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猜立強在病房說啥事?
這一天一夜裡她何嘗不也是報復她自己呀,晚上不去吃飯,回家什麼也不做,一人關在屋裡坐著不去拉燈,夜裡靠在床頭也不去蓋被子,白天上班見誰都不想理,那心似乎都長著眼,一直都在盯著,粘在楊立強身上了。看他是不是真在背叛她、遠離她。
唉一一,戀愛就是要這樣互斗、相互折磨嗎?然後又互相不舍、割心割肺的相互牽挂?天哪,如果真要這樣,我寧願、我寧願一輩子不要戀愛呀!
王丹麗心痛得無法形容。
楊立強一直在說胡話,胳膊一直在亂動,幾瓶液快輸完時他才變的安靜下來,才安靜地睡去。
王丹麗這時才去街上買來一桶快餐面,在醫院開水房泡了,提到病房吃后,又去主治醫生哪兒問了楊立強的病情,主治醫生說他是因凍引起感冒,又因高燒過度引起了肺言,估計要多住幾天醫院,要她再去補交些住院費。她走出主治醫生辦公室,走到交費處交了費后,再回到病房時,楊立強已睜開了眼睛。
見到王丹麗走進病房,楊立強心裡頓了一下,不是尚曉雲抱著他坐在草地上嗎?怎麼卻是王丹麗來了?暈眩悶疼的大腦里想了好長時間,他才意識過來,他確實不是在夢裡,並真的病了,現在己在醫院,好像是王國生把他背來這兒的,王國生至所以把他背來這兒,是因他住的那棟樓與這醫院並不遠,從這幾點看,面前的王丹麗是真實的了?
像條件反射,他忽地從床頭坐起來,不能在他面前表現的像個慫貨,一個窩囊樣!可身體太孱弱了,他大口的喘著氣跌靠在了床頭上,王丹麗慌忙去扶住,並責道:「你慢點兒不好?」又給他將被子向上扯了扯,在背部掖了掖。油然,一陣暖意爬上楊立強的心頭。但他嘴裡卻成了另種樣兒,是那樣的生硬,「謝謝!』他偏頭看著她,強打起精神,但一點兒溫和也沒有。
王丹麗道:「謝什麼呀,你嘴裡一直說胡話,把我給嚇死了。」
「說胡話?」他盯著她,「又說了傷你的話吧?唉!」他頭扭過去看在胸前,「我這人就這點最不好!」他揚頭扭項又看著王丹麗,「請原諒啊!」
「原諒啥子呵,還要刺我呀,對了,你說胡話時提到我,還說尚曉雲,還提到一個『仇太』,仇太是物還是人啦?」王丹麗坐去床邊的凳子上,邊問道。
「『仇一一太一一』,」楊立強怔在那兒了,他頭有點兒弦暈,抬手將額角扶著,有點想不起來了,便微低了頭認真回想著。
「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她扯了下被角,站起來給他掖在臀下,柔和的:「你躺下吧。」
楊立強卻突抬起頭來,驚懼地看著王丹麗,「我看到了肖紅曼。」
「肖紅曼?」王丹麗一愣,肖紅曼半年前就已死了,案子還上了編號呢,直到目前此案偵破仍沒有進展。既然人死了,他怎麼會看到?王丹麗驚詫地看著楊立強,他不會是燒魔怔了吧?吃驚地問:「肖紅曼半年前就死了啊,你咋能看到?」
「噢,好像是夢裡?細節記不起來了,她好像坐在一個公園的亭子里,對我說,穿了一身黑衣,戴著黑帽的仇太就站在她的床前,她被他嚇死了。」
「她嚇死了?人怎麼還能被嚇死?」王丹麗那兒能相信,看來立強確實是燒糊塗了。但她卻一下聯想到了她拍到的肖紅曼瞳孔里的那個人,這仇太是不是……?她一下子驚愕了,驚異得半張著嘴巴,半晌才又連忙問道:「她還說了別的什麼人沒有?」
「啊,」楊立強把眼睛睜得老大看著天花板,想了好長時間猛的又說道:「她好像說誰吸毒。」
「誰吸毒?」
「嗷,對了,她說她弟弟吸毒。」
「她弟弟吸毒?她弟弟可是肖紅軍吶。」王丹麗又是一驚。
「嗯,就是肖紅軍。」
正這時病房的門開了,原是陳洪凱手提一個花藍和兩個盛飯保溫桶走了進來。
兩個人聽聲王丹麗扭頭看到一愣,楊立強目光投去頓了一下,王丹麗站起來忙迎去,邊道:「陳隊,你多忙啊還來看立強,」接過陳洪凱手裡的花藍,「還買了正大個花藍,多花費。」陳洪凱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問:「你們在談什麼呢?這熱鬧。」邊問,目光投到靠在床頭的楊立強那兒。
楊立強勉打精神笑道:「噢,丹麗問我說胡話時腦子裡都想到了啥子呢。」
「嘿,小王,這你就不對了,」他想說「小楊病了你還讓他勞累」,可正這時蓋在衣下掛在褲帶上的大哥大響了。清江市公安局,那會兒只有隊長以上級別的警員才配有這樣的通信工具。陳洪凱忙走到病床頭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桌上,對楊立強笑了一下,「我去接一下電話。」匆匆走出病房,出了門仍不忘把身後病房門輕輕帶住。過了片刻再進來時,他的臉色變的嚴肅而又緊張沉重,對王丹麗簡單說了兩個字:「出警。」又對楊立強道:「剛在粥館買的營養粥,楊老弟你要趁熱吃啊,祝你早日康復,有事我走了,有空了再來看你。」說完又扭頭對王丹麗道:「走吧。」就先出了病房。
王丹麗卻走向了病床,邊給楊立強掖被子邊道:「我一時半會怕是來不了了,你已成肺炎,自己要照顧好自己,一定要痊癒了你再出院啦,一定要聽話,我走了。」就轉身走出了病室,楊立強以為,也可說是盼望她走到門口會回頭再看他一下,或是再囑咐一句什麼,卻沒有,並且在帶住門時勁用的略大,還發出了不輕不重的「撲嗵」一聲響。
楊立強盯著帶住的門好一會,嘆出一口氣,「王丹麗和陳洪凱,他們還是很適合的呢,應該祝賀他們吶!」想到此,他眼睛閉在了一起,難受得仰身很重地靠在了床頭。
回到刑偵隊,陳洪凱、王丹麗及法醫操小凡等刑偵人員,乘兩輛警車,在晚上流光溢彩的大街上,風馳電掣般地向報案現場趕去。坐在副駕坐上的王丹麗對開車的陳洪凱道:「你猜我剛和立強在病房說啥事?」
「說啥事?」陳洪凱扭頭將王丹麗看了一下。
「立強說他高燒時看到了肖紅曼。」
「看到了肖紅曼?」
「可不是,沒想到給13案提供了個線索。」
「線索?」陳洪凱好不驚異,扭項把王丹麗又看了下,才將眼轉過去看到前方,專心開車。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