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事故

我叫林默，一個凌晨兩點還在加班的苦逼醫藥業務員。醫藥行業，一個傳統行業與現代化行業相結合的行業，在如今這個經濟下行的大環境。它保持著獨特的韌性。畢竟，這個東西真的讓人難以拒絕，你也不敢拒絕。

它彷彿一個的獨特藝術工作者，它沒有姣好的面貌，誘人的形體。無法像其他行業，讓一眾欣賞者一擲千金為之瘋狂。但是它卻在時間的沉澱下，有著讓人舒適的技巧，讓人難以拒絕的特殊手段。

而此刻我正費力做著數據表格，一格又一格填入數據，塞進公式。感覺人生就被一格又一格的定義了。乍然間，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聲音尖銳刺破了夜晚的寧靜。我猛地將目光平移到手機上。

我活動了下已經酸軟的雙手，右手食指，中指按壓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手機看向屏幕。

「陌生人」沒有顯示電話號碼？手機自動的騷擾電話提示也沒有，奇了個大怪。林默此刻忙碌的大腦充滿了鈍感。鬼使神差的居然沒有掛斷電話，選擇了接通。

「喂，你好哪位？」

「……你是否對腐朽的生活產生了厭倦，你是否對無意義的人生充滿了絕望。你是否願意用瘋狂來結束這一切嗎？」一段平淡卻充滿激情的話從電話那頭傳來。

明明這是段充滿感情波動激昂的話，林默卻覺的它是從機器人口中情緒平淡說出。讓林默覺得非常的違和以及矛盾。但是……

「凌晨兩點打電話說這個！深井冰啊？」林默將手機從耳邊拿下，準備將電話掛了時，卻看見手機屏幕突兀的顯示著對話框。

「你，願意嗎？」以及兩個選項「Yes/No」

林默看著手機，準備掛斷電話的手卻停了下來，此刻大腦不是因為熬夜出現的遲鈍，而是真實的陷入了莫名的沉思。呵，腐朽的生活。誰不想結束呢，但是我可以嗎？

一個沒家庭助力，沒突出才能，沒傲人學歷的工薪階層，拿什麼配呢？鋼鐵般的意志嗎？想起自己至今為止堅持下來的，就是日常的鍛煉習慣吧？嘿嘿嘿，或許真的是長期的鍛煉，讓24歲「高齡」的自己哪怕天天熬夜都堅持著還沒有大把大把的脫髮吧。

「如果可以，那就來吧！」林默嗤笑著將手指點向手機屏幕上的Yes選項。

想象中的天崩地裂，石破天驚並沒有出現。只有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通話結束，掛斷電話的滴滴聲響起，一片平靜。

「......C！勞資是傻13嗎？大半夜的電話，我還相信了。趕緊看看手機有沒有中毒。」

林默熟練的把手機用usb連接上電腦，仔仔細細的查看著手機。乾乾淨淨的……一點痕迹都沒有，一切正常。

望著自己的手機，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哪裡，屏幕上露出白光。林默陷入了沉思，自己該不該給這個惡作劇的電話回一個過去呢？

正當自己猶豫不決時，手機卻猛的響起。「叮鈴鈴鈴……」林默的大腦好像被震醒了一般，拿起手機。原來是自己調的鬧鐘，2點30準時響起。

林默收回自己的思緒，關閉鬧鐘。把自己的工作整理了一下，關了電腦。把手機插上充電器，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

趕緊把自己扔上床，讓自己陷進去。已經連續3天一直加班，爭取明天彙報后就結束吧。林默停止了思考，慢慢墜入夢鄉中。明天早上9點，自己還要上班，時間不允許自己思考。

此刻那通詭異的電話，

林默已經全然丟到腦後了。卻不知道黑暗中，自己的手機屏幕光亮起，血紅的四個大字顯示在屏幕上。「故事開啟」……

「叮鈴鈴鈴……」8點鐘，鬧鐘準時響起。林默睜開雙眼，麻溜的爬了起來關閉鬧鐘。然後走到衛生間，快速的洗漱后，帶上電腦和需要的東西，出門上班，

自己每天上班的通勤路線，花費10分鐘走到出租屋距離最近公交站，做大概30分鐘的公交，經過一段高速路，到達另外一個區。然後再騎上熟悉的小單車5分鐘，林默快步的走著，路過早餐店，習慣性的停下買早餐。

早餐店蒸籠的熱氣，夾雜著各類需求的聲音。讓6月的夏日早餐增添了些許煩悶。林默見縫插針的鑽了進去。「老闆，兩個肉包一杯豆漿」「6塊」「叮，惠來蜜到賬6元」。提著早餐，林默快步跑向公交站。

林默工作和生活的城市是羊城，四個特一級的城市之一。特一級城市有著共有的特點：快，累和貴。同時帶來的，還有高速發展下更好的生活，教育以及醫療。

這裡就是能夠承載著無數美好的夢想，也是存在著無數人失望的羊城。

在公交車到來之前林默在站台附近，快速解決了早餐問題。

「咕……」林默吸空了杯中的豆漿。將手中的塑料袋和紙杯丟入垃圾桶。公交車來了，緩緩入站。林默順著人流上了公交，讓自己嵌在角落，低頭默默刷起了手機。

熟練的打開今日熱搜「女明星天價片酬，日薪208萬。」「黃XX和陳XX宣布離婚」一系列的娛樂新聞印在手機屏幕上。

林默大拇指用力向上劃去，娛樂至死的年代呀！心中感嘆到。突然一則標題名為「突發！羊城西水區發生銅鼎橋倒塌事故，致3人死亡5人受傷。」瞬間飆升至熱搜第一。

點開新聞，短短百字的報道出現在屏幕上。新聞發布時間是5分鐘前。

羊城要聞報道，14日凌晨5時許，羊城西水區銅鼎橋出現坍塌，導致車輛事故。接到報警后，當地消防、應急、公安、衛健等救援力量第一時間趕赴現場開展救援。目前已確定5名受傷人員前往醫院救治，2人死亡。具體原因公安部門正在調查。報道中間配上了一張銅鼎橋完好的照片，結尾部分是一張現場事故的照片。保持著事情越大，字越少的情況。

