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納爾松

金沙海歷1378年，圖爾加港南面的一處酒館。

酒館的選址很獨特——它的街對面是一家名為「月野」的姬院，而一旁沒多遠是大型商船的專屬碼頭。

眾所周知，在大型商船上工作的水手和船員數量非常多，其中基本都是剛出海回來就急想找個地方消遣一下的水手。

因為每一次出海都伴隨著未知的風險，並且海上生活很漫長，所以人們很珍惜少有的陸上時光。

酒館內，幾名穿著暴露的女服務員來回穿行在人群中，有的服務員甚至時不時會被突然伸出的咸豬手摸一下臀部。

每當這時的她們對此卻只能配合著報以微笑，因為她們在這裡的職務除了基本的端酒送菜，就是用姿色來吸引那些來消遣的男人。

牆上的壁燈，給這個充滿酒精味與烤肉香氣的空間帶來了光亮。

在酒館的一角，五個男人圍成了一桌，其中除了一人背著一把插在劍鞘中的長劍，其餘四人都是在腰間斜挎著水手彎刀或者短小的火銃。

他們都在默默喝著手中的酒，卻沒一個人說話或閑聊。

這時，酒館的門開了，一個身材敦實的大鬍子走了進來，他進來后徑直走到這桌前坐下，沖服務員高喊道：「一杯拉姆！」

服務員小妞迅速把酒送來，大鬍子接過酒杯，喝了一口酒後便也陷入沉默。

半晌過後，身後背著長劍的男人低聲道：「好了，既然人都齊了，那我們說說後天怎麼為老爺子報仇。」

大鬍子首先發話：「既然是個典禮，我們不如在那孫子登台的一瞬間把人殺瞭然后溜走！」

「不行！這樣太魯莽了，你別忘了老爺子就是因為我們的魯莽才會犧牲的，還有那麼多兄弟也……」其中一個獨臂男人低聲急道。

獨臂男說完，看向了背著長劍的人道：「納爾松團長，你看我們該怎麼辦？說說你的看法！」

被稱作納爾松的年輕男人說：「這個典禮我調查過，每年都會在圖爾加港北區的那萊祭壇舉行，並且到時候會聚集近千人。圖爾加港的很多居民都會去觀看這個典禮，而且到那時，還會有將近一百人的步兵團跟隨著沃特巴多一起去，專門維持整個典禮的紀律，並保護他的安全。」納爾松咽了一口拉姆酒，繼續道：「所以，就我們現在剩下的這點人手，除非能拉攏一兩個職業者加入我們，否則到時候還真不夠看的。」

「問題是我們應該去向誰求援呢？」又一個男人接話道，「我們赤刃海盜團如今的處境真的比山賊都爛，當初我們鼎盛的時候誰都求著抱大腿，這下倒好，就剩下我們這幾十號人了，結果那幫畜生連個屁都不放！」

沒錯，這夥人就是昔日在落霞海強盛一時的赤刃海盜團。

一個月前的一場海戰，發生在圖爾加港以南一百多公裡外的一片海域。

那場海戰直接重創了赤刃海盜團，海盜團第一任團長直接當場死亡，而曾經近千人的赤刃海盜團僅有五十三名成員倖存。

而這場戰鬥中，律蒙帝國海軍方面，付出了一艘大型海軍戰列帆艦、五艘巡洋帆艦，以及小型帆船十幾艘。另外，海軍事先利用人際關係請來的五階魔法師，也在戰鬥中受到了嚴重的創傷，並此時正在他的母校法林芬魔法學院養傷。

納爾松感嘆道：「那有什麼辦法？」他看著牆上的壁燈，壁燈是黃銅的，看上去像極了金色，納爾松的腦海中突然浮現曾經的老團長帶著大家一起搶劫商船的畫面，看到那一箱箱的黃金，身上都帶著傷的大家卻在面面相覷后開懷大笑。

「畢竟我們輸了。」他低沉道。

「當時老爺子決定讓你當團長，不是讓你在這哀聲嘆氣！」大鬍子瓮聲道。

「輸了就是輸了。」納爾松仍舊很低落。

「那就贏一回，讓死去的兄弟們瞑目。」大鬍子接道。

獨臂男皺眉道：「好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對策，而不是自責和爭吵。」

就在納爾松想要開始分析局面的時候，一直坐在旁邊酒桌的那人突然湊了過來，說道：「聽起來你們在找合伙人？」

這直接嚇了眾人一激靈，大鬍子罵道：「草，你誰啊？」

這人摘下翻邊帽，露出了他的面容。

此人正是張嵐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