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鬼魂殺人
紅日晚霞,孤雁南飛。
天日已遲,再沒有一人敢上台挑戰太極道長。
眾人便紛紛散去,下山回到山莊休息。
包拯等人回到房間,看到房門虛掩,立刻發覺不對勁。
走近察看,床上被褥凌亂,隨身攜帶的包袱打開,裡面的銀兩和衣物散落在床沿之上,疑似有被人翻動的痕迹。
包拯見狀后,走出房門,挨個檢查附近的房間。
一路詢問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反映房間里遭了賊,但都沒有財物丟失。
走到一處僻靜的房間,門前站著兩個年輕的黑袍道士,看穿著應該是武當派弟子。
見包拯準備進門拜訪,其中一位站到包拯跟前,面無表情地說道:「師父清修,閑人免進。」
包拯見二人,表情嚴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便不敢再上前詢問,只得「打道回府」。
回到房間,公孫策遞上茶水,「包拯,外面情況如何?」
「不出所料,空空兒開始行動了。」
......
一般來說,大宋百姓在一更天的時辰就開始停止勞作,回房就寢。
古代的一更天,換算到現在,也就才晚上7點到9點左右。
對於早已習慣夜生活的顧北來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睡的。
包拯躺在床上,一時百無聊賴,只得哼著小曲醞釀困意。
「夜已深,還有什麼人......」
唱著唱著,包拯覺得眼皮打架,視線慢慢模糊了起來。
恰在這時,門外隱約傳來金石碰撞之聲。
展昭猛地睜眼,一個翻身從床上躍到了門口,手握長刀,嚴陣以待。
聽響動,應在不遠處,包拯揮了揮手,示意三人出門查看。
循聲而去,包拯發現太極道長房內燭火明亮,一人影在房內揮劍狂舞。
一聲嘶喊,人影突然倒地不起。
展昭沖至門前,推門不開,只得用蠻力踹開大門。
此時,張守缺,已經命喪當場,手持長劍橫屍在圓桌下。
包拯和公孫策趕至房門前,包拯遲疑了一下,發現先前守在門口的兩個道士昏倒在地。
房內衣櫥牆壁四處留有劍痕,除了死去的張守缺,再沒見兇手的半點蹤影。
倒地不起的張真人,脖頸處留有一處血痕,渾身上下再無其他傷痕。
「啊!師父!」
門口的一個道士,醒來后哭喊著嗓子,徑直撲倒在張守缺身前。
宋仁投聞聲趕來,看見師父死去,他跪在地上爬到了張真人腳邊痛哭不已。
其餘弟子也都紛紛跪下哭喪,頭顱低垂。
「是誰殺了我師父?我要讓你不得好死!」宋仁投仰天長嘯,痛斥兇手。
「說!你們有誰看見了兇手的容貌?快說!」
他拔出長劍,情緒激動地指向眾人,氣得渾身顫抖,似乎隨時都有出劍的可能。
這尼瑪瘋狗呀!老子得離遠點,別一不小心給我捅個窟窿......包拯這樣想著,偷偷向後退了一步。
「你往後退什麼!」
「是不是心虛了?殺我師父的人是不是你!」
宋仁投,以為他做賊心虛,一揮手將長劍架在了包拯的肩上。
鐵劍的金屬光澤反射在他的黑臉上襯著發白。
此刻,包拯就像木頭人一樣不敢輕舉妄動。
「你...你冷靜一點。」包拯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投降,
「我一介文弱書生,怎麼殺得了張真人?」
「你仔細想想,你們師父往日里有沒有仇家,最近有沒有和誰結仇?」
包拯開始和他慢慢交涉,以穩住他的情緒。
「沒有,我家師父平日里與人為善,從不與人結仇。」
宋仁投反問:「你們最先闖進來,難道沒有發現兇手嗎?」
「沒有。」展昭搖了搖頭,「當時房間是從屋內反鎖,我破門而入后,只看見地上躺著的張掌門。」
「展昭說的沒錯,我們聞聲趕來時,透過門窗也只看見一個人的身影。」
公孫策說著,蹲下身子檢查起死者的遺體。
「衣衫完整,脖頸留有劍痕,手握長劍,劍刃沾有血跡。」
「五官亦無中毒的跡象。」
「如若他殺,應該是一劍封喉。」公孫策認真分析了張掌門的死因。
「一擊致命?這不可能!」展昭覺得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武當招式以防守見長,武林之中,絕不可能有人能夠一招擊敗張掌門。」
「除非......」
「除非什麼?快說!」宋仁投,轉而將劍架在了展昭的肩上,包拯這才鬆了一口氣。
「除非劍王出手!」沒等展昭說出口,嚴長老提著拐杖走了進來。
「但風見雪早已死於十年前,根本不可能出手殺人。」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張老兒他是自殺!」
「不,這更不可能。」宋仁投一邊說著,一邊在張守缺身上摸索著什麼,「師父他幾乎花光武當派全部積蓄,好不容易才尋回鎮派之寶,為的就是成就劍王之名!」
「他絕不可能自殺!」
「那這就奇怪了,既不是他殺,又不可能是自殺,難不成還是冤魂索命?」
嚴長老說著,不由地打了個冷顫,他心虛地看了眼地上屍體,「這個地方不吉利,老夫先走一步。」
嚴長老前腳還沒離開房間,只聽宋仁投大喊:「不見了!鎮派之寶被盜了!」
「什麼!雪中藏被偷了?」嚴長老回頭望了一眼,「難不成又是空空兒出手?」
「這也不對呀,他的劍術還欠著火候。」嚴長老嘀咕了一句,便走遠了。
包拯聽了嚴長老的推測,越發覺得命案蹊蹺。
張守缺,自殺他殺成謎,武當雪中藏丟失。
要知道覬覦武當鎮派之寶的應該不止空空兒一人。
任何想集齊五色珠寶打開劍匣之人都有殺人奪寶的動機。
包拯頓時覺得頭頂疑雲密布,彷彿事情的背後正有一張大網在緩緩打開。
他仔細打量著地上躺倒的屍體,隱隱覺得有點違和,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公孫策,你有沒有覺得張掌門身上哪裡有點奇怪?」
「他太香了。」
在他的提醒下,包拯發現張守缺隨身攜帶的香囊鼓了起來,尺寸明顯比宋仁投身上的大了不止一倍。
包拯問向宋仁投:「你家掌門的香囊一直都裝得這麼滿當嗎?」
「是的。師父他一直痴迷蘭草。他常說,蘭草自然香,生於大道旁。」
宋仁投說完,默默地脫下長袍,將屍體遮蓋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