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入獄

第三十三章 入獄

柳芸兒緩緩醒來,卻見自己躺在自己房間中,四下寂靜無聲,只聽門外陣陣鳥叫,不禁心中一陣喜悅:「是了,雙親被殺,山莊滅門等等一切不過是夢罷了!」便跳下床去大聲叫道:「爹,媽!」

正打開門,只見火光四起,山莊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父親和眾位師兄正護著母親和下人在奮力殺敵,卻不是敵人對手,轉眼之間已經死傷數人。莫說父母遇難,這些師兄和下人自小就是看著柳芸兒長大,柳芸兒對他們也是情誼深厚,見他們們身處險境,自己武功雖弱,卻也要上去幫忙,待到衝上前去卻只剩自己身處火海,父親,師兄,敵人全都不見蹤影。

柳芸兒轉了兩圈大叫道:「爹爹,母親,師兄……」無人應答之際火已經蔓延至身旁。柳芸兒無計可施只能閉眼仍由大火將自己吞噬,雖是烈火焚身卻不覺得一絲一毫疼痛,只是渾身滾燙,再睜開眼來自己竟然再一男子懷中,那男子長發飄飄,身穿錦衣,顯一番貴氣,但可惜臉龐朦朧,看不清長相,好容易用力才看清了,卻發現這人帶著面具,柳芸兒自覺沒有危險便又過睡過去。

柳芸兒忽覺臉部一陣冰涼,說不出的舒服,一呼一吸之間已經睜開雙眼,四周一切是那麼熟悉,正是自己的房間。仔細回想才想起一切,不知名的殺手攻入山莊,自己跟母親藏進密道,母親又拋下自己一人回到山莊去,只道讓自己好好躲著,很快便會和父親一起來找她,可她等了許久也不見父親前來,只等到大師兄,待師兄告知自己山莊已經遇難之後自己又返回山莊再到找到父親墳墓,再到後來便什麼也記不清了……

一女子叫道:「小姐,你醒啦!」柳芸兒望去,正是自己的貼身丫鬟阿玉,本以為山莊中已經滅門,師兄獨自留在密道中對付李玽誕,這麼久沒回來只怕已經遇害,正道世間只剩自己一人,這般孤苦無依不如隨父母一起去了也罷之時卻能見到山莊中人還有活口,心中甚是歡喜,連忙起身,卻是四肢酸軟,險些翻下床去。

阿玉連忙將她扶起,柳芸兒正想說話,可喉嚨確實十分乾涸,發不出聲音,只得深深望著阿玉,二人雖是主僕,平時卻如同姐妹一般,如今二人大難以後重逢更是激動,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只得抱在一起大哭起來。

片刻之後阿玉推開柳芸兒,擦了擦淚水,端起一旁的葯碗道:「小姐,先把葯喝了吧。」兩勺藥入口,雖是苦得發酸,卻也將喉嚨潤濕,柳芸兒道:「阿玉,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還當你們都……」阿玉低頭道:「昨日我原本被追殺,是老爺救了我,他讓我去找你和夫人,可我沒有找到,只能躲在你房間的柜子里,一直不敢出來,也不敢發聲時間一長我便睡了過去……」

柳芸兒摸了摸她的頭道:「真好……真好,你能活著真好。」阿玉見她語氣低落,顯然是非常傷心,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繼續說下去道:「後來,一位公子闖了進來,打開柜子,發現了我,我以為我就要死了,怕得很,卻見他懷裡抱著你,當時你已經昏迷不醒,我還當他是什麼壞人,想對你做什麼壞事,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拔了簪子就往他身上扎。他那人甚是有趣,見我這樣也不反抗,再三跟我說明情況,我這才知道是他救了你,還帶著你一起找老爺,只是……」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流下。

柳芸兒伸手擦了擦她的眼睛,拭去淚水道:「好啦,別哭了,以後我們要相依為命了,雖然你從小照顧我,可今後我們要互相照顧了,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可不許丟下我。」

阿玉點了點頭道:「小姐……」正要說下去已經忍不住哭了出來。柳芸兒哪裡不想哭,只是心知若自己再哭出來只怕要沒完沒了了,阿玉雖然大她幾歲,心智卻不如她堅強。

柳芸兒安撫著阿玉道:「好阿玉,別哭了,來,我葯還沒喝完,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你得繼續喂我啊。」

