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生命之屋

艾琳娜滿心歡喜地看著手裡的魔杖，原來擁有自己的魔杖是這麼一種感覺，她好像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最可靠的依靠，而不再是毫無還手之力地躲在自己熟悉的角落，手裡的魔杖給了她極大的自信，回想著城市裡的神廟、圖書館、大學和議事廳，瞬間這座城市就感覺親切和可愛了許多。

試著揮動一下魔杖，心靈相通的魔杖果然有不一樣的體驗，金色的火花隨之而來。

格雷和約翰在旁邊看得發獃，要是我也能有這樣一根魔杖該多好。

「哥哥……我想……」格雷看著箕坐在地上的哥哥，希望他能夠答應。

「不，你不想。」泰勒拒絕了，看他還不死心，「弟弟，再過一個月你也能得到自己的魔杖了，何必如此糾結，或許學院的貓頭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但我還是想要這樣的魔杖。」比起在店裡挑一隻灰撲撲的魔杖，然後聽一個老頭嘮叨一大堆，這樣獲取魔杖的方式明顯更高級，也更有吸引力。

「格雷你不要懷疑專業人士的能力，奧利凡德的成品也很不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泰勒還展示了自己的魔杖。

或許是自己哥哥強大魔力給了格雷一種感覺，要是能用奧利凡德的魔杖達到自家哥哥的高度，那也不錯，「我再考慮考慮……」格雷不再強烈要求，而是低著頭思索起來。

艾琳娜則揮舞著雙臂，讓胳膊上的長袖晃動起來，迎著大廳屋頂投下來的光芒，顯得自己很強、很高大。

她走到躺在地上的曼蒂身旁，輕輕地推了她。

「幹嘛？」曼蒂指示著繪在天花板上的壁畫，繪畫上是一場辯論，一群穿著長袍的的人舞動著雙手，有些人還掏出魔杖，正在激烈爭辯著什麼。

「姐姐，你能教我魔法嗎？」

「你想學什麼，我這裡還隨身帶著魔咒教材，如果你要看的話……」

「我想學守護神咒。」

……

曼蒂從地上爬起來，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思索了一會，看著艾琳娜，「你是怎麼想到要學這個的。」

「我看哥哥在使用這個魔咒的樣子實在太漂亮了。」

「但這個魔咒很難。」

「但你們不是都學會了嗎？」泰瑞也學會了，畢竟一個社團中就剩他一個，怎麼都不好意思，在泰勒召喚出白澤的一個星期後，他也得到了自己的守護神獸，那是鵪鶉。艾琳娜自忖達不到泰勒的高度，但相比起鵪鶉，還是鷹更合適一些。

「哈，艾琳娜，這個小鬼。」曼蒂也摸起了她的頭，艾琳娜的頭真是太舒服了。「你要學會一步步來，我和你哥哥也是同輩中的翹楚，不要小看我們，但怎麼天才也有個度吧，你才幾歲，還是慢慢來吧。」

「我想試試。」艾琳娜還是沒放棄，現在她的感覺很好，她不想把這種感覺浪費掉。

「守護神咒的咒語是：呼神護衛，這你也知道，這個魔咒的要點就是要有正向的情緒，同樣的，要是想更進一步，那就還要有堅定的信念。更好的自然還要有崇高的理想和大無畏的精神。」曼蒂曆數自己踩過的坑和泰勒在擁有不同守護神獸所要有的不同的情緒。

「你哥哥的白澤誕生在他對世界知識的無比渴求和深深崇敬的情緒之中。」曼蒂再次躺在地上，「我那時還太年輕，只想著看得更高更遠，沒有挖掘對這個世界更深層次的感情，就是只鷹了。」

曼蒂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繪畫，「艾琳娜，童真時的感情純真而熱烈，但它是對自身的，它對這個世界的理解還很初級，所以我勸你等一等，等你了解了這個世界，再做選擇也不遲，那時你或許沒了現在熱烈的感情，但絕對比現在更貼近這個世界。」

艾琳娜在旁邊思索著利弊，索性也躺了下來，看起了天花板上的畫，畫上的人物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再艷麗，線條之間，還是能感覺到那時辯論時的宏大、激烈。

