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第二章:追查
警方抵達案發現場是在報案后的20分鐘,也就是6點50分的時候,一個身穿警服的高大男人在默默地聽著警員的報告:「死者名叫高翔,40歲,目前沒有工作,據報案者林鳳霞所述,死者並沒有什麼親人,倒是有幾個朋友,是一個人單獨住在此地。」
「沒有親人,沒有同事,看來只能從這幾個朋友身上找線索了。」高大男人吐槽道。「你就是屍體的第一發現人?」他后一句話是對著雲沐說的。
「是」雲沐趕緊答應著。這個高大男人的警服上有兩朵四角星花,是個一級警員,但云沐絲毫不敢大意,畢竟除了隔壁的陳肖昰和陳皓之外,他就再沒見過真正的警察了,而且這個人的眼睛就像狼一般,彷彿能看透人心。
「你沒有在我們來之前破壞案發現場吧?」
「當然。」這點規矩雲沐還是知道的。
「很好,你可以離開了。」
「等一下,小夏,你先別著急放他走。」一個熟悉的大嗓門傳了過來。
「陳隊,有事嗎?」夏警員好像嚇了一跳。
這是陳皓從樓梯口走出來,後面還跟著陳肖昰。
「你怎麼在這?」陳肖昰看見雲沐有些驚訝的問。
「因為我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
「竟然看見這種嚇人的東西,真是同情你啊。」
「肖昰,廢話就別說了。」
現在的陳皓跟在家裡完全不一樣了,那種身為刑警應有的沉著和自信在他的眼中映射出來。雲沐從剛才夏警員對陳皓的稱呼上得知陳皓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級別,算是隊里最大的職位了
雲沐對陳皓也是刮目相看。
「從剛才的報告上來看,死者和外界幾乎沒有什麼來往了,所以他僅剩不多的幾個朋友可以當作一個突破口。」
「為什麼?」陳肖昰提出了疑惑。
「因為死者是死在家內,而且從匕首插入的方向來看,兇手是趁死者不注意從後面偷襲的,能踏進家門並靠近死者背後的人只可能是熟人。」
「那隻要調查一下今天進出這棟大樓的非住戶人員就可以了。「陳肖昰下結論。
「先不要著急下定論,死者被害時間是?」
「法醫驗屍結果還沒出來。」
「那能具體估計出來嗎?」
「應該是在下午的六點到六點半左右。」雲沐說道。
「你怎麼能肯定呢?」
「當時我和隔壁的老人都聽到了死者家中摔凳子等很多雜訊。」
「那應該是死者和朋友在一件事上發生了爭執,最後朋友在一氣之下對死者痛下殺手。」夏警員推測道。
「有這種可能性。」
「是只有這種可能性了吧,你,去調查一下這座大樓今天的人員進出情況。」夏警員指揮道。
「那剩下的善後工作就交給你了,小夏,我就帶兩個孩子先回去了。」但完招呼后,陳皓就帶著陳肖昰和雲沐離開了現場。
一回到家中陳肖昰就把雲沐帶到屋子裡。
「把剛才的場景都忘了吧,省得晚上做噩夢,哥給你看個好東西。」
陳肖昰拿出了一件警服,上面還有有兩道折杠,是見習警員的警服。
「還挺帥的。」雲沐讚美道。
「是吧。」
晚餐也是極其豐富,兩家人一起祝賀陳肖昰順利通過考試,雲沐和陳肖昰也是狂歡到很晚才睡著。
而先前在雲沐腦中揮之不去的殺人現場的場景也漸漸被淡忘了。
到了第二天,不到六點的時候,雲沐就被一陣刺耳的電話聲吵醒了。
「誰啊?大清早的給人打電話。」雲沐不耐煩的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昨天你幹嘛去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電話那頭是憤怒的黃旭陽。
「呃,昨天遇到了好多事,就忘了給你回電話了。」
「我和昕語在外面等了你將近一個小時,你一點音信都沒有,她都快氣炸了。」
「我昨天遇到了不少麻煩事……」雲沐將昨天發現屍體的事情告訴了黃旭陽。
「啊?這……你沒事吧?」黃旭陽的口氣從憤怒變成了擔憂。
「我還好,這兩天就先在家休整一下吧,反正過幾天就要開學了。」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啊。」
掛掉電話后,雲沐聽見陳肖昰推門進來。
「