阿玉起身繼續喂葯,片刻之後,碗已見底,柳芸兒道:「阿玉,你說的那個公子呢?他現在人在哪裡?」

阿玉道:「他來時山莊里還有幾個壞人,後來全被他趕走了,他讓我給你換身乾的衣服,又讓我給你熬藥,我熬藥之時他已經不知去哪裡了。」

柳芸兒道:「是這樣啊……若是他走了,倒還來不及謝謝他。」

阿玉道:「小姐你先睡一會,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柳芸兒道:「先別急,跟我去個地方。」說著便起身下床。

阿玉道:「小姐要去哪裡?」

柳芸兒道:「跟我來。」柳芸兒剛起身,身子還虛弱地晃了晃,阿玉連忙扶住道:「小姐,身子還這麼虛,什麼地方還是等身子好些再去吧。」柳芸兒搖了搖頭道:「不行,晚了怕來不及了。」

「少主,我們這次損失很嚴重,四位壇主重傷三位,刀壇主已經……」

葉天河閉眼緩了兩口氣道:「你是說有個乞丐把你們全部打敗了,還重傷了三位壇主,他還讓你們給山莊中人善後?」

那名殺手雙手微微顫抖道:「是……我們原本在半山腰埋伏,見前腳下有求救信號便急忙前去,等我們到時,三位壇主已經倒地不起,我們一時摸不清狀況,卻也跟那人鬥上一番,可全然不是他的對手……」

葉天河道:「這藏峰山莊竟然有這樣的高人,為何情報里沒說。」那人道:「啟稟少主,藏峰山莊攏共一百來號人,個個都登記在冊,卻沒有這人,不過這數據是一個月前的,一直沒有更新,想來他是最近這才到的。」

葉天又怒道:「是誰讓你們殺光山莊里的人的!這次的行動可沒說要殺光這裡所有人。」

那人見葉天河語氣甚怒便連連磕頭道:「這個小人全然不知啊,小人負責的是支援工作,率先上去的是刀壇主……其他三位壇主發現之後就立馬讓我們從側翼上山準備支援,您是知道的,刀壇主他……他是三少爺的人,興許是三少爺給他的吩咐也說不定,這真的不關小人的事,請少爺恕罪。」

葉天河怒意更甚喃喃怒道:「葉瀟!」說話之時已經是咬牙切齒,一拳砸在樹上,轉而平靜下來又道:「你說的那個乞丐呢?到哪裡去了。」

殺手道:「他傷了我們眾多兄弟,然後威脅我們說,若是不好好善後便要取我們的性命,我們原本哪裡肯答應,可那人功夫真的好強,一眨眼之間便點了我們所有人的死穴,說是若是沒人解穴半日之內定會七竅流血渾身筋脈盡斷然後暴斃而亡……若是當場將我們殺了,我們也絕不會低頭,可那種死法著實可怖……我們便依了他的指示,在後山將所有人埋了。」

葉天河道:「後來呢?他給你們解穴了?」

那殺手道:「後來他吩咐完我們之後騎著一隻白狼不知去了哪裡,我們埋了人以後也沒人給我們解穴,我們卻也沒事,想來……」那殺手不敢再說下去,葉天河卻接道:「想來你們是被他給騙了是吧。」

那殺手立馬磕了三個頭道:「屬下愚蠢,請少主責罰。」

葉天河閉眼道:「幾位壇主呢?傷勢如何?」

那人道:「傷得不輕,我們已經差人秘密送回附近據點養傷了。」

葉天河道:「既然如此,你們便撤吧,撤的乾淨點,別留下什麼痕迹讓人追蹤到。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找到寶圖,若是讓父親知道我們這般損失還空手而歸,定會發怒。」

那殺手點頭應允,隨即轉身施展開輕功,轉眼入了叢林不見了蹤影。

……

葉天河回到柳芸兒房中,卻不見人,頓時心頭一慌,趕忙在房中繞了兩圈,雖不見一丁點打鬥痕迹心中卻甚是慌亂,深怕她悲傷過度做出什麼傻事。連忙轉身又出門在庄中繞了一圈,自然不見一人,又去了山頂柳乘風墓前,也不見人。轉念一想道:「是了,定是回密道找她師兄去了。」又想到昨日玽誕一人留在密道之中也不知情況如何,兩股擔心匯到一起,哪裡能等,

