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夢醒

在源明空消失的同一時刻，霧十鈴閉上了雙眼。

「果然是和『夢境』有關的烙印能力。」霧十鈴睜開眼，卻沒有在眼前熟悉的畫面上停留哪怕一秒，「沒有支點的『無主夢境』，卻無法在不使用烙印能力的情況下『破除』——」

烙印「迷霧」——迷霧視野。

「進入迷霧，窺看世界，讓一切的虛假倒下，讓所有的真實湧現。」

藍綠色的絢爛雙眼中各飄出一縷灰煙，緊接著，「夢境」里的畫面開始被捲入到灰煙中。很快，霧十鈴回到了進入「夢境」前的坐姿，摩托車、街道等等也都一一浮現。最終，隨著「夢境」完全消失，已然壯大成球的灰煙小聲炸開，無數飛絲飄向了天空。

「需要我主動開啟迷霧視野的程度才能破除的『無主夢境』，那麼『異變者』異變程度至少在2級烙印2級完全異變。但考慮到這次的『異變者』沒有完全異變，應該是1級烙印發生的異變。」霧十鈴雖然輕鬆破除了夢境，但對現狀並不樂觀，「弄不好，又會是個『獅猴』級別的『異變者』。」

「『囚徒』，聽到請回復。」

「『囚徒』，聽到請回復。」

霧十鈴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停車，一邊通過通訊器詢問源明空的情況，一邊向著背對燈芯省第一中學走去。

除了源明空的消失，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算是超出了霧十鈴的預料。

和只需要專註於訓練，直到今天才知道異變事件發生的源明空不同，霧十鈴通過烙印，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預感與感知能力。

以目前霧十鈴的能力，不使用烙印的情況下，燈芯省2級以上的烙印事件都可以被她提前預知，這也就是王國衛沒有「守夜人」和信息部，人員也稀少的情況下，依舊能和「執劍人」分攤處理各種事件原因之一。

不過，意外還是有的，就比如說8天前沒有被預知的「獅猴」異變事件，以及預知過遲的源明空神秘被殺。

這些意外暫且不提。本次的異變事件，是霧十鈴在4天前預知到的：在源明空被拷打做夢內容的那一天晚上，霧十鈴預知到了目標地點——燈芯省第一中學，以及兩個目標人物——僅在烙印中留有印象的主要人物，和就住在樓下的次要人物源明空。

第二天，霧十鈴再次向源明空詢問了有關夢境的內容，除了那些會讓她有衝動殺了源明空的黃色廢料，她還聽到了「做夢過於頻繁」這個關鍵信息。（本章開頭）霧十鈴會對「異變者」的烙印能力與「夢境」相關說出「果然」二字，正是源自於此。

而關於源明空的消失，霧十鈴想自己已經猜得差不多了。

霧十鈴停車的地方離燈芯省第一中學有一段距離，但從她看到的景象來說，這個距離還不夠。

霧十鈴看到的所有人都在睡覺，行人是，店鋪里的員工老闆也是。有的站著就睡著了，有的坐在椅子上仰頭嘴角掛著口水，有的吃著飯一頭栽進飯菜里就睡著了（幸好附近沒什麼火鍋店）。

她想去確認一下有關「異變者」烙印能力的更多信息。至於救源明空，霧十鈴似乎沒有放在心上（源明空：這種時候不要玩什麼傲嬌的那一套東西了啊！）。

大約百米以後，霧十鈴看到一個明顯的分界線：一疊「人山」。以「人山」為界，進入內部的人陷入昏睡，處於外部的人在接近界的時候會看到虛假的景象。

假設「異變者」在燈芯省第一中學的中心位置，那麼它的烙印能力作用範圍大約在半徑300米。

「已經基本達到了1級烙印3級完全異變的程度，不知道有沒有能力有多少能作用於戰鬥——」霧十鈴正想著，腦中突然傳來了強烈的刺激感，彷彿有電流流過。

......

「痛苦惡魔」的動作不慢，但憑藉「痛苦烙印」賜予的身體本能，源明空還是躲過了一擊。

「要了親老命了，隨便揮一巴掌我都躲得這麼費勁。」

源明空不敢退進樓梯間里，畢竟他眼前的這個傢伙隨便一個巴掌就能把這棟教學樓拆個大半。以源明空下樓的速度，運氣最好也就是剛好沒被砸死，但要被困在一個動彈不得的小空間里，到時候等著「痛苦惡魔」再來一個巴掌，就只能祈禱「夢境」死亡不會影響現實了。

問題又來了，不退進樓梯間里也是死路一條啊。

斯巴達克格鬥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防身術，穿越千年的不殺之術，配合上「蘇醒者」擁有的「痛苦烙印」，哪怕不使用烙印能力，一般的2級「烙印者」都不敢輕視——有屁用啊！！！

這可是15米的巨人啊！我能沒被嚇死還都是因為看了不少的章魚故事（克蘇魯神話系列）和某個知名的漫畫（xx的巨人）。

話雖如此，源明空還是奮力地躲閃著「痛苦惡魔」單調的揮掌攻擊，幾次下來，他也漸漸沒了力氣。

想著就算是送死，氣勢也不能輸，源明空大喊：「來啊，孫賊！」

「拍死我！！！」

「啪」的一聲，一隻柔軟而溫暖的手毫不客氣地扇了源明空一巴掌，雖然是女性不大的手掌，但還是足夠扇他整半張臉。

懵逼的源明空仰起頭，看到了正在俯視自己的灰貓面具，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這傢伙！幹嘛扇我巴掌？」

霧十鈴直起身子，冷淡地回答：「是你自己在大叫說『拍死你』的。」

「嘖——為什麼我每次說夢話都被你這傢伙聽到！？」源明空委屈地捂著臉。

霧十鈴抱著手臂冷哼了一聲。

「你是在『夢境』中移動到了這裡？」

「是這樣沒錯。」

「那你是怎麼離開『夢境』的？」

「被一個大傢伙一巴掌拍死了。」

霧十鈴看了源明空一眼，善意地問道：「會不會現在和我說話的是一具屍體？」

「喂！別嚇我啊！我這第二條命是有什麼詛咒嗎？剛復活的時候差點被箭射死，現在又因為做個夢要死。」

源明空所處的位置，正是「夢境」結束時所在的那個天台，只是，這裡沒有周綿綿的屍體，也沒有「痛苦惡魔」。

如此情況，讓源明空不禁生出了冷汗。排除霧十鈴惡作劇將他搬到這裡的可能，有一個結論不得不提：「夢境」中的行為，能對現實產生影響。

這當然不是一件好事。在別人的「夢境」中束手無策的源明空只能選擇被拍死，要是上面的結論正確，他現在確實應該已經死了。再想想此刻並不在附近的周綿綿，在「夢境」中被拍成「碎渣」的她，現實中的死狀為人間蒸發並不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然而，源明空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