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12手海戰（1）

可能是因為那位被炮轟的騎士，戰役是聯盟主動發起進攻，邊境聯盟的旗艦首當其衝，直挺挺地沖向遠征軍。

除了旗艦和漁船，聯盟的所有船隻都是槳帆船，成群的木槳機械般規律地盪起，不斷攪動著海水，激起了一層又一層海浪，好像這整片潮汐都是被它們攪動出來的。

在沒有風的時候，槳帆船靠著就是左右兩排的木槳，而因為它們和划船的船員（大部分是奴隸），艦隊行進的速度明顯遠快於兩旁的要塞漂流島，如果從高空一眼看過去，聯盟艦隊的陣型就像一把長弓，旗艦最為拱形的頂端將會是第一個接敵的位置。

轟！轟！雷鳴般的炮聲在聯盟艦隊中間爆發開來，隨著艦船上煙霧的升起，成群的銅彈射向遠征軍艦隊，就像從雲朵中迸發出的閃電。可惜，聯盟艦隊離遠征軍的艦隊還有好一段距離，再加上炮手的訓練不足，鮮有炮彈打中，即使打中，也只是擦碰了船體。

在這場炮擊中，只有一個倒霉蛋死亡——穿越者丹·菲利普，他的船隻被擦中，本人被打飛的碎木板插中脖頸，失血過多而亡。

再看看遠征軍這邊，遠征軍的漂流島並沒有分離，而是通過調轉讓一片適合搭建炮台的海灘面向敵人，這就是布林法師炮兵營的所在地，除此以外，部分穿越者聚集在沙灘上，他們和自己的系統士兵準備好登陸小舟，隨時準備滑向敵人的要塞島，但是，他們並不承擔主要的戰鬥任務。

在被臨時搭建起來的炮台前，一個大約1000人的議會軍隊分散地站在那裡，每個人裝扮統一，軍服外套著一層板甲，與布林相比，也只是少了些法力花紋而已，但是，他們身上除了一面小圓盾、火槍以外，就只有防身用的一把匕首。

王曉從每個人身上都感覺到了充裕的法力，每個人都是法師，即使是一般的議會軍隊，法師的佔比率也不會超過一半。不過，在這些人之間只有幾人在盔甲外穿著一層法袍，看來為了軍隊的紀律和統一性，大部分人看來僅僅只是充當施法者的充電寶。

這些人應該是布林的私人衛隊，畢竟一個征服者擁有莫大的權力和特權。

毫無疑問，這些人將會是主要的進攻力量，但他們的登陸船在哪裡？

不過還是先把重點放在戰場上吧。遠征軍的漂流島規模較大，速度明顯比不了艦隊，而遠征軍的右翼因為艦船數量不及中軍，速度更快，整個遠征軍的艦隊就像一把彎刀，砍向了聯盟艦隊。

而與聯盟艦隊不同的是，遠征軍並未直接向敵人開炮。

兩股力量交織在了一起，對於雙方的船員來講，這場相互靠近的對峙彷彿持續了整整一年，但對於客觀的時間來講，雙方從相互行駛到碰撞只用了5分鐘不到。

在這五分鐘里，聯盟的大部分艦船隻進行了一次火炮齊射。

很快，雙方大部分艦船隻相隔200多米，在即將接弦、撞擊的時候，只聽見彷佛是海嘯的怒吼聲在艦船之間爆裂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火藥燃燒帶來的煙霧。

大批量的銅彈被射出，如同雷雨橫掃了整個甲板，一瞬間，很多聯盟艦船的整個甲板彷彿都鋪滿了醉漢酒醉后吐出的嘔吐物。

這還沒完，在雙方都選擇向敵人疾馳的時候，就擺明了雙方都想依靠接弦戰快速解決戰鬥，而在接弦戰之前，就有從古典時代風靡至今的橋段。

雙方船前的撞角撞向對方，即使發展至今，古老的撞擊戰術還是在呼喚每一個船員的血性，

撞角撞擊敵艦的側翼，僅僅是在開戰的一瞬間，就有無數船隻沉沒，大海無情地吞噬殘骸和船員們，不分老幼，無論敵我。

王曉雖然在海灘邊，可以目視整個戰場，但海戰實在過於混亂，加上幾乎所有的艦船都擠在了中軍，王曉只能看見艦船們如同混戰的士兵擠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各類旗幟也混在一起，負責指揮的艦船根本不打算打出信號旗，即使打出，混戰的士兵也無暇接受指令。

關於海戰，幾乎一切的海戰戰術都是由布林提出的，比如接近再開火，在這個時代，即使火炮開始在海戰中普及開來，但限於火炮技術和艦船，除非雙方都選擇不接弦（大部分情況下不會這麼做，因為接弦戰仍然是這個時代主要的決勝關鍵），那麼雙方在海戰中往往只能開出兩輪火炮齊射，所以開火的時機非常重要。

那麼，既然遠征軍這裡大部分的火炮技術落後、精度不高，那麼為什麼不選擇貼近再開火？這可以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似乎聯盟艦隊對自己的要塞島方案太自信，才沒有想明白。

一開始，艦船撞擊聲、炮火轟鳴聲還是主流，但就在開始接弦的兩分鐘內，廝殺聲就如同龍捲風的呼號，鋪天蓋地地籠罩在整個戰場上空，即使在王曉這邊都能聽到。

王曉蹲坐在自己的登陸船旁，這幾乎只比維京長船大一點，如果敵人的岸防炮准一點，那麼這些穿越者登陸部隊還不夠聯盟軍塞牙縫。

而遠征軍左翼也即將和聯盟軍右翼的要塞漂流島相遇了，王曉看著敵人的漂流島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神廟上方的六手佛雕像也越來越抓牙舞爪，原本慈祥的面孔似乎變得越來越猙獰。

雖然兩島越來越近，但事實上兩座漂流島無論規模大小，都會保持一個固定的距離，而具體為何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只好把它歸類為一種自然現象。

現在還不是出擊的時候，王曉慢慢等待，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於是捂上了耳朵。

「無風，燃燒彈，發射！」只聽布林大聲下達了命令，隨後山崩地裂般的聲音從穿越者們的背後響起，王曉看見幾個經驗不豐富的穿越者直接被嚇得跌坐在地，甚至有一個直接被嚇得雙耳流血，昏了過去。

王曉向天空望去，議會軍炮兵營的特製燃燒彈如同火山爆發時產生的死亡流星，不斷在天空中燃燒，留下了一段優美的弧線，隨後，燃燒彈一落到了敵人的岸防炮台上就瞬間炸開了。

轟！轟！轟！

頃刻間，敵人的要塞島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這些守軍甚至連從炮台跳水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們大多在被燃燒前就被炮彈爆炸的碎片或衝擊波弄得死傷大半。

而附帶的船隻就更不用說了，那些木船果不其然被點燃，很多隻燃燒了片刻就被燒成兩半，隨行的漁船更不爭氣，直接大批大批地沉沒。

「快！上船！」布林大聲命令道，眾穿越者連忙上船，但他們心裡有個疑問：在火海該如何作戰？

布林立刻用行動為他們解答，只見她的私人衛隊重新組成了一個方陣，隨後，布林和自己的軍法師一起施法，只見他們四周忽然模糊起來，最後水分凝結，一艘冰船包裹住他們，冰船向前前進，行駛進了海洋。

布林和她的部下信心滿滿，絲毫沒有料到接下來會需要穿越者的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