便一步不停朝密道趕去。

正回到庄門口,忽然身後一人喊道:「天河小老弟~」葉天河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當即認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玽誕。轉身一看只見玽誕慕容嫣二人站在身後,天河懸著的心放下一半笑了笑大聲喊話回應道:「叫錯了,是天河大哥。」

慕容嫣招了招手喊道:「葉大哥!好久不見了。」葉天河笑了笑走近問道:「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還以為你死在密道里了,正打算去給你收屍呢。」

玽誕道:「我可是今非昔比了,對付那個傢伙還不是手到擒來。」慕容嫣嗆聲道:「呸!瞧把你美的。」慕容嫣雖然嘴上這麼說,心中卻甚是歡喜。

玽誕昨日殺了顧辭遠后,以為柳芸兒是往密道下方去,便也往下走,哪知道那密道通往山下,他一路沒見到葉天河和柳芸兒,只當他們已經往別處去了,他便又回頭上山,接了慕容嫣,找個地方休息一夜后,回到藏峰山莊里想要善後,正巧碰到了葉天河。

玽誕受了柳夫人囑託心中也十分挂念柳芸兒,當下也不再寒暄連忙道:「對了,那個……柳芸兒怎麼樣了?」

葉天河支支吾吾道:「她……她……」

玽誕道:「你沒追上她?」

葉天河道:「不是,我追上她了,她淋了雨,又忙著找她爹媽,後來病了。」

玽誕舒了口氣道:「沒什麼大礙就好。」葉天河撇過頭去不敢說出柳芸兒已經不知去向,自己正準備回密道里找。

晃神之際玽誕卻道:「正好,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來比一比。」葉天河一驚,抬頭之間玽誕已經一掌劈來,葉天河連忙閃過道:「等等!」玽誕道:「怎麼?怕了嗎?」葉天河如今哪裡有心思和玽誕纏鬥,只顧躲閃,忽然身後一聲大叫道:「狗賊,拿命來!」

此人不是柳芸兒是誰,玽誕叫道:「芸兒!」

柳芸兒怒道:「芸兒也是你叫的?」話音未落刀已先至,直直闖入葉天河玽誕之間,直取玽誕。柳芸兒這一劈使盡了全身力氣,招式雖不精妙,氣勢卻十分逼人,可玽誕武功高出柳芸兒許多,閃過這一招根本不在話下。

柳芸兒見未能得手心中甚是後悔,若是不喊出來興許能偷襲成功,此時滅門仇人就在眼前也無暇多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殺了玽誕。

柳芸兒一刀猛過一刀,可卻毫無精妙可言,都被玽誕閃過。柳芸兒心中雖知功夫差玽誕太多,正面交手根本無望報仇,手中卻一招也不停下。玽誕也只顧躲閃,絲毫不還手道:「柳芸兒你聽我說,你父親不是我……」不等說完,柳芸兒又是三刀砍來,招招沖著要害,無奈功夫實在差的太多,加之自己身體虛弱,相差又多了幾分。玽誕見她一招一式全是全不成體統,不過是用盡蠻力,隨便一眼便是十多處破綻,換在平時只需快劍一削便能將她手掌砍下,若是攻她左肩也能將她重傷。

玽誕不願傷她無奈之間便雙指輕輕一夾,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將刀刃夾住,柳芸兒使出全身力氣也不能將刀刃抽出,幾次來回已經急出眼淚,此時柳芸兒已經雙唇發白,喘聲連連。

阿玉拉住葉天河急道:「公子,小姐不是他的對手,你快出手幫幫她吧。」葉天河陷入兩難,心中想到此時的一切其實全由自己而起,柳芸兒要報仇也該來找自己報仇,又見柳芸兒面容憔悴,心中更是慚愧,阿玉見葉天河還不出手相助更是著急道:「公子,快幫幫小姐吧。」說著就要跪下來,葉天河急忙一扶道:「你放心,你小姐不會有事的。」

說罷便雙掌齊出,一掌逼入玽誕胸口,另外一掌攻他右手,逼他放開刀刃,雙掌一出果然見效,玽誕將刀刃鬆開雙掌和葉天河纏在一起。刀刃這麼一送,柳芸兒收刀之力卻還在,一個踉蹌往後倒去,葉天河回手牽住往回一拉穩住她身形,轉身又朝玽誕攻去。

