可以瞑目了。」老人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

此時已經凌晨四點，天邊已經微微泛白，不再是純粹的夜空與繁星點點。

張嵐夜和樓傾雪來到了碼頭，看著破浪號正在平靜的水面上微微晃動。破浪號的船身連接著碼頭上，水手們正在搬運物資。張嵐夜買來的東西全都安置在了下船艙里，而那把細身劍除外。還有八月，這隻小狼狗也被安置在了下船艙里休息，大家給它做了個舒適的棉布狗窩。

畢竟是恩人的狗，大家都是出於感恩張嵐夜為他們所做的事，把恩人的愛犬伺候伺候也是情理之中。

「喏，這把劍送給你。」張嵐夜把劍從身上摘了下來，橫著拿到樓傾雪面前。

「好漂亮哦，我喜歡！！」樓傾雪高興壞了，她一直忘了給自己找把武器。以後碰上了危險，自己也算是有自保的基礎了。

她接過細身劍，把劍從劍鞘中拔出，隨著劍出鞘的清脆的一聲，她的雙目直直的盯著劍身而微微出神。

看到樓傾雪喜歡，張嵐夜也沒啥別的想法了，轉過頭看向了破浪號身後那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吸了口氣，心跳隱隱加快。

好了，該出海了。

他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對著船上的九個水手大聲喊道：「小的們，準備起航！」

小羅以及眾水手們早已收拾妥當，正在甲板上坐著閑聊，聽到了船長的喊話，紛紛躥了起來，而小羅則配合地喊道：「準備就緒，船長！」

喊聲也被港口的其他人聽到了，包括正在打瞌睡的老吉姆。他看到張嵐夜一伙人就要離開了，趕忙走了過來，並召集了島上所有的居民。這裡面，除了五六十個男性水手，還有一些女人、老人和小孩，他們幾乎都用著感激的眼神望著張嵐夜、樓傾雪等人，給他們送行。

破浪號此時如同正慢慢蘇醒的雄鷹，站在巢邊微微展翅感受狂風。那收起的黑色風帆，穩穩掛在桅杆上，隨風舞動。

整艘帆船的氣質——無時無刻不在訴說著自己是一艘海盜船。

張嵐夜看到破浪號已經萬事俱備，便拉起樓傾雪的手，與其相視一笑，滿懷希冀地走上了破浪號的甲板。他站在船長室的頂上，左手抓著桅杆上的纜繩用以穩定身形。樓傾雪趴在欄杆上，靜靜地望著遠處的海面。

「破浪號所有人聽令！」

「斬斷纜繩，」

「展開風帆，」

「拉起船錨，」

張嵐夜喊到這裡，突然回頭望了一眼碼頭上聚集的眾人，以及為首的老吉姆，他的心中帶著感激。

他看向了遠方的天空，就要喊出......

「船長，日出了！」小羅突然大喊到。

所有人，包括碼頭上的人們，紛紛齊齊看向了海平面。

只見一束璀璨的光芒照亮了這個昏暗的世界，染紅了整片天空。那光芒，彷彿是這廣闊無邊的世界，正在向即將啟航的航海者們招手。

張嵐夜一霎時滿懷激情。

他用盡了全身氣力，大聲吼出：

「...」

「揚帆起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