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老校長的苦口婆心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
但凡事沒有絕對，好人受傷了，卻像醜事效應，卻經村醫李錦添的嘴巴，傳遍了整個牛家村，這就是老頑童校長受了重傷消息。
村裡的人都敬戴著這個為牛家村培養人才嘔心瀝血的老校長，不約而同都帶上了代表他們心意的禮物，雖然禮物只是一些海貨或者粗谷雜糧，但這卻是村民最純樸的愛。
雖然，家裡人早已經派了代表去看望過老校長。
林子，海子，東子，華子，珍妮五個小夥伴，搗鼓著帶什麼禮物，也要親自上門看望一下他們那可親可敬的老頑童校長，是他為他們這些小船，指明了啟航方向。
林子，想把家裡那隻下著蛋的老母雞帶走，嚇得他媽媽劉彩霞半夜就把老母雞藏得無影無蹤了。
林子一早起來，實在是找不到那隻老母雞，只能是當著媽媽的面帶走了代替品，十個雞蛋。
眼看林子走遠了，劉彩霞悄悄的變法似的，不知道從哪裡把那隻老母雞變了出來，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是家裡最會下蛋的，得留著下蛋讓林子兄妹倆補補身體。
海子吧，想著要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送給老校長，可是想來想去，自己最好的東西，就是那個陪伴自己走過很多個春夏秋冬發了霉的足球。
「總不能給老校長送個球吧？」海子自言自語，想了一下就傻傻笑了。
還是海子的媽媽紅梅有心思，把那整包，自己都捨不得吃的海腥小魚乾，給海子捎帶上了。
珍妮呢，她爸爸錦添，早早就準備好了幾服名貴補藥，讓珍妮給老校長送過去。
「華子，華子，你文彩好，要不你整一首好詩，給老校長帶過去。」這是華子描述他爸爸李闖的原話，並學著他爸爸的口氣說出來，大夥一聽都笑了。
華子當時可不願意了，跟他爸爸李闖頂起嘴：「嘻嘻，我文彩好？，別逗我了，在東子面前簡直掉一地渣呢！他都不好意思給老校長作詩，我才不呢！」
李闖實在鬧不過兒子，只能很不情願交待妻子，準備了大大一袋蕃薯給華子帶上，他爸還說蕃薯最接地氣，是古代很多帝王才能吃得起的皇宮貢品。
東子的爸爸李河清，得知老校長，對這顆大傘般的參天鳳凰樹特別偏愛，特別多次到校考察過，發現這樹根部的泥土。
因為沒用石頭圈起，長年累月給雨水沖刷，泥土流失嚴重，都快露出整個樹根了，長此以往勢必會影響到整棵樹。
自己是建築承包隊的，圈個樹壇對李河清來說易而反掌，但沒徵得老校長同意，不敢私自行動，萬一破壞了老校長所說的風水玄學，肯定給老校長踹屁股了，所以遲遲不敢動手。
剛好這次東子他們幾個小夥伴說要去看望受傷的老校長，李河清好意叫東子幫忙帶個話。
看老校長意見如何，如果點頭同意，那就當是個最好的禮物送給老校長了。
老校長居住的是學校為一些老教師備建的平房，一排外牆刷得灰白灰白的平房，分隔一大間或者一小間。
整個平房結構是油木架起來的工字架，然後鋪上一片片瓦，由上而下的屋頂彷彿金字塔般。
這次特大颱風，幾乎一夜間將整一排教師平房宿舍掀翻得通頂。
所以，趁著雨過天晴，這幾天教書家屬們都忙上忙下，修補著把空缺的磚瓦填補上來。
「爸，爸，你最疼愛的學生林子，
海子，東子，華子，珍妮過來看你了。」
原來是老校長的兒子，屋頂上蓋瓦時，遠遠就看見林子他們過來，大聲嚷嚷著告訴老校長。
「松林叔好，我們過來看下校長。」五個夥伴異口同聲，向老校長的兒子打了招呼。
「呵呵，都長高啦，都長高啦，快進屋，快進屋，老校長在家呢！」松林放下手中的活，笑呵呵的屋子上順著梯子爬了下來。
老校長聽說林子，海子，華子，東子，珍妮過來看望他時，開心得從床上爬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剛包紮過的頭還在隱隱作痛。
大夥們見狀，趕緊快步跑過去護著老校長。
「老師，你傷口還沒好，得多休息，多躺一下。」
「老師，小小禮物，給你帶了老母雞小雞蛋，補充營養。」林子輕輕把雞蛋放在桌子上。
「老師，你最喜歡吃的海腥小魚乾給你帶來了，瞧，這是什麼，指天椒，一絕的搭配！」海子笑呵呵的揚著小魚乾和指天椒。
「老師，我爸配的療傷補藥，給你，好好養好身體。」珍妮把她爸爸錦添配的補藥遞給了松林叔叔。
「老師，你看，我爸說的皇宮貢品，給你。」華子，不好意思放下了手中那一大袋蕃薯。
「華子，你爸吹牛不納稅，一袋蕃薯還貢品呢。」海子呵呵大笑，故意損著說華子，他知道華子不會生氣的。
聽海子這麼一說，大家都笑了。
「我，我，我，誰不知道呢，我爸這人出名摳門的」，華子吱吱唔唔解釋著。
「呵呵，好，好，什麼禮物都可以，禮輕情意重。你們能來看望我，比什麼禮物都強，一顆赤子心，難能可貴啊。」老校長心情特別好，果真像個老頑童，眉飛目跳，手舞足蹈說個不停。
就剩下東子沒有帶上禮物，兩手空空，當幾個小夥伴擠眉弄眼，提醒他趕緊說出心中計劃時，東子吱吱唔唔：「嗯…嗯…」
「東子，你有什麼事嗎？」老校笑呵呵，露出稀疏的牙齒。
「老…老師，我能不能動一下你的樹？」東子吱吱唔唔，像做了壞事一樣。
「什麼樹？」老校長護了一下老花鏡，眯著他的小眼，反問著。
「鳳凰樹！」東子說。
老校長一聽，可不高興了，馬上站了起來：