二人對了幾招卻只是做做樣子,絲毫沒有進攻之意,阿玉柳芸兒功夫低微卻瞧不出什麼端倪,葉天河低聲道:「一時半會你也解釋不清,還是快走,她就交給我吧。」

玽誕心想確實如此,如今全莊上下除柳芸兒認定自己是殺人兇手,顧辭遠也死在自己劍下更是死無對證,只怕這個滅門之罪自己此生是洗不清了便道:「好吧,便交給你了,務必要護她平安。」隨即將葉天河往後一推,自己順勢朝後一躍,拉著慕容嫣便朝外跑去。

「追……」柳芸兒氣息虛弱只說出這一個字便又暈了過去。

「小姐!」

「小姐……小姐……」

柳芸兒緩緩睜開雙眼,只覺渾身無力,眼睛也只能睜開一半,只見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自己已經躺在床上,往身旁一看,正是阿玉。

阿玉道:「小姐你醒啦。」柳芸兒輕輕抿了抿嘴唇緩緩道:「我躺了多久了。」阿玉道:「你躺了快要一天了,來小姐,先把葯喝了,不不,還是先把這碗粥喝了吧,我剛剛做好你便醒了,正正好。」說著阿玉將柳芸兒扶起,倚在床頭,餵了幾口粥后,柳芸兒便覺得舒適很多,來了氣力,不等阿玉再喂一口便道:「那賊子呢?死了嗎?」

阿玉道:「沒……沒……他跑了。」阿玉的回答並不出乎柳芸兒意料,可心中還是甚是不悅,沉默片刻后又問道:「那位公子呢?」

阿玉道:「就在門外呢,小姐你要找他?」柳芸兒道:「不……不是,只是想拜託他能不能去密道里,把師兄的屍體帶出來。」

原來昨日柳芸兒見師兄遲遲不來心中放心不下,便帶著阿玉進入密道去尋找,她希望找到師兄卻又不願找到師兄,只盼師兄能報了仇下山找自己去了。可事不如人意,心裡雖然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可當見到師兄屍體之時仍然痛如刀割,想要將師兄帶出去卻奈何兩人力氣不足,要帶著師兄回到山莊更是痴心妄想,一陣痛哭之後便回到庄中想要找葉天河幫忙,卻正好見到玽誕在和葉天河動手。

阿玉道:「小姐你放心吧,我已經和他說過了,那位葉公子人很好,已經將師兄帶到山頂,和老爺他們埋在一起了。」殊不知葉天河也十分看不起此人,只立了個墳頭,屍體卻丟進山崖。柳芸兒道:「原來他姓葉。」阿玉道:「是啊,他叫葉天河。」柳芸兒道:「葉天河?」阿玉道:「是啊,怎麼了嗎?」

柳芸兒道:「沒怎麼,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那日柳芸兒剛從庄外回來,藏峰山莊大擺宴席,席間玽誕跟眾人講故事之時提到了葉天河,柳芸兒是以有些印象,卻記不起葉天河究竟是何人,只是覺得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罷了。

此時傳來兩聲叩門聲,門外葉天河輕聲問道:「阿玉,你家小姐醒了嗎?」阿玉道:「是葉公子,我去開門。」阿玉連走帶跳將門打開道:「公子,小姐已經醒了。」說著側開身子讓葉天河進屋。

葉天河道:「既然醒了就好,葯別忘了喝,我……我就在門外,若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就行了。」說罷轉身離開。葉天河每日守在門外,偶爾來慰問一句,就這樣五日時間轉瞬而逝,柳芸兒病也好了八九分。這一日葉天河又按照往日一樣敲開門,正要詢問柳芸兒身體如何卻見二人正在收拾行李。

葉天河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柳芸兒要開口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口,阿玉卻叫道:「公子,我們在京城還有一位親戚,現在小姐無依無靠,想要去投奔他。」

