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胡佛商會

巴洛克一驚，撓了撓腦袋，憨笑著道：「嘿嘿，沒想到你是這位女士的配偶，對不起俺這就走。」

獸人說完便尷尬地轉過身準備離開。

張嵐夜覺著這獸人也挺好的啊，雖說有點粗魯，但性格很憨厚，並且看他的樣子沒有小心思，應該會很好溝通。

至於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類都不喜歡獸人？他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對於當下並無大礙罷了。

他當下叫住了巴洛克：「嘿，大兄弟，你先別走，我能不能問你個事？」

巴洛克回過頭，瓮聲瓮氣道：「什麼事啊？」

張嵐夜想了想道：「你知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人做奴隸交易？」話剛說完，他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在大街上跟別人明著說自己在搞販賣人口一樣的二傻子。

結果這個世界確確實實如老吉姆口中所說的那樣——是允許航海者販賣奴隸的，所以這獸人聽到張嵐夜要賣奴隸也沒多大反應。

這要是放在張嵐夜曾經生活的地球，估計早就被當街抓起來回去審問了。

當然，納西迪亞還是有一定的法律限制的：法典規定，有正經身份的國家公民、外交關係良好的智慧種族公民都不可以成為奴隸販賣的對象；但只要是主動放棄合法身份的人（例如罪犯和逃兵）或者敵國公民、土著，都可以當做奴隸抓來販賣。

巴洛克想了想道：「俺的僱主貌似最近正忙著收購值錢的物資呢，包括奴隸，」他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大獠牙頓了頓道：「胡佛商會什麼都敢賣。」

張嵐夜點了點頭，說道：「我這裡有個奴隸，正愁怎麼出手。老哥你能不能幫我們牽個線？」

巴洛克笑道：「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他轉過身道，「跟俺走著。俺們老闆喜歡做買賣。」

張嵐夜看這事有戲，心中一樂，回頭吩咐讓樓傾雪二人在此等候，便跟上了巴洛克。

走了一會兒，巴洛克帶著他來到了一盞路燈下，這有幾個人在聊天。其中除了一人外，其他幾人都穿著皮革衣，肩膀上掛著金屬護肩，身後有的背著弩箭，有的背著長劍。

而單獨的那個人穿著一身正兒八經的航海商務服，黑色灰色混搭，渾身上下一股歐洲上流社會的氣質，嘴上有一撮小山羊鬍子，張嵐夜在他的上衣前胸瞥見了一個金色的特殊徽章，上面畫著一個奇怪植物的葉子圖案。

張嵐夜猜想，那就是胡佛商會的標誌。

「頭兒，」巴洛克頓時變得很恭敬，說道：「這兄弟跟俺說他有個奴隸想出手，於是我就想到了先生您今早吩咐我們的話。」

那男人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嵐夜，便說：「做的不錯。」

巴洛克憨笑了幾聲，走到旁邊不再說話。

那人走了過來，整個人看起來很瘦，但是神色卻充滿精明。

張嵐夜輕輕摘了下船長帽，行了一個摘帽禮，笑道：「您好，在下名叫張嵐夜，請問先生貴姓？」

男人見眼前這個東方人竟說著一嘴流利的納西迪亞語，甚至禮儀也很規範，便有了興趣。

他同樣也對張嵐夜施了一個摘帽禮，然後微笑道：「我是羅伯特·加，胡佛商會第二船隊的幹部，同時也是個商人。」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張嵐夜小心翼翼的和羅伯特進行著交易溝通。

起初，羅伯特表示，如果普通人奴隸的話，最多只能給四個銀幣，畢竟普通人奴隸的價值有限。但在張嵐夜說明了他的那個奴隸是一個一階職業者后，

羅伯特給他的價格是九十個銀幣。但在張嵐夜的反覆砍價后，這場交易終於以一個金幣外加三十個銀幣的價格成交了。

羅伯特吩咐道：「巴洛克，你跟我們的客戶朋友去把那奴隸帶回來。」

巴洛克道別後，便跟隨著張嵐夜一行人一起去了碼頭。

……

破浪號的船艙里，一個被五花大綁的肥胖男人跪在地上，一旁的木桌上點著一支小蠟燭，蠟燭發著微弱的光。

男人的一隻眼睛被包紮了醫用紗布，身上也同樣有些地方纏著繃帶。有的繃帶上還滲著點點血跡。

船艙的地上趴著一條狗，它通體漆黑，只有胸口有一點白毛。它正是八月，它此刻正在船艙里休息。一旁是大家給它做的狗窩。

帕特用僅剩的一隻眼盯著眼前正愜意的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狗，這條狗在兩個星期前還差點淪為他和兄弟們的下酒菜，而現在他卻反倒成了這隻狗的階下囚。

他越想越生氣。

他曾經在足爪島上也沒少搶別人家養的家畜當做下酒菜吃，也經常把老吉姆他們養的土羊（一種小型食草牲畜，類似綿羊，渾身土黃色）和出海打的海鮮擄走，開一頓葷。

他習慣了那種奴役別人的生活，卻沒想到自己也會在那樣一個小破地方撞到鐵板！

接下來，帕特在腦海里各種幻象著怎樣把張嵐夜剁個稀碎、怎樣去把他身邊的那個小娘們侮辱到地板上，然後逃回足爪島后怎樣去折磨老吉姆一伙人。

只有把這些事乾個夠，他才能把心中的憤火徹底平息。

然而就在這頭肥豬正意淫著怎麼逃出去報仇的時候，張嵐夜一伙人已經登上了破浪號。

八月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興奮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汪汪」叫著，它目前上樓梯還比較費勁，只能靠人抱著它上下樓梯。

一會兒，幾個人已經從甲板上走了下來。帕特看清是張嵐夜后，便默不作聲。

張嵐夜看到帕特這廝還挺老實，便跟巴洛克說道：「人就在這，你隨時可以帶走。」

獸人巴洛克邁著大步走了上來，把一臉驚恐的帕特直接從地上扛了起來，一個兩百多斤的男性人類在巴洛克的手裡就好像是一個稍微沉一點的木桶，那狼狽樣子像是一頭馬上就要送去屠宰場的肉豬。

巴洛克朗聲道：「俺也是角鬥士，這玩意身上有一股俺所熟悉的鬥氣氣息，看來確實是個一階角鬥士。老闆說，只要確定了貨沒貓膩兒就把錢給你。這是你的錢。」他騰出左手從口袋裡掏了一個小布包出來，並顛了顛它，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看來就是約定好的錢幣。

他把小布包遞給了張嵐夜，張嵐夜急忙把布包打開，裡面確實是約定好的那些錢。

張嵐夜笑著說：「慢走啊大兄弟！替我向你們老闆帶聲好！」

說完，他從小布包里捏出兩枚銀幣，塞進了巴洛克的口袋裡：「拿著喝酒。」

巴洛克見狀頓時哈哈大笑，說道：「你這人類真仗義！你這朋友我交了！」

話音剛落，獸人扛著半死不活的帕特走上了甲板，下船離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