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城市

泰勒在靠近門洞時，明顯地感覺到了手中的黃金開始發熱，這麼說那個城市的魔法屏障還是在起作用的？

這麼說它沒有變成一片廢墟？

泰勒頓時激動起來，當他一隻腳踏進門洞時，就像是撞進一池水那樣，泰勒想起了自己上次冥想時迎面撲來的時間浪花，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當他再次睜開眼鏡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幾乎嶄新的埃及城市。高大的門樓，聳入雲霄的方尖碑，以及碩大無朋的巨石宮殿，若不是眼前倒在地上的屍體，泰勒都不相信這裡曾經經歷過戰爭。

阿庇西斯從泰勒的口袋裡飄了出來，打量著這座在一千八百年前差點被自己完整拿下的城市，「這裡沒有多大變化嘛，這裡是廣場，那裡是圖書館，我記得當年凱撒攻打亞歷山大里亞時，燒毀了那裡圖書館的藏書，其中就有一部分被他們復原，然後帶到了這裡。」

「亞歷山大里亞的圖書？」泰瑞雙眼放光，「那這麼說不是撒蘭之南的人乾的？」

「撒蘭之南，你們居然知道這個名字。按照你們的歷史，他們大概率脫不了干係，不過他們也沒有這麼大的罪過。那裡的圖書館並沒有什麼防盜措施，有些人還監守自盜。」

「那這裡和亞歷山大里亞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特別的關係，只是派別不同罷了。」阿庇西斯帶著他們向著城市的建築走去，「這裡是最外面的防衛處，防止有人從城裡跑出來。」

「那這裡跟監獄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這是這裡人自己的選擇，畢竟他們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如果肆意傳播，必然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所以要對它們進行控制。但亞歷山大里亞的那些人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如果禁錮知識的話，完全就是在摧毀知識所蘊含的價值，知識應當被廣泛傳播，只有那些危險的行為才需要被嚴厲禁止，並尋找解決的辦法，且只有這樣，才能才能更好地改造世界，為人造福。」

「於其說這裡是一座監獄，不如說這裡是世界知識的保存庫和備份。」

他們穿過外圍的保衛區，來到外圍的居住區，赫爾莫波利斯作為一座城市，集齊了那個時代城市的各個要素，統治者，市民，奴隸，中產階層以及貴族。

外圍的建築並不高大，但相比同時代的平民居所，已經要好太多了，磚塊砌成的外牆，泥和石頭共同組成屋頂，分層隔間的布置，附帶一個不小的院子。

這是他們現代標準的城郊小別墅了。

「他們畢竟是魔法師。」阿庇西斯還是不習慣採用巫師這個稱謂，他還是更習慣他們那個時代的稱呼，「他們有足夠的魔力將自己的家打造對得如同精緻的雕像，這裡的民居大多如此。」

「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當然，這裡已經沒有人了。」阿庇西斯無所謂，「房屋的魔法禁制大都失效了，這個城市能夠保存下來，外層的保護和隱藏裝置居然沒有崩潰，這才是最神奇的。」

泰勒隨即走進了當時最普通的魔法師的家，這裡的格局和後世的格局並沒多大的區別，客廳、廚房、餐廳、衛生間，還有樓上的卧室。客廳的牆壁上還畫著托特和瑪阿特的畫像，以及一幅計算星象和日期的圖像，桌上零散地擺著手稿和書籍，推倒的墨水瓶里流出的墨水從桌上滴落下來，將地面染成黑色。

三人興奮地想將書上地手稿收入囊中，塔西佗的靈魂從旁邊閃現出來，像是嘲笑地勸告他們，「如果你們對這裡的手稿就這麼珍視的話，那這座城市帶給你們喜悅的同時也會給給你們帶來貪婪和失望，要知道，這裡可是一座城。」

「數千年來，這裡很少遭到破壞，漫長的時光在這裡沉澱了無數的財富與學識，你們確定不加選擇地全部都帶回去嗎？」

「你說的很對。」泰勒思考起了這個問題，很快便想出了方法，「東方有一個人曾經說過：將為胠篋、探囊、發匱之盜而為守備，則必攝緘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謂知也。然而巨盜至，則負匱、揭篋、擔囊而趨；唯恐緘縢扃鐍之不固也。」

泰勒見他們沒反應，開始翻譯了起來。

「意思是說為了對付撬箱子、掏口袋、開柜子的小偷而做防範準備，必定要收緊繩結、加固插閂和鎖鑰，這就是一般人所說的聰明作法。可是一旦大強盜來了，就背著柜子、扛著箱子、挑著口袋快步跑了，唯恐繩結、插閂與鎖鑰不夠牢固。」

「這裡城池的魔法就是我們的柜子和口袋，城池裡還在運行的魔法防護和我們手中的鑰匙就是繩結和鎖鑰，我們在這裡難道就要做一個小偷嗎？」

「大強盜，這個稱呼我喜歡。」塔西佗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想著到了泰勒的家是不是有機會好好學學塞里斯國的哲學。