「小兔崽子，你要幹嘛？敢打鳳凰樹主意？。」
東子嚇著趕緊解釋：「是，是，是我爸說，要為鳳凰樹砌個樹壇，現在樹根泥土流失嚴重，再不保護好，那毀掉了整棵風水寶樹了。」
「可以，替我謝謝你爸！」老校長由怒轉喜，點點頭，同意了東子他爸河清幫忙修建鳳凰樹樹壇。
東子看著老校長笑了起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忽然，老校長像個老頑童一樣的，，哈哈大笑起來，問大家：「怎麼樣，我裝生氣像不像？能不能嚇到人？」
海子一步靠前搶答：「老師，要說真話嗎？」
老校長笑呵呵點點頭，示意海子說。
「一年級就看穿了你這小把戲了，騙一般小孩可以，像我們這樣聰明伶俐的，估計有點難。只不過我們不揭穿老師你，怕傷你自尊心。」
海子飛快說完，生怕老校長又像小時候一樣要抽他屁股，趕緊躲縮到林子背後，把林子推向前作擋箭牌。
「哈哈，小滑頭。」，老校長笑了，大家都笑了。
「謝謝你們，都長大了，還記得回來看望我這小老頭。」這回，老校長像變了個人似的，一本正經起感性起來。
「彙報一下，各自在新的學校怎麼樣？」老校長估計這口頭禪習慣了，又像小時候常常提問大家一樣。
「老師我先彙報吧！」東子第一個站出來。
「我做了學校文學社的副社長，以後打算寫出一本好的著作。」
「東子，等書出名了，記得寫上寫作指導老師是我哦」，林子插了一句話。
「去，去，別搗亂，你這水平還做指導老師呢，指導我寫一個逗號還勉強可以。」東子調侃著林子。
看東子說著他的夢想，眼睛充滿了希望，老校長點點頭，欣慰地笑了。
「老師，我參加了市級中學生象棋大賽，現在進入了八強，我想拿下人生第一個象棋冠軍，聽我們老師說，拿到冠軍的學生，直接可以給挑到市的少年組象棋隊，有機會參加全國少年象棋錦標賽呢。」華子滿臉自豪彙報著。
華子似乎天生對象棋充滿熱愛，天賦異稟，說起象棋來，滔滔不絕，如果不打斷他，他能和你聊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老天似乎是公平的，但又是不公平的。你看華子，花別人同樣時間，輕鬆從牛家村上到了重點一中學校；現在愛上了象棋，花上了點心思，結果又在象棋方便展示出過人的天賦。
你說氣不氣人，人生就是這樣，如果你還在老天是否公平這件事上較真，那麼你就徹底輸了。
老校長，也滿臉自豪看著華子這個得意門生，相信他未來前程不可估量。
「老師，我以前只是隨口說一下，長大做個醫生。那時只是說說，現在這意願越來越強烈了，每次我看到爸爸把病人治好，臉上那種滿足自豪開心感，是什麼都給予不了的。」
珍妮一臉認真說著，憧憬著以後也能像她爸李錦添一樣，做個好醫生，得到人們的認可。
「此次應該有掌聲，太崇高的理想，把我也說感動了。」海子帶頭給珍妮鼓起掌來。
所有人都為珍妮鼓起了掌，一顆種子在珍妮心中萌芽。
剩下就是海子和林子沒彙報，他們相互推託著。
「你先說嘛！」海子笑呵呵催促著林子。
「太亂了，太亂了，容我想想，還是你先說吧。」林子繞了一圈又把海子推了出來。
「那我點名了，海子先來。」老校長提了下聲音。
「啊，怎麼又是我？」海子不好意思摸著頭。
「我，我，……唉，說來真慚愧，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崇高的理想和目標，我除了踢踢球，剩下就是混日子了。」海子很不好意思說著。
「不就是嗎？班上的成績，海子倒數第一，我倒數第二，班主任早就嫌棄我們兩個了，天天說我一個大男生，只顧著跳舞。聽說正在密謀把我們兩換到其它班級呢。唉，不說了，說多都是淚，不知道那個班級又倒霉了。」林子說完長嘆一聲。
「我有必要更正一下，是林子倒數第一，我倒數第二。」海子不甘示弱，故意損林子。
「這不是一樣嗎，到時候我裝病考不了，倒數第一不就是你拿了嗎？」
大家聽林子這麼一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林子就喜歡和海子鬥嘴，這是一對冤家，在這方面，似乎大家都不肯認輸，輸給誰都可以，就不能輸給你。
老校長開始說話了：
「孔子說，有教無類，每一個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踢球的把球踢好了，適當時候也可以為國家出力。跳舞的，把目標堅定下，把夢想放大點，一樣可以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光發熱。」
老校長停頓了一下，微笑著看了一下大夥，繼續說：
「我希望大家都要有自己的夢想，大家都努力去追隨自己的夢想。這是一個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有了它，我們才有精神氣，有了它，我們才有追求的方向……」
大家點點頭，似乎把老校長的話都聽了進去，這一刻開始，林子，海子，東子，華子，珍妮，他們心裡又多了一份信念：有的東西比生命還重要，那就是夢想！
老校長說完，心裡默默地笑了，希望這次說教沒有辜負孔子他老人家對教育的一片苦心。
老校長這輩子就交託給了，傳道授業解惑。
若干年以後，大夥們都徹底明白了老校長這番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