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聖約翰醫院後面的槍聲
他在蒼松間的幽暗處向裡面草地走去，那兒有一排白白的平房，他知道平房一端放的是消防器材和清掃衛生所用的工具、器物，另一端是醫院停屍的太平間，因此這兒顯得陰森而恐怖，連白天也很少有人來。
他欲從樹蔭走出去，遠離那排平房，要去住院部了，沒想「吱啞」一聲響，他循聲望去，平房太平間鐵門開了，一個黑影飄入房內，又「吱啞」一聲太平間鐵門又被關住了。
這樣深的夜裡，竟有人進入太平間，要幹什麼？難道要見他死去的親人？那也要醫院批准，安排院工來開門啦，不可能是他一人而入啊？如果是醫院裡人可能性也極小，因一般有事多是白天進行，這深夜誰到這恐怖的地方幹什麼？除非病人死了拉來暫停在太平間，那也要開燈啦，也要有屍體送來呀，或者即是查看什麼或在裡面工作，那也要必須有照明啦，可房外房內的燈都未開。
陳洪凱見太平間內好長時間都是黑燈瞎火，便貓著腰悄聲到了那排平房檐下，貼著牆根向太平間那端悄無聲息摸去，不想到了鐵門處剛要勾頭從門縫望進去，鐵門這時正推開，裡面出來一個白色布包著的近兩米高的樁。
陳洪凱一愣，這是怎會事？剛才分明是一個黑的影子進去，怎麼出來了個白色的？而白的下面還感不到有腳，他雖然干偵破多年，勘察過多少血腥的現場，什麼場面沒見過，可今夜仍讓他驚懼，他油然驚問：「誰？」那白樁似乎也怔了下，接著邊非常難聽的嘿嘿嘿扯長聲音獰笑，跳動著就要離開，陳洪凱伸手一把抓去，他要看看這白樁究竟是人還是鬼，不想白樁竟然有了手和臂，反拐了胳膊肘，擊在陳洪凱右肩胛上，那力道之准，其力之大，一般之人不可能為，竟將陳洪凱擊坐在地，白樁竟並還握了拳，反砸在陳洪凱額角，陳洪凱猝不及防，幾乎倒在地上。
接著白樁快速跳動著，飛似的遠去，眼看成了一帶白練，向硯山飄去。
陳洪凱躍身而起在後追趕，不料那白練飄的更快，眼看就到了普善寺後面的懸崖林子里，他再也顧不了許多了，拔出內衣里的手槍，「砰」的一聲槍響，子彈飛出槍堂，清脆的聲音劃破聖約翰醫院靜穆的上空，雖然把醫院上下攪動，醫院的保安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都出來幫著找尋，但那白樁子仍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聖約翰醫院這兒太不安全了，是夜，陳洪凱調了高長波等警員，把放在最高層9樓單人病室的肖洪軍，轉移到了處在市中心的內部醫院一一清江市公安醫院，至到天亮，陳洪凱才扒在他辦公室辦公桌上睡去，可還未完全入夢，他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迷糊中他揉揉眼睛，拿起話筒，原來是局黨委辦公室主任打來的，通知他列席上午的局黨委會議。
此時，王丹麗卻坐在她的辦公室里，手扶著額頭，正想著怎樣處理他和楊立強的關係，正生著悶。
這是怎回事呢？
原來昨天傍晚，王丹麗去看望楊立強，走進病室時，楊立強靠在床頭正在一隻本子上寫什麼。
聽門響，楊立強抬頭見是王丹麗來了，他邊合了本子伸手將其放在床頭桌上，道：「王丹麗，我正想給你說件事呢。」
「嗬，怎麼喊起我『王丹麗』了，就叫我丹麗很好。我來也是有件事要給你說呀。」她順手將在街上買的營養粥和灌湯包，放在楊立強剛放的本子邊兒上。「正熱乎呢，你吃吧。」她說著邊揭保溫桶蓋子。
「不，我已經吃過了，醫院食堂下午六點准賣飯，你吃吧，你肯定還沒有吃晚飯。」楊立強側過頭，邊說，目光灸烈地看著王丹麗。
「我確實沒有吃。可我是要回去吃的呀。」她又把蓋子蓋好，邊問：「你要對我說啥事呢？」她微笑著。
「嗷，這是我昨晚看到你和陳隊(陳洪凱)和你一起出去時想到的，我覺著你以後就不要到我這兒來了，不然陳隊會對你有想法。」楊立強見王丹麗棱起了眼睛，不由後面的話說的有點兒嗑嗑巴巴。
「想法？啥想法？你啥意思？」王丹麗臉上笑意一下子消失殆盡，她逼視著楊立強。
「王丹麗，你不要這樣兒看我，我想了很多，我覺著你和我在一起確實不會幸福，我有時自己都感到自己好窩囊，一個窩囊的人怎麼能讓所愛的人託付終身，你說是吧？所以我認為你的選擇是對的，我今天……，」
「選擇？我沒有過什麼選擇呀？」王丹麗扭身坐到了床沿上。「你要說啥事你就直接說清楚，不要粘糊，心裡想卻去顧別人。」
「戲弄我是吧？就是陳隊呀，陳洪凱呀，他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你們又是同行，志同道合，和他在一起你會……！」
「混蛋！」王丹麗忽地站了起來，厲聲打斷了楊立強的話，但她立即想到楊立強還在病著，聲音又緩和的：「好了好了，你還在病著，等你病好了再說你的意思。」她轉項把病房看了看，有兩個病人躺在床上，照看的家屬在給他(她)們捶腿捶背，便道：「這是病室，我們不要吵，那樣兒會影響他人。我現在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她伸手拿過楊立強剛寫的本子和筆，「能用一下嗎？」她這是要說她的事了，可病房裡有其他人不能聽，而楊立強剛胡說八道又讓她很生氣，不願俯在他耳旁顯得親昵，沒辦法，就只好犧牲一點他本子里的紙了。楊立強迷惑地看著她，這是要幹什麼？單看你幹啥，點了一下頭，她才翻開本子，就放在腿上寫起來：
你發燒時說的那個仇太可能是個真實的人，並受他背後人指示正四處執行滅
口，因此特危險！一定要注意自保！特別是和我說過的有關話再不能對他人說。
楊立強接本在手，看后立即緊張起來，油然低聲的：「嗯？竟是真事了？不至於吧，還有這會事？」
王丹麗手擺擺，阻止楊立強再問下去，悄聲的，「你回單位了，我在給你說明情況，現在局裡隊里警力不足，很難保護你，所以你要特別謹慎，不要與人說什麼，遠離陌生人。」邊說，她拿過本子，扯去了剛寫字的紙頁，撕碎丟到垃圾桶時，褲帶上的bb機響了，她拉開皮扣掏出看機屏，原來是周**告肖紅軍被人滅口未遂、正在聖約翰醫院搶救一事，她必須要立即趕到隊里部署保護，便辭別了楊立強向病房門口急走去，楊立強在後面道：「你太忙，不要再來了。」王丹麗走出病室，回身帶住門時面對楊立強擺了擺手，「記住說的話。」就急匆匆坐電梯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