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程曉年也有半年沒見過父親了。
雖然時不時的也會通電話，但自小就對父親有一種莫名的畏懼。
每一次的電話，也只是報個平安，甚至連身邊發生的事都不會閑聊上兩句。
也許這是大多數父子都會出現的狀態。
最後一次通話，父親依舊是問問他過的怎麼樣，隨後只說自己一切都好便掛斷了。
程曉年當時也沒多想，畢竟幾十年如一日的父親，從未讓他有過什麼新奇的感覺。
「老暗，不如你先說說，當年，我爸是什麼樣子的吧。」
……
方輝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宴客的沙發位置，小倉正在還原著一些影像資料。
「怎麼樣，查到原因沒有。」
小倉微微搖頭，回答道：「雲層太厚了，遮擋了衛星的拍攝。周圍最近的監控，也要幾公里，不過可以確定，除了我們之外，那段時間並沒有人進過樹林。」
方輝來到近前，臉上布滿了疑惑的表情：
「記載中，厄難之體初始期間，通常需要很強烈的精神刺激。」
「程曉年的狀態，分明就是無法自主控制的初始階段。」
「沒有人進入，自然不會是人為因素。」
「排除一切可能，難不成是被雷劈了？」
誇張的想法頓時讓小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側屏的數據依舊再分析著，畢竟沒有人親眼看到程曉年蛻變的過程。
所以僅靠猜測是絕對不行的。
方輝並沒有因為自己搞笑的想法而舒緩精神，反而是更加的擔憂。
「這要是在一個人群密集的環境中，突然爆發，可就遭了。」
這回小倉倒是會意的附和道：「所以你就讓冰冰時刻在他身邊？」
「可是記載中也沒提過有什麼方法可以消除厄難加身啊？你確定冰冰不是因為巧合？」
方輝為此也是很苦惱，無奈的一笑，搖頭道：
「也許這並不是巧合，我們姑且大膽猜測。」
「就算冰冰那次是巧合，起碼在咱們之中，她的戰鬥力是最高的，收服不成，好歹還能鎮壓。」
「萬一，我是說萬一，冰冰真的具有能消弭厄難之體的能力，豈不是等於有了針對厄難之體的剋星。」
「畢竟厄難之體並不是一般的功法，現在只怕，程曉年被人利用，成為製造厄難軍團的工具。」
小倉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並未往更深一層去想。
但方輝說的的的確確是有可能實現的。
厄難之體，目前來看可是把雙刃劍。
方輝不無擔憂的繼續道：「當年的科技落後，所以想要足夠的血液，讓另外一個人變成厄難之體，起碼需要原主人的三分之二血液。」
「這樣的話，原宿主就會死。」
「也就是說，厄難之體，只能一脈相承。」
「可現在科技如此發達，說不準就能依照血樣，製造出大批的厄難之體。」
小倉的手一直在快速的敲擊鍵盤。
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隊長，那也未必。」
「我查了當今最權威的醫學，哪怕是克隆，也做不到。」
「畢竟厄難之體說到底，依舊是功法，生物基因上也不能把這東西複製過去。」
儘管方輝並沒有查閱任何資料。
但卻非常肯定的打斷了小倉的話。
「那你說，他的厄難之體是從哪來的？冰冰又是如何克制他的？」
「萬一真的被我們猜中，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小倉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說道：「那豈不是說，要是讓夜叉的人知道，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搶走程曉年？」
「那我這就打電話，讓暗流把他帶回來。」
方輝無奈的搖頭道：「沒用的，回到這裡，未必是安全的。」
話音剛落，一個帶著魅惑的笑聲自門外傳來。
門開，竟然是葉子優雅的走了進來。
在方輝二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邊。
「你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嗎，竟然讓他離開了。」
「不過抓住他，也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對了，我還要謝謝你，竟然告訴我冰塊丫頭可以遏制厄難之體這件事。」
「這下就不是只抓他一個了，連那丫頭，看來也得帶回去了。」
方輝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身體飛退，剛抬起的手，卻又軟綿綿的吹了下去。
本想召喚的藤蔓，也只是頂破水泥，剛剛露頭，便停了下來。
小倉更是不堪，猛地站起，隨即又軟軟的坐倒在沙發之上。
見此情景，以方輝的聰明，又怎麼會想不到。
「你，原來是有預謀的。曹叔？曹叔……」
可是回答他呼喊的，並不是門衛老曹，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口悠悠傳來。
「別費力氣了，葉子，趁姓程的小子還沒走遠，我們也該去追了。」
說話之人足有近兩米的身高。
卻沒有暗流那般魁梧。
身材很是消瘦，整個人，都被一件黑袍包裹住。
臉上帶著一張夜叉的面具，猙獰恐怖，卻是看不到他真正的長相。
但儘管如此，方輝還是第一時間判斷出了此人的身份。
「無常？原來這次夜叉竟是直接出動了兩名八觸。哼，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小隊啊。」
嘴上說著，卻只看到名為無常的黑袍人一陣恍惚。
緊接著，方輝驚訝的發現，背在身後的手上，已經沒有了手機的蹤跡。
無常有些沙啞的聲音冷笑連連。
「就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沒用的，你救不了他的。」
暗金色光芒猛然爆起，那個被所有人都忽略的小倉，猛地在身前形成一面圓盤，豁然推出。
使出這招的一瞬間，便再次癱軟在沙發上。
方輝明白，包括自己在內，都被葉子無形之中下了毒。
自己還好，只是雙手酸麻，用不上力氣。
而與葉子近在咫尺的小倉，則是全身都被這種毒素所麻痹。
小倉雖然沒說什麼，但方輝知道，這是要給他創造一次逃脫的機會。
但招式發出的一瞬間，方輝反倒釋懷了。
他救不了小倉，但也不會獨自逃走。
更是直接站直了腰板，看無常輕鬆化解了圓盤的攻勢，也不動容。
依舊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
「我是自認肯定打不過你們了，算了，要殺要剮隨便。」
「只是，我這個隊員對你們造不成任何的威脅，能不能留他一命。」
無常剛要動手，便被葉子抬手攔住了。
妖媚的走到方輝身前，勾引似的在他身邊轉了一圈，伸出食指，頂在方輝下巴的位置，極具魅惑的聲音響起。
「你暫時還不能死，不然的話，誰來引那小子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