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異能偵查
「你要是覺得是那就是吧。」女人似乎有別的意思。
盤蛇敏銳地發現了對方的情緒不對。
他試探道：「哦？你的意思是你在那位『棋手』的手下做事，是他的手下或者同伴，並不是他的棋子嗎？」
「呵，那當然！」女人說話間透露出難以掩蓋的喜悅，「棋手大人可是親口對我說過，我對他來說可是很重要的人呢。」
說著，女人臉上還浮過一片霞紅，好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當然啦，他對我來說也是呢！」
「可是據我所知，那個號稱是棋手的傢伙，可是最擅長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啊。」
盤蛇進一步試探：「你應該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吧，怎麼確定他說的就是真心話呢？」
「那是因為你不懂棋手大人。」女人臉上還是一副沉醉的表情。
「那天夜裡，在那株盛開的桂花旁，棋手大人盯著我的眼睛，用最深情的語氣對我說的。
月光照在他的眼睛里，就好像滿滿的柔情都要溢出來了。
夜深的時候，他甚至還對我……」說著，女人還嬌羞地側過身子，好像回憶起一些難以自持的閨閣之事，臉上幸福的樣子美不勝收。
「嗯……」盤蛇知道，現在是這個女人最高興的時候，處於她情緒的臨界點。
只要這時候再進一步，對方的情緒大概率會失控，自己才有機會了解更多。
所以他繼續開口問道：「如果對棋手來說你真的那麼重要，那他又怎麼會把你送到這麼危險的處境來呢？」
在盤蛇出口后，那個女人的氣勢就變了，不再是一個羞澀的小女生，變得深沉而凶戾，好像是一隻準備進攻的野獸。
她全身緊繃著，嘴裡輕輕地念叨著什麼，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呵呵……你知道我最喜歡棋手大人哪一點嗎？」女人一邊控制自己的氣勢，一邊慢慢地說道，「就是這份算無遺策的魅力啊！」
「盤蛇，你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嗎？你以為你在一步一步地試探我嗎？」
「實際上啊，你問的所有問題，你說得每一句話，棋手大人都已經算到了！當他說出要委派我來執行這項任務的時候就告訴我了。」
女人的語調變了，變得充滿愛意，像是一個深情的男子正對著心愛的女人說情話：「只要你撐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接你的，放心！」
「棋手會出現嗎？不可能……他不可能出現，至少不會親自來。」盤蛇腦內快速分析到。
「我的棋手大人真是太溫柔了！他把我從災難中拯救下來，幫助我覺醒異能，還讓我在兩年的時間突破到了lv3。」
「他還……他還那麼地愛我！」
女人的語速越來越快，情緒越來越激動，「那個男人就是我的天！只要他能高興，就算是為他奉獻出我的生命我也願意！」
「我和他之間的羈絆，才不是你們這些外人可以指手畫腳的！」女人嘶吼出聲，猛地提起能量，飛身朝盤蛇撲去。
盤蛇輕描淡寫地朝對方揮出一拳，那個女人好像在空中被卡車撞了一下，倒飛出去，重重的嵌進對面的牆壁里。
盤蛇皺了皺眉，看了看自己揮拳的手。
兩個結論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里：「這個女人是個速成的lv3能力者，根基極其輕浮，各方面甚至比不過lv2的能力者；
這個女人的異能和空間有關。」
這就是盤蛇的異能——「異能偵察」。
可以觀察到所有存在異能痕迹的地方，並且判斷出所殘留異能的種類、能力者的級別等信息。
比如在一個異能者戰鬥后的地方，盤蛇可以根據對方在此地殘留的異能完整地推斷出雙方的交手過程，以及雙方大致的能力種類和等級。
對他來說，只要是有能量痕迹的地方，都可以跟看回放一樣清晰。
但是同樣的，如果雙方沒有外放能量或者使用異能，僅僅是依靠能量強化肉體進行肉搏，就可以不留下任何的能量痕迹。
那盤蛇的異能就發揮不了作用了。
不過這樣的情況盤蛇幾乎沒有遇到過，且不說不使用異能或者能量外放的戰鬥極其少見，普通能力者根本掌控不好。
哪怕是真的可以做到這點，但為了掩蓋能量痕迹勢必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盤蛇就算不藉助異能，單憑出色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依舊可以找到線索。
