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事了
「你和劉靜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老闆。」
「她是什麼時候到你雜貨店上班的？」
「上個星期二，因為我有事需要回老家一趟，考慮到沒人看店，我就把招聘信息發到網上，當天劉靜就來面試上班了。」
「你和她簽了多久的勞動合同？」
「沒簽合同，她是個學生，利用暑假的時間打臨工，賺取生活費，工資都是日結，一天兩百。」
「你通過什麼方式向她支付工資？」
「微信，我的店只在夜間開門，每天早上八點前她都會把賣出的東西和收到的錢做一個表格發給我，然後我再把當天的工資轉給她。」
「她和你聯繫頻繁么？」
「我們基本不怎麼聯繫，除非有客人來買沒有明碼標價的東西，她才會打電話來詢問我價格。」
「在她出事之前你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我也是接到您們的電話通知，才知道劉靜出事了。」
「那你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或者什麼人與她有矛盾？」
「不知道，畢竟她只是我招聘的一個臨時工，關於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打聽，不過她確實是個好女孩，聽她應聘的時候講，她家是農村的，家庭很困難，這幾年讀大學從來沒有伸手要過家裡一分錢，都是她勤工儉學而來，這麼好的女孩就這樣沒了，實在是太可惜。」
「好了，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們都了解了，你還有需要補充的么？」
「沒有了，請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嚴懲不貸。」
「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以上你所說是否屬實？」
「屬實。」
「你看一下上面的筆錄與你所說是否屬實？」
李全壽接過王浩遞過來的筆記本電腦，快速瀏覽一遍，發現上面的記錄和自己所說相差無幾，除了她感慨女孩那一段，全部都一字不差的被記錄了下來。
「對，一樣的。」
王浩拿回筆記本：「你可以先走了，不過最近你還是不要離開慶州，有什麼情況我們會再聯繫你。」
「好的，謝謝！」
李全壽站起身來，走出房間，順著走廊，穿過大廳，出了【慶州特殊刑事案件分局】。
正午的陽光十分毒辣，曬在李全壽的頭上和身上，下意識，他把手中鴨舌帽戴在頭髮稀疏的腦袋上。
綠燈亮了，穿過人行道，走到馬路對面，李全壽停了下來，站在公交車站台靜靜等候。
昨天晚上，他接到慶州特殊案件分局的電話，讓他到這裡做個筆錄，但他當時人並不在慶州，直到今天中午才趕回來，也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招聘的臨時員工劉靜，於昨天下午六點左右被人在河邊發現屍體，已經被水泡的辨認不出模樣，直到警方在其身上找到她的證件，才證明了身份。
接到通知后，李全壽第一時間趕回慶州，連店裡都沒有回去就趕到了這裡做筆錄，一路上，他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這件事，但卻一無所獲。
網上壓根搜索不到關於劉靜這一件事的一點信息，聯想到自己接到的電話是特殊刑事案件打來的，李全壽一下子就明白了，劉靜的死，不是那麼簡單，肯定牽扯到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之中。
不一會兒，公交車到了，李全壽打開手機二維碼，掃碼上車。
車上的空調吹來，涼風習習，和外面的高溫形成巨大的反差，彷彿是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來回切換，隨意在最後排位置找了個空位坐下，李全壽舒服的閉目養神起來，今天晚上自己還要開門營業呢。
.......
特殊刑事案件局距離文筆路不遠，坐公交車半小時不到就到了，而李全壽的雜貨店，就是文筆路上一個既不起眼但又十分顯眼的小店。
因為，他的雜貨店只在夜裡開門營業，現在大中午的，整條街就他的店面大門緊閉。
李全壽掏出鑰匙，彎腰打開捲簾門的一條縫鑽了進去，隨即關上門，整個雜貨店瞬間又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輕車熟路的開了燈，來到櫃檯后的椅子上靜靜的呆坐，彷彿是在等待夜幕的降臨。
「砰，砰，砰！」
一陣捲簾門被劇烈敲響的聲音響起，李全壽緩緩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麻煩上門了！
打開大門，門外站著兩個頭髮花白，滿臉滄桑，刻滿皺紋，身形佝僂的老人，此刻正一臉為難的望著他。
「你們是劉靜的家人吧？」李全壽開口問道。
「我是小靜的父親，這是她母親。」
老人點點頭，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悲傷之情。
「屋裡坐吧，外面熱，裡面有空調！」李全壽側出身子，把兩位老人迎進了屋內。
「謝謝！」
進入雜貨店，李全壽打開了空調，又從飲水機上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水遞給他們。
「你就是小靜的老闆吧！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的，先別誤會，我們不是來訛錢的。」老人說話的時候有些難為情，似乎有求於人不好開口。
「你們有什麼事就說吧，我雖然和劉靜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知道她是個好女孩，發生了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看到，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直說好了，能幫的我一定幫。」
「是呀，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說沒就沒了，我們接到電話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苦命的娃兒呀！」劉靜的母親甚至哭出聲來。
「是這樣的老闆，其實我們來求你，是想見娃兒最後一面，你是本地人，又是老闆，肯定有辦法的。」
「別叫我老闆了，叫我小李就行，怎麼？到現在你們也沒看到劉靜的屍體么，這不可能呀！」
可隨即，李全壽又想到了什麼，只得搖搖頭嘆道:
「劉叔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算什麼老闆，只是開個小小的雜貨店糊口，我也沒有辦法讓你們現在就見到小靜，據我猜測，關於小靜遇害的案子有些蹊蹺，你們還是耐心在慶州等案子破了，再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可是......」老人一時間有些躊躇，眼神閃爍，雙手死死的揪住衣角。
「這樣吧，我在慶州還有一套房子沒人住，一直掛在網上也沒租出去，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最近就住在那裡吧。」
李全壽彷彿是看穿了他們的窘迫，主動提供住宿，至於讓他們見自己女兒最後一面的請求，他可沒那麼大的能量。
就像他自己所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雜貨店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