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宙劍

第三章 清宙劍

光華由濃轉淡之後,遠處眾人才看清那個緩緩降下的人影,十八九歲的青年,模樣尚可,穿著的竟然是和岳靈殊一樣的道袍,不由得瞬間嘩然。「岳師妹……我怎麼跑這來了?」陳醒錯愕之後,獃獃地說到。岳靈殊已是震驚到失語,沒有回答陳醒。陳醒只得自己起身想去掙脫身上那淡淡一層光芒,卻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腳下那三寸之地,彷佛被那身體外的光芒限制。

「莫非這便是先祖之靈所選的,橫渡無盡虛空而來的第三個真正適合這個稱號的天驕?」姬玄凈目光熾熱,盯著陳醒說到。陳醒很想反駁一句我不是什麼天驕,也沒有橫渡無盡虛空而來,我剛剛一直都在道場西南角那地方亂晃來著,能不能求放過,別拿這種打量新婚小媳婦的眼神繼續盯著自己看了?但他轉念一想,想起那台神秘的大屁股電腦還有那個推銷鍵盤的彈窗廣告,還有那個迷迷濛蒙的夢境,覺得如果說自己橫渡虛空而來,倒也沒錯。他轉而又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這個秘密可得保守好了。

蕭軒看見自己這二徒弟從天而降,雖然也感覺頭皮發麻,但還是大步向前,擋在了道一與姬玄凈之前,道:「這是我禹王宮二弟子陳醒,老夫雖不知為何他被先祖之靈傳送而來,但若是他取得超過岳靈殊與秦宇的先祖賜福,道宗得當眾立誓不再有任何異議,當然,就算陳醒同樣只取得九道賜福,你們也不能反駁他被先祖之靈接引,橫渡虛空而來的異象!」蕭軒的話頓時使眾人炸開了鍋,這禹王宮今日看來真的是命定了的那個天選之人!但真的會有超過九道賜福的情況出現嗎?遍觀歷史,在場者無人記得曾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四處都是騷動,姬玄凈長呼一口氣,以神念與道宗宗主道一說著什麼,片刻后,對全場說道:「先祖之靈的決斷如果真是如此,道宗今日必然服從,若此小友取得九道賜福,姬某以及道宗,承諾不再有任何異議!」蕭軒聞言后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道一句:「要的就是你道宗這句話!」

卻見道場上風雲突變,幾乎打斷了蕭軒的話,這座高聳入雲的神山以及道場虛空之中那數座仙山都隱隱在震顫,無人不感到驚駭!這等異象,難道這都是台上那個剛出現的陳醒帶來的嗎?「快看!」近處一群年輕修士指著半空中某處對眾人叫嚷到。只見從那虛空中飛來數道璀璨的光華,遠遠的在道場之上盤旋,攪動的這一處的空間都似乎不穩,風雲霎時間變幻。「來了!」越來越多的人望過去,叫喊到。陳醒只覺得自己被一種莫名的力量鎖定在原地,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一瞬間生出了一些吞吐天地的豪情,伸出雙手,他感覺僅憑此手便可以收取星辰,抹平山嶽!「我這是?穿越後遺症嗎?」陳醒痴痴的喃喃自語道。下一瞬,他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團團光芒,使他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自己那師尊與師妹岳靈殊。「這是,這群人口中的,先祖賜福?」陳醒喘著粗氣,不可置信的在心裡自問。他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根本無暇去細數那些光團的數量,任由它們環繞在自己的體外。耳邊似乎傳來了山呼海嘯般的呼喊,他隱約聽見有人在喊什麼九,什麼十之類的話,但聽不清楚,只得放任自己在這種狀態中放空心神。

場下,眾人已是陷入狂熱,「十道賜福?」不少人都反覆確認著,那一團團金光彷佛有靈性般在陳醒身邊圍繞,不多不少,就是十道!「此子,什麼來頭?!」各家都已被這異象震撼,不可置信的向身邊人問到。但顯然沒有人知道這個被十道金光環繞的青年的來頭。

「快看,似乎還有!」有人看見空中盤旋的數道金光,近乎瘋狂的叫喊著。下一瞬間,另幾道金光已經出現在陳醒身邊!

十三道!

磅礴的氣勢在道場中凝聚,以陳醒為中心,似乎有風暴正在聚集,虛空中那座仙山綻放著璀璨到極致的光芒,只見數息之間,陳醒就被周圍那十三道金光牽引著懸在虛空之中,十三道賜福,如溫順有靈智一般,旋轉跳動,最後,一一竄入陳醒體內!直至全部消失不見!

全部人都緘默了,只聽得一群人倒吸涼氣般的驚嘆。

「再說一遍他的名字!」姬玄凈目光灼灼的看向蕭軒,以一種不容置疑般的語氣逼問著他。「禹王宮,陳醒。」蕭軒沒有去看姬玄凈,只是獃獃地望著自己這個一向不穩重的二弟子,狀如痴獃。「陳醒,那他就是這今日唯一的勝者了!」姬玄凈轉而去看半空中光芒萬丈的陳醒,點了點頭,向全場宣佈道。語出,全場再次爆發,年輕弟子們心悅誠服的喊出了那句:「恭迎陳師兄!」

陳醒意識慢慢恢復了清明,卻看見自己似乎是懸浮在了虛空之中,不由得大駭,心想自己這次裝的有點太過了,裝了個十三道賜福的大事出來。握緊雙拳,他能感覺到那十三道賜福像涓涓細流一樣在周身流轉,全身骨肉以及血脈都好像在被重塑,就好像一個肉體凡胎在頃刻間被改造了。更具體的變化陳醒並不清楚,他只是覺得身體舒爽無比。

光華繼續流轉,陳醒緩緩降落,山呼般的吶喊向他湧來,又如海嘯般衝過去,一直旋繞在道場上空,彷佛能震碎虛空,衝散浮雲。陳醒自己也是激動無比,這一生都沒有過的恢弘場面,此刻,竟然是為他而出現!