葉天河道:「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再好沒有了,若是不介意,在下願意相送。」

阿玉答道:「那真是再好沒有啦。」柳芸兒卻拉住她道:「這兩日公子已經幫我們許多了,大恩大德芸兒不知如何報答,實在是不能再麻煩公子了。」

葉天河連忙道:「其實不麻煩……對了,說來也巧,我正好也要去京城咱們可以一道。」看到葉天河演技之拙劣阿玉不禁笑了出來道:「小姐,既然這麼巧,我們就和葉公子一道去吧,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柳芸兒道:「那就多謝公子了。」柳芸兒一言一語都沒什麼活力,說完便轉身繼續收拾了起來。葉天河越聽心頭越是難過,只獃獃望著柳芸兒。

相比柳芸兒,阿玉卻是從小就無父無母,被柳乘風收養,如今山莊大難小姐卻能活著,心中自然是歡喜,心中雖然也傷心,悲傷之情相較柳芸兒卻少了很多。柳芸兒之前性子也是活潑外向,經此大難變得孤僻了許多。

阿玉將葉天河拉出門外道:「葉公子,你別怪小姐,她以前可不是這般冷淡的,只是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

葉天河道:「我知道……喪親之痛,何人能談笑而過。」

阿玉道:「去京城雖然路途不遠,卻也未必能太平,我希望公子能一路護著小姐,保她平安,公子大恩大德阿玉今生若無機會報答,來世做牛做馬也會……」

葉天河道:「阿玉姑娘言重了,護著她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阿玉疑惑道:「分內之事?」

葉天河道:「哦……我的意思是,我是江湖中人,遇到不平之事自然要管上一管,如今你們有難,我自然不會撒手不管。」

阿玉笑道:「既然如此,還是多謝公子了。」

次日,三人啟程,一路柳芸兒阿玉二人走在前頭,葉天河跟在五十步之內。

阿玉道:「小姐,你說這葉公子怪不怪,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卻不和我們並肩而行。」

柳芸兒道:「就你話多,喜歡議論別人。」

阿玉道:「小姐,你好不好奇?」

柳芸兒道:「什麼?」

阿玉道:「那葉公子啊,一直戴著個面具,也不知長得什麼樣。」

「……」

……

阿玉道:「小姐,我買饅頭還順便問了路,老闆說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京城啦。」

柳芸兒道:「那我們快些趕路吧。」說罷往身後一看,葉天河果然還跟著,雖然已經快到目的地,附近已經沒有什麼危險,見到葉天河在身後,心中卻湧上一股安全感。

三人進了京城,阿玉一路詢問,穿過幾條街,來到一家鏢局名為順天鏢局。柳芸兒進了鏢局,只見幾個鏢師上前道:「對不起這位小姐,這些日子我們鏢局不走鏢,多有得罪了,還請移步到前邊的鏢局。」

柳芸兒道:「我不是來走鏢的,我是來找你們總鏢頭。」那鏢師打量了兩眼道:「抱歉,我們鏢頭這兩天不見人。」

阿玉急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那鏢師道:「說了不見就是不見,我管你們是誰,速速離去,不然莫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著就用手去推,手腕卻被一把抓住,抬頭一看,卻是一名戴著面具的白衣公子,大聲喝道:「你又是誰!找死嗎?」那鏢師身子壯碩,見葉天河身子纖瘦,自然不放在眼裡,正要一手揮來卻發現此人力道甚大,自己居然脫不開手。大驚之下已經被葉天河一腳踹開,鏢師在地上翻滾兩圈才停下道:「來砸場子的,給我上!」

一聲令下周圍鏢師齊齊揮拳而來,哪裡是葉天河的對手,眾人還未趕到葉天河身前,葉天河左手已經揮出一掌,掌風搶先一步將眾人打倒在地。

「發生什麼事了!」

一名中年男子從後面走來,正是總鏢頭柳三芫,見到眾人全部倒地氣上心頭便提掌打來,葉天河與他對了一掌,柳三芫自覺不敵心道:「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功力,若是今日敗給這個小屁孩今後還哪有臉經營這個鏢局。」當下使出渾身解數奮力一撐將葉天河架開,葉天河退了兩步,可內力比拼最忌只攻不守,柳三芫明面上雖然得利,內里卻吃了大虧,當下氣息不勻,只覺胸口要湧出血來卻硬憋了一口氣。