自己難道真的太急了嗎？艾琳娜還是不甘心，她有魔杖了，總要學些什麼吧，那些漂浮術沒必要著急，但那些很絢麗的魔法就只能等到六年之後嗎？

「那，姐姐，你還知道那些很漂亮、很神奇的魔法嗎？」艾琳娜拿起手中的魔杖，撫摸著魔杖上的紋路。

「和守護神咒相比么？」曼蒂思索著自己學過的魔咒，「好像沒有了。但其他神奇的，還是有的，要不你在等等，過幾天我們還要去赫爾莫波利斯的圖書館，那裡應該有很多我么不知道的魔咒，或許會有很絢麗的魔咒。」

「對啊，那我現在還在這裡等什麼呢？」艾琳娜瞬間充滿了活力，「我們現在就去吧。」

「這，要休息一天。」曼蒂覺得自己沒力氣，剛才的儀式太耗費魔力了。

……

第二天，他們折返神廟，在那邊好好地清理和欣賞了一番，前天，他們為了找艾琳娜，錯過了很多，這次需要好好補上。

轉過神廟最大的殿堂，順著艾琳娜走過的路子，一行人很快找到了她搶奪木棍的地方，看著托特神手中插得比身體長很多的木棍，艾琳娜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自己是相信科學的，這就叫物盡其用。

泰勒將托特手中的教棍削短，又插了回去，「艾琳娜，用了別人的東西就要做好。」

「我只是…沒有工具而已。」艾琳娜接過泰勒遞過來的羽毛，將它插到了瑪阿特的手中。

眾人將神廟逛了一遍，這裡確實有個小小的花園，由於泉水的存在，這裡的植物沒有死絕，但上千年地沒人打理，已經荒蕪了。

泰勒看著叢生的花園，沒敢進去，裡面全是自己沒見識過的東西，渾身發光的白澤也止步花園的邊界，望著綠意滿溢的花園，只能搖著頭表示形式很嚴峻，很複雜，沒進去是看不出來的。

泰勒只好放棄了對花園的探索，轉向了一邊的生命之屋。

對於羅馬和希臘人來講，這裡就是赫爾莫波利斯圖書館，但埃及沒有這種說法，他們對圖書館的稱謂一直是：生命之屋。

對於埃及人來說，生命之屋由神的軀體構建，裡面充滿了拉神和托特神的神奇力量，是一個可以使神死而復生的地方。在埃及的碑文中說：

「它非常隱蔽也十分龐大，沒有人知道它在哪，也沒有人看得見它，但太陽可以看見它的秘密。只有拉的僕人和『生命之屋』的書吏可以進入其中。……（我們）看不見，也聽不見。」

所以生命之屋十分神秘，是一般人既不能見也不能進入的禁地。

在這裡，諸神復活了奧西里斯，裡面的書吏都具有某種特殊能力，不僅可以保護神靈，也可以保護普通人。

波斯統治時期，首席醫生烏傑哈內森嫩特被大流士任命去重建生命之屋，他根據書吏的技藝為書吏提供物品，根據書吏之前的本領為書吏提供裝備。「國王同意我的做法，因為他知道，這些技藝對康復病人、紀念神、供奉神靈、舉辦神的節日……都有用處。」

望著巨大的建築物，泰勒停下了自己的解釋。

「泰勒，我怎麼看都不像是狹窄的啊。」

「或許那些帕提亞的蠢貨們把赫爾莫波利斯和生命之屋搞錯了。」塔西佗飄到空中，再次觀察起了生命之屋。

神廟的門樓並沒有比卡納克神廟矮多少，但門樓已經無法擋住後面高大的建築了，高大的石柱突破門樓的視線遮擋，從後面冒了出來，石柱上裝飾著巨大的睡蓮雕刻，睡蓮下面是和其他埃及神廟的裝飾，沒有花紋，而是光滑潔白的柱面，蓮花之上，則是裝飾著各種雕像的門楣，整座生命之屋更像是數個大型建築搭積木搭出來的超大型建築複合體，層層疊疊的方形建築將整座生命之壘地像座山一樣，最上面則是幾個巨大的金字塔形屋頂，就像攢著的陡峭雪峰，頂尖還覆蓋著黃金做的本本石，其中，中間那個彷彿是是群山的主峰，最大，最耀眼。