姬玄凈的緩步來到陳醒近前,伸出右手,一瞬間便破開虛空,像是與道場上方的數座仙山取得了聯繫,半空中一個光團在慢慢出現,升華到了極致之後,凝聚成一把古樸大劍!台下眾人大聲議論著,有人已經認出這把大劍。所謂人族大師兄,為人族一千年所共尊,這把便是標誌著其榮耀地位的那把神劍!姬玄凈聲音澎湃,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激動,極具儀式感的問道:「這把劍,唯人族一千年一遇之天驕方能執掌,上一個千年,我姬某人僥倖攜此劍號令諸宗弟子,幸不辱命!陳醒,系禹王宮二弟子,今日受先祖之靈眷顧,被我人族古今聖賢認可,跨虛空而來,現在,你可願受此劍,為我人族受命千年,帶爾輩弟子守護我人族榮耀,威懾天下?」陳醒看著姬玄凈那威武的體態以及一臉認真的模樣,頓時愣住,一瞬間像是不敢開口,這氣氛被烘托到了這裡,哪怕是他也不敢亂說話,於是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來一句極有格局的話來應和他:「雖千萬人,吾往矣!」

語出,全場寂靜!

尤其是那近處的岳靈殊師徒二人,眼神看向陳醒時,已是感到十分陌生,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只是,」陳醒舔了舔嘴唇,試探性的問道,「此劍,名叫?」姬玄凈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道:「我人族自蠻荒以來所傳承的第一神劍——清宙劍!」陳醒聞言腦袋一歪,疑惑道:「清宙?劍?」他腦子飛快轉動,思索著這把在光暈里的古樸大劍是不是名字有點問題?青軸鍵?豈不是還有茶軸,紅軸?它又與自己點開的彈窗廣告有什麼聯繫嗎?但是陳醒卻害怕露怯,忍住沒有去問。姬玄凈似乎看出了陳醒的疑惑,沒有去責怪這小輩弟子的孤陋寡聞,解釋說:「所謂清宙,即滌清寰宇,震懾宇宙之意!此名是無盡歲月未曾更改的,陳小友可還有疑問?」陳醒尷尬的搖了搖頭,無話。

「那便受劍!」姬玄凈大手一揮,將這把陪伴了他一千年的清宙劍向陳醒傳去。陳醒伸手去接,神劍入手,道場上異象再生,清宙劍如有靈智一般在陳醒手中輕鳴,似有龍虎藏在這泛著青色光華的神劍劍鞘之中。風雲卷積,在場無數劍修的佩劍都像要脫離主人一般,一齊拜見這把人族的至尊之劍!姬玄凈輕撫鬚髮,豪情大作,示意陳醒拔出手中神劍。陳醒用力一拔,高高舉起,神劍出鞘,虛空中如有雷霆巨獸在嘶鳴奔騰著,萬劍劍鳴!

「拜見人族執劍大師兄!」

陳醒如夢囈一般自語道:「是否也太快了點,好歹容我緩緩啊。」誰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前,他陳醒還在為要不要和網路噴子開懟呢,還誇下海口要去自己開一本書證明自己。可當下眼前的景象顯然已經完全超出陳醒的預期,這所謂的重生,似乎也不算賴嘛。收劍入鞘,光芒也隨之隱去,陳醒這才細細看了眼手中這把「青軸鍵」,難不成那彈窗廣告沒騙他,所謂「得此鍵得天下」的話,說的乃是這把清宙劍?難以想通,陳醒只是單純覺得,那姬玄凈說了一堆話來襯托這把劍,可自己真正端詳去看的時候,又覺得此劍好像過於平凡,完全比不上以前在古裝劇里所見的種種花里胡哨的寶劍。於是心裡一時間還有點沒來由的失落,只把這當作寶物藏鋒,又或者樸實無華返璞歸真了的真正仙家道寶來安慰自己。

「陳小友,一千年很長,回想姬某人受命成為人族大師兄的那日,亦是如此一派風光景象。唉,千年時光彈指一揮間,好似白駒過隙,下一個千年,就看你陳醒的了!」姬玄凈就如同卸下千斤重擔一般,釋懷一笑,對陳醒說到。「不過也不須擔憂,雖然你們禹王宮勢弱,但你畢竟是人族大師兄,後續一切你的培養所耗,都會由人族道場與各大宗承擔。況且小友如此天賦,一千年時間,足以讓禹王宮成為參天大樹!」姬玄凈今日似乎心情大好,對陳醒如是說到。於是他壓根沒有注意措辭,似乎也忘了邊上不遠處的酒劍仙蕭軒。陳醒卻是眼尖,早看到蕭軒臉都黑了,於是說道:「多謝姬前輩指點,但陳醒並不覺得自己的師門有任何不妥,如果我禹王宮能夠解決,必不會煩擾道場以及各宗勢力。」姬玄凈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思索著什麼,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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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世界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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