「所以，我們要做的，便是維護，將這裡進行適當的改造，變成我們需要的樣子。」泰勒的聲音在空蕩的城市裡飄蕩開來，「我們要清理這裡的垃圾，將這裡的水源疏通，將破損的建築物修復，然後探清這裡的構造，繪製地圖，進入核心區域，維護魔法陣的運行。」

「我們來到這裡的最終目的是學習，是來將幾千年來人類的知識裝進自己的腦袋，不是腰間的口袋。最高效的方法便是在這裡學習。」

「那我們以什麼名義進行呢。」泰瑞看著神情亢奮的泰勒，「這是一座城市，一座有龐大面積並帶有城牆的城市。」

「以奮進社的名義進行。」泰勒他們從民居中走了出來，從懷中拿出了那面旗幟，套上了從有求必應屋裡順來的旗杆，那還是諾曼征服時法國人從歐羅巴帶來的，被拋在雜物的角落裡，「我們要將這面旗幟樹立起來，就立在神廟的前面吧。」

三個學前兒童看著哥哥們掏出來的旗幟，有點懵，霍格沃茲究竟是什麼地方，他們的哥哥和姐姐在家裡還是好孩子，怎麼到了霍格沃茲才兩年就開始扯旗子了呢？

難道霍格沃茲是個派別分明，充滿校園群毆，還有各種神秘校園組織遍地的地方？

格雷看著哥哥手裡的旗幟，思想開始歪了起來，我今年到霍格沃茲去上學是不是也要有個組織，難道要去當哥哥的狗腿子？

他忽然想到之前在哈里傑綠洲里自己答應哥哥的話，難道自己上學也要被控制在哥哥的組織里了？

格雷忍不住發抖，看來自己的學院生活很悲慘啊。

泰勒三人則忽略了格雷的反應，他們和三個幽靈探討著這座城市的布局，阿庇西斯想著泰勒介紹城裡的基本結構，泰勒則按照他的解釋，在地上畫起了簡圖。

「這裡的整體布局就像一個同心多邊形的組合，最外面的普通民居排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中間夾雜著道路，些許的空地和方尖碑，再裡面則是正八邊形，住著這座城市的中產，還有少數的富豪也在這裡，再往裡，排列成六邊形的是城裡的貴族，他們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地區統治者，中心，則是一塊巨大的四方平地，有著城裡最高大建築，分別是這裡的大學，那是希臘人留下的，還有議會大廳。」

「還有最大的圖書管理收藏室，那是神廟的附屬。」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坐落在城中心的神廟，那是供奉托特和瑪阿特的地方，這座城市最神聖的地方。」

接著他又指著地上示意圖的上方，「但這座城市最神奇的，而是這座城市的上空。」

史密斯隨即抬起頭，這是，他才注意到了，這座城市的上空，是沒有太陽的。

「在這裡，只有在神廟的觀星台里，才能看到日、月、星。其他地方，包括大學，只能看到這混沌發光的天空，整座城市就像籠罩在一個巨大的穹頂之下，但這座城市的外圍又不見蹤跡，好像是重重迷霧，不知道從哪來的河流彎彎曲曲的從一邊流過來，穿過城市后又彎彎曲曲地流走了，城外本來有大片農田的，但現在看來都不見了。」

「至於那些魔法植物都被養在城市一邊的山上，我記得好像在那邊。」阿庇西斯向城中最高建築的左邊一指，「那裡養著這座城市的魔法植物，但最珍貴的，還是被種植在神廟的苗圃中。」

「這裡的氣候和降水完全由城裡的統治者掌控，颳風、下雨、降溫還是升溫，都是能精確調節的，只要他們只要願意，下雪也是能辦到的。」說到這，阿庇西斯還笑了笑，「但這些可憐人，估計沒見過下雪的模樣。」

「那我們……」

「我們花三天時間清理外圍，然後再向城中出發。」泰勒還是決定慢慢來，雖然裡面的東西更為珍貴，但既然選擇保存這座城市，那還是先不要去妄動核心，萬一一下子被自己搞歇菜了，那可就是哭也來不及了。

還是從外圍一邊探索一邊學更好，這樣危險也小。

他們將格雷飄到空中，繪出外圍的房屋，確定行進的路線。

當格雷從空中降下來后，拿出它繪製的道路分布圖，泰勒三人這才發現，這裡的道路分佈，就是一個巨大的守護法陣。

「看這樣子我們只能按照他們設計的道路行進了。」泰瑞研究了格雷的畫，「這裡應該還有一條路，估計是被房屋遮擋住了，這是個巨大的迷蹤陣，如果沒有一些特殊的東西的話，會在魔法陣的影響下思維混亂，最終失去方向，永遠都走不出來。」

「那如果我們飛過去呢？」

「現在當然可以，在我們那個時代，你就會被當作禿鷲，然後被射下來。」阿庇西斯說出答案，「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顯眼的地方總是很危險的。」

「當然，也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攻擊性的防禦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