史密斯看著建築發獃，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壯麗的建築，他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相機，照了好幾張，才放下來。

「泰勒，你們魔法師也有這麼厲害嗎？」

「我們……我們當然能做到。」泰勒十分自信，奮進社的社員魔法學的還是很不錯的，至於其他人，關他們什麼事。

「我都不捨得進去。」

「裡面是很多的書籍。」塔西佗向著眾人介紹裡面的情況，「書籍多的堆到天花板，但你們收穫恐怕不會很多。」

？？

「這裡的文書大多是象形文寫成，更古老的，還有從美索不達米亞帶來的泥板，巴比倫語、亞述語、古波斯語，甚至還有古希臘文，總之，在奧古斯都登基前的所有文明的文字都能在這裡找到，我在裡面發現了用竹子編成的書籍，看起來像是塞里斯國的東西。」

「但就是沒有英語。」塔西佗像是在嘲笑，「拉丁文也少的可憐。」

「不！——」泰瑞開始哀嘆起來，轉過頭去看泰勒。

泰勒正在洋洋得意，發現自己抽空學古文還是很有用的，注意到他人的目光，環視周圍，發現其他人都在看著他，包括三個飄在空中的靈魂。

「你們看我幹嘛。」

「泰勒，你看，這裡的書……」

「你們三個飄在空中的也不會嗎？」

「這……主要是那些楔形字和塞里斯國的……」

「我一個人忙的過來嗎？」泰勒有些害怕，「要不我們先進去看看。」

「也是，先進去看看。」曼蒂和泰瑞露出笑容，「對嘛，現在著什麼急，先進去再說。」

泰勒總感覺他們有點不懷好意。

他們穿過高大的門樓，，裡面是一層層的地基，整座生命之屋建在高高的地基上，就地基的高度，已經達到了門樓高度二分之一，地基中間，是平緩的台階，台階旁面還放著一尊尊石質的守衛。樓梯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閃著銀光的巨門，上面用黃金鑲嵌的瑪阿特和托特的巨大畫像。

艾琳娜站在神廟門前的廊柱之下，仰望著兩位神明的巨幅畫像，總有一副熟悉溫暖的感覺。

銀色的大門緊緊關閉，泰勒上前推門，大門紋絲未動，但大門上並沒有什麼門閘，難道是要用什麼魔法？

「用你們兜里的鑰匙。」普林尼在旁邊提醒，「這裡的許可權需要用到鑰匙。」

「這裡的許可權和城市的許可權一樣？」泰勒有些驚訝，赫爾莫波利斯的守備到底是有多嚴謹，進出城市的大門居然和聖地的等級是一樣高的。

「當然，都跟你說了，城市大門的鑰匙都是在拉卡美拉和諾馬爾赫的手裡，你要把它舉起來。」

泰勒將鑰匙握在右手中，高高地舉了起來。手裡的鑰匙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整個鑰匙開始發光，隨後又漸漸熄滅。

「就……這樣？」

「你再去推推看。」

泰勒順從地上前推動銀色的大門，這次，就像是翻書一樣輕鬆，看似沉重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光隨著大門的打開也照進了幾千年沒人涉足的，裡面的景象也隨著展現出來。

泰勒將門推到一邊，回過頭就看見了他們那大的合不上的嘴巴。

「怎麼，裡面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泰勒隨著他們的目光看進去，隨即也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塔西佗已經告訴他們那堆到天花板的圖書，但當真正看到它們，還是被噎住了。

高大的書架整齊而緊密地排列在大廳里，一眼望不到盡頭，書架上堆滿了一卷卷的草莎紙，有些書架上甚至還能看到泥板。

泰勒不自覺地走了進去，這裡的地面像是被剛剛打掃過一樣，沒有一絲的灰塵，雙手輕輕拂過擺滿書籍的書架。這裡是河中以西，自文明出現以來，所有智慧結晶的彙集之地。

泰勒沒有拿起書架上的書，他怕打亂了書架上的書，又怕這是夢境，彷彿他一碰，這裡就會離他遠去。

整整十分鐘，泰勒才緩過神來。

「你們覺得我有能力……」

「泰勒，都靠你了。」曼蒂激動地大叫，堵住了泰勒將要說出口的話。

「我覺得，要是靠我，你們一輩子也別想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