快速掃完新聞后。林默的目光被照片吸引到，現場的事故照片中。一個躺在擔架的上的男子手耷拉在擔架外，那隻手布滿了建築的泥灰，但是整個手看上去，沒有絲毫的血色，好似一具死了很久的屍體一般。

不正常，很不正常。哪怕是現場遇難者也不可能表現出如此的「形態」。畢竟身體失去機能后，短時間還是存在的活人的體征。

正當林默準備放大圖片，詳細的觀察一番時。熟悉的404圖案出現，林默退出報道網址，看向熱搜報道。同樣的標題掛在上面，林默點開。

還是一樣的文字報道，但是結尾的圖片，換成一張現場的搶險救援的照片。

林默沒有細想。呵，說不定是實習生的誤操作呢？反正實習生是萬能的不是嗎？

林默感慨著生命的脆弱，悲涼情緒環繞心頭。由於羊城的快速發展，除了核心區域的經濟騰飛，也帶動了郊區區域的發展。帶來了大量的基建設施，就業機會。羊城彷彿一個鋼鐵巨人，用高鐵和地鐵強有力血脈交通連接起了各個區域。但是相應的問題接踵而來。

我們是大環境下的受益者，同時我們也是時代洪流下的承擔者。

將心中複雜情緒拋開，收回思緒。林默把手機收回褲兜。習慣性的將目光發散，觀察起了四周。

林默一直有一個「不是很好」的習慣，就是自己冷靜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觀察周圍的環境，人或者物。

自己從小到大，每到一個新環境的時候，都會快速的冷靜下來。慢慢觀察周圍的環境，去捕捉周圍人的情緒因子，讓自己不會處於一種被動狀態。

就好像獵狗一樣，到了新的環境。會不安，惶恐。只有用鼻子嗅著空氣的各種「味道」。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安全感。

公交車內大部分都是背包或者挎包的上班人群。左側斜上方有位女性，五官精緻，不排除化妝的原因。手上的包是奢侈品牌，身上的服裝也比較前衛。一直盯著手機，手卻沒有動作，目光獃滯。應該是在等消息回復。

右邊顧著玩手機的小伙，手裡夾著透明文件夾。裡面放著簡歷，幾款熟悉的招聘軟體界面色彩，在手機上不斷切換，時不時的出現對話框。應該在找工作。

前方靠近下車口的地方，一位膚色黝黑的男子玩著手機。不斷滑動的手機界面，在刷小視頻。脖頸的地方，有著太陽照曬后的黢黑。沒有顏色分層，排除立領衣服的原因。應該是戶外工作者。

林默適可而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因為他不想被人當做變態。

就好像每個正常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小癖好，自己難以控制。但總會在不恰當的時間，恰當的結束，試圖用遮羞布掩蓋住。

公交到高速入口，進入etc閘機后。公交車上了高速路，大概20分鐘后就到下一個區。

林默收回目光后，習慣性將自己塞進公交下車門正對的角落，然後看向公交車外。

恩，天氣不怎麼好。外面有烏雲了，應該會下雨。不過羊城天氣說不準。

有輛泥頭車對向行駛過來，車輛滿載泥沙。哎，大早上的。生活不容易呀。收回目光，低下頭，將自己的思緒發散。

自己在任何時候，都會默默遠離泥頭車。不僅僅是它是各類事故的「主角」，更多是自己對它一種單純的怕，一種無力感的怕。

就在自己思緒沒發散完全時。自己思緒被瞬間拉回。

恩？等等……對面有車？這不是高速路嗎！我c？！

林默驚愕的抬起頭，望向行駛而來的泥頭車。1秒后，泥頭車與公交車來了個親密接觸。

而自己馬上把胸前背包抬起，擋在自己的面前。在僅有的時間反應過後，腦子裡面環繞著兩個念頭。

一、撞車了，出事故了。

二、誰TM能告訴我，高速路為什麼有逆行！

巨大的衝擊力迎面撲來，身體馬上失去了控制，慣性裹挾著自己向前衝去。自己的頭部被背包保護住一部分，同時自己的視線只能看見兩邊。兩側的玻璃破碎，衝擊力將玻璃碎片衝進車內。

通過眼角餘光，看見膚色黝黑的哥們，身體向扶手撞去。手想抓住扶手，但手臂撞在扶手上。整個人手臂，呈現出了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折。

而那位面容精緻的女性，被玻璃碎片划傷。臉上被玻璃刻上了不規則的痕迹，滲出鮮紅。像一尊精緻瓷器掛上了難看的裂紋。

由於自己的習慣，喜歡站在公交後門正對的角落，自己摔向前方，不會摔得找不著北。但是側邊窗戶的玻璃碎片，撲面而來。雖然被背包抵擋住了一部分，但還是從縫隙鑽了進來，給自己「洗了把臉」。然後幾塊小碎片刺進了自己的左眼。

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了。痛，鑽心的疼痛襲來。在自己跌倒后，意識逐漸模糊。在失去意識之前腦海又浮現出兩個念頭。

一、我TM以後坐公交，再也不站在窗戶旁邊了。

二、這次車禍的衝擊，是不是太誇張了。

接著，林默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