而這樣的異能，在對戰的時候更是可以佔據先機。
只要雙方交手過一瞬間，盤蛇就可以知道對方異能的特性、威力、範圍、弱點等等，接觸得越多就能知道的更詳細。
就像雙方剛剛交手了一瞬間，盤蛇就知道了對方的能力等級和異能類型。
盤蛇看著掙扎著站起來的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剛剛說的『災難』，莫非是兩年前的華州化工廠爆炸事故嗎？」
「呵呵呵……你也聽說過那個事故嗎？」女人費勁全力站起，嘴上卻堅持說著。
「發生爆炸的城市就是我的家鄉。當地的市長為了自己的業績，要求化工廠的員工24小時趕工，提早完成當季的指標，再多出時間來造什麼娛樂設施。」
「所有人沒時間睡覺，只能不眠不休地幹活。」
「到了第四天晚上，工人們都精疲力竭，有一位工人氣門沒有擰緊就睡著了。」
「純氧泄露，引發的爆炸炸毀了整個工廠，無數工人葬身火海。」
女人努力地抬起頭，看著盤蛇，「我的父母就是那個工廠內的員工，我的家就在那個工廠的對面。」
「本來我也要和我的父母一樣，被爆炸的火焰燒成灰燼的，但是棋手大人出現了，他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
「我的家沒有了，我的親人都不在世上了！棋手大人告訴我，他就是我的親人！他來給我一個家！」
「而面對這麼嚴重的災難，那個市長居然將責任都推給我們！」
「說是我們操作不當才引發的事故，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甚至還藉此把補恤金給私吞了！」
巨大的恨意支撐著女人繼續說著，「這樣的人渣為什麼還活在世上，為什麼還成為了帝國的官員！」
「所以我就求棋手大人，求他讓我成為能力者，求他讓我在最快的時間提升等級，那樣我就可以向你們，向整個帝國報仇！」
女人怒吼著朝盤蛇沖了過去，盤蛇沒有動，任由對方一頭撞在他的護體能量上，隨後倒地不起。
又經過了一次接觸，盤蛇就知道了對方能力的具體效果——換位。
她可以和自己接觸過的物體交換位置，限制條件是必須是24小時以內進行過接觸，且雙方的距離不能超過自己的能力範圍上限。
這個能力在等級達到lv3之前只能和體積質量較小的非生命體進行換位，lv3之後就可以跟普通人或者lv3以下的能力者進行換位。
雖然她lv3的底子很薄，但是置換一個普通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盤蛇這一刻也明白了，棋手為什麼會這般不遺餘力地幫她替身能量等級……就是為了今天的布局！
「所以，莫特是被她換到哪裡去了嗎……lv3的能力範圍，應該還是在b市內吧，還是得快點趕過去。」盤蛇想著，蹲下身子。
待盤蛇把手放在女人胸口上想探查一下她的狀況時，盤蛇愣了一下。
雖然盤蛇沒有專門學過醫學，但是憑藉常識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女人的身體狀況比他想得還要糟糕。
為了提升等級而過度地使用異能，她的身體其實早就不堪重負，在置換完莫特后就應該失去戰鬥能力了才對。
可是直到剛剛，她表現得除了比較弱以外沒有什麼異常。
甚至剛下飛機時還十分興奮，好像是一股奇怪的情緒促進著體內腎上腺激素的分泌。
而現在，哪怕自己根本沒有對她出手，只是被動地擋下了兩次對方的攻擊，她就已經奄奄一息，隨時都會死去的樣子。
突然，倒在地上的女人微微睜開眼，努力地抬起手，想要去觸摸盤蛇放在他胸口的手掌。
「棋手大人……咳咳……您來了？您來接我了嗎？」
女人聲若遊絲，「您果然來了……就像上次一樣……我一直記著您的話……撐到您來……接我回家……」
女人其實已經失去了視力，她只能朦朧地看見有人蹲在她身邊，有一隻溫熱的手掌放在她的胸口上。
女人最後還是沒能抬起她的手，摔在了地上。四肢逐漸變得冰冷，只剩下和盤蛇手掌接觸的胸口還微熱。
盤蛇看著眼前死去的女子，好像在思考什麼。
過了一會，他收回手掌，站起身來，朝身後的士兵打了個手勢。
士兵會意，將女子的逐漸冰冷的屍體抬了出去。盤蛇自己也走出了屋子。
「殿下，專機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接下來的目的地是？」
盤蛇似乎有些猶豫，隨即嘆了口氣：「還是我之前說的那樣，先去巴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