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12手海戰（2）

離王曉最近的聲音，就是自己的系統士兵划槳的聲音，但很顯然，他並不關注這裡，在他眼前，破碎的木船、崩裂的石灰塊和刺鼻的燒焦味在不斷挑動他的神經。

王曉調出了自己的系統，上面的靈魂數量自從戰鬥開始時就沒有停下，一直在直線飆升，他咽了下口水，照這樣下去再來幾場這樣的戰鬥，似乎自己的系統就能迎來升級了。

長船們快速駛向邊境聯盟的漂流島，但劃得再快，他們還是被議會軍炮兵營所造成的海上廢墟減緩速度，有些障礙還可直接通行，有些只能繞道，或者讓幾個水性好的穿越者到水下推開。

王曉感覺自己到達了一個水上迷宮，到處都是一片人間地獄的景象，燒焦的屍體掛在殘骸上，有的還能吐出幾口氣，黑紅相間的手無力地舉起，口中還在喃喃自語，他們想說什麼？不知道，他們的話語就像風吹過門縫，只有漏氣的聲音。

撲哧。王曉命令自己的系統士兵舉起長矛，直接朝他們頭顱插去，直截了當地了結了他們的生命。

手無力地放下，拍打在了水面上，奏出了他們人生中最後一聲旋律。

王曉又看見自己系統的靈魂上漲，但一點都不高興起來，本來，這場戰鬥是可以被避免的。

他轉頭看向戰場正中央，那艘由布林和她的私人衛隊變出的冰船正在越來越大，並且還變出了不少新花樣，一個巨鏟被憑空變出，插在了冰船前面，推開了不少障礙。

越來越多的穿越者長船選擇跟在了冰船的後面，就像追著青蛙的小蝌蚪。

濃煙在漸漸散去，王曉首先看到的就是在烈火和硝煙中矗立的六手佛雕像，它仍然冷漠、猙獰，反而是在享受自己信徒們互相殘殺的慘劇。

在雕像之下，整座島因為被改造成要塞，原本只剩下一點植物，現在，那一點綠色的活力也消失了，火焰、焦土和燃燒的要塞正在使這座島逐漸陷落。

嗖！嗖！又幾發燃燒彈從空中劃過，在敵人的要塞上迸發出猛烈的煙火，但很明顯，這幾發的燃油劑量不能和之前的大轟炸媲美，火焰只在彈坑周圍燃燒起來。

邊境聯盟的這座神廟要塞島幾乎無力還擊，即使還有幾門岸防炮沒有啞火，但他們把目標定在了那艘巨大的冰船上，這將證明是個致命的錯誤。

幾發銅彈絕望地射向冰船，但堅硬的冰船隻像是被推了一下，除了撞下一些冰屑，基本沒有造成任何有用的傷害，並且接下來的進攻主力是划著長船的穿越者，這個誤判讓本就遭受嚴重打擊的邊境聯盟軍隊在接下來的登陸戰中遭受更嚴重的打擊。

終於，王曉的長船劃到了岸上，他帶來了五艘長船，每艘長船都有20到30個系統士兵不等。

王曉不是第一個划到岸上的，在他的左邊，幾個穿越者已經和岸上的邊境聯盟士兵交戰起來，王曉看見了日式足輕、馬穆魯克和英國長弓手並肩作戰的場面，雖然違和感十足，卻是現在穿越者普遍的戰鬥場景。

王曉的前方是一片正在燃燒的船隻殘骸，這為他提供了視野上的掩護，他讓自己的士兵列隊廢墟後面，隨後調動系統，開始召喚馬匹，如果有人從正面看，可以看見王曉在召喚馬匹時，這些系統士兵嘴角流下口水，眼神也獃滯了起來。

現在這些士兵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雖然直接在戰場上召喚系統馬匹在大多數情況下能打出個出其不意的效果，但這也意味著更多的風險。

沒過多久，王曉左邊的戰鬥已經變成了這場登陸戰的焦點，因為在那裡將會是冰船登陸的地方，越來越多的聯盟士兵察覺到危險，前仆後繼地沖向海灘，而穿越者們也不斷地登陸，陸續加入了戰鬥。

邊境聯盟的士兵以高打低，並且系統士兵雖然和人偶一樣無腦，但不意味著他們會無視生死，系統士兵在傷亡達到一定的零界點時，就會喚醒本能的恐懼，向後潰退。

王曉曾經經歷過一次，他自己的蒙古騎兵崩潰后啼哭嘶吼著潰退，並說出了一連串蒙古語，當他把系統士兵的話語複述給他的蒙古人朋友時，那個朋友是這麼翻譯的：

媽媽，我在哪兒？！我應該在大汗旁邊？！不要再來一次了！

一時間，雙方圍繞在沙灘上展開了一次殊死搏鬥，而邊境聯盟暫時佔據了上風。

安娜也登陸上來，她看了眼前的局勢，罵了起來：「快！推回去！如果議會軍上不了海灘，我們都要被軍法處置！」

雙方仍在殊死搏鬥，誰也不肯相讓，而議會炮兵營的火炮不肯冒著誤傷友軍的風險再向海灘開炮了。

「快！我們馬上就能把他們推到海里去了！」邊境聯盟的軍官大聲命令道，雖然冰船可以找其它地方登陸，但現在把這些人推下海將不可避免地挫傷他們進攻的銳氣。

咴兒！悠長的馬匹嘶鳴聲忽然在廢墟中響起，邊境聯盟的軍官隨即大驚失色。

這是什麼聲音？！這是這位軍官的第一個想法，畢竟對於這個世界，絕大多數馬匹其實是外來物種，沒見過很正常。

殘骸燃燒所產生的煙霧忽然被劃開，一匹又一匹戰馬沖開煙霧向邊境聯盟軍的後方迂迴，上面坐著一個又一個全甲武士，黑色的鎧甲被火光照得曾亮。

這玩意怎麼跑那麼快！絕大多數的聯盟士兵呆住了，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如果他們的後背被襲擊將會如何。

「快！截住他們！」聯盟軍官大喊。

但兩腿跑不過四腿，騎兵們很快來到了聯盟軍隊的後方，排成線列衝鋒過來。

當騎兵與步兵相撞時，原本最後一排的聯盟士兵要麼被直接衝倒，要麼被直接撞飛，飛到了隊伍的最前方，他們大多插在系統士兵的長矛上，如同被串起來的烤牛蛙。

之後就是連鎖效應，整個邊境聯盟軍隊越來越擁擠，連劍都刺不出去，有的人被活活擠死，剩下的也好不到哪裡去，基本上全被砍倒。

很快，穿越者就清理出了一大片登陸場，後續的穿越者和布林的私人衛隊將從這裡徹底擊潰邊境聯盟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