「別打了別打了,都是自己人。」說話之人正是柳芸兒,柳芸兒趕忙跑到二人中間叫道:「叔叔,你們還認得我嗎?我是芸兒啊。」

柳三芫上下打量一眼遲疑了片刻道:「芸兒?你是芸兒?幾年不見竟然長這麼大了,你父親呢?他來了沒有?」

柳芸兒沉默不語,柳三芫見有異狀接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說著將柳芸兒帶進屋內,柳芸兒便將山莊中之事一一道來。

柳三芫嘆息不已道:「那個叫什麼李玽誕的,莫要被我逮到,否則我必將他碎屍萬段!」說著用力一拍,身旁木桌已經被拍碎,奈何先前內里虧空還未恢復,當下咳嗽了起來。

柳芸兒道:「不錯,我定要報仇,還請叔叔幫我。」

柳三芫道:「那是自然,只是聽你說那小子武功高強,若是光靠我們只怕不容易啊,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柳芸兒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轉而柳芸兒環視一周道:「誒?葉公子呢?」阿玉道:「小姐你還說呢,他早走啦。」柳芸兒心頭一糾朝門外望去道:「走……走了。」

葉天河聽柳芸兒訴說著山莊之難,又想到一切都是青龍壇所為,自己這個青龍壇少主就是她最大的仇人,自己既然沒有勇氣坦白一切,又有何顏面再待在她眼前,加之她已經找到歸宿,一時也沒有什麼危險,便速速離開。

「葉公子!」

葉天河轉頭看去,正是柳芸兒便道:「柳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柳芸兒跑得甚急喘著氣道:「你……你這麼快就要走嗎?」

「……」

柳芸兒道:「你救了我的命,我還未曾好好謝過你。」

葉天河一笑道:「你已經說過很多次謝謝啦,如今你也找到了親人,就好好生活吧。」

柳芸兒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夠再見了,我……我有個請求,不知公子能否答應。」

葉天河道:「何事?」雙眼盯著她雙唇,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柳芸兒道:「讓我……讓我看看你,就一眼。」說著右手已經緩緩伸向面具,葉天河呆住,不想她會提出這個要求,回過神來面具已然被摘下。

葉天河轉身過去道:「好啦,看到了,後會有期。」說著一步不停跑開,柳芸兒手裡拿著面具道:「後會有期……」

葉天河一股氣跑了兩里地到城門口,路途雖然不遠可不知為何心跳卻異常迅速,隨便找了個茶攤坐下喝了兩杯水,調息幾口,心卻仍然沒有靜下來。

忽然聽到成門外大叫道:「六扇門押送犯人,別擋道,都給我走開!」一隊人馬約莫二三十人押送著一輛囚車緊隨其後。沿路百姓聽是六扇門捉拿犯人連忙撤到道路兩邊,百姓也跟著圍觀議論起來。

「你說六扇門平時抓人咱們也見得不少,這人兩不知犯了什麼事,竟然搞得這麼大的陣仗。」

「誰知道呢,你看著一男一女年紀輕輕難不成能殺人放火?」

「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這世道可亂的很,也就是我們生活在城裡,治安好,那外頭這麼年輕的小偷、土匪多如牛毛。」

「呵!說的好像你見過似的。」

「那還能有假?前陣子我外出探親就遇上了,那土匪頭子,長的丈高,胳膊比你腰還粗,走在石板路上那是一步一個腳印。」

「喲?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嘿,那土匪雖然強壯,腦子卻不好使,小爺我只要略施小計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就吹吧,誒,走走走,跟上去看看熱鬧。」

葉天河本不在意,正要付錢離開隨眼抬頭一瞥,當即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原來那囚車裡關的不是別人,正是玽誕,慕容嫣二人,慕容嫣躺在玽誕腿上,玽誕靠在囚籠一角,二人雙眼緊閉不知死活。心中不知為何二人會被抓,當下想出手相救,可卻見車隊最後跟著六扇門總捕頭郭懷,便知若是貿然出手不僅救人無望自己也要搭進去,只得緊隨其後。

車隊穿過兩條大街,轉而又右轉又過了三條大街,一路彎彎繞繞,像是故意在繞路,跟隨的百姓也越來越少,葉天河知道再跟下去必定暴露,便離遠百步跟著,見那車隊又拐了幾個彎再跟上去眼前竟然只剩三條路,並無一人,心知跟丟了只能隨意撿一條路碰碰運氣,沒想到越走越偏僻,當下後悔不該離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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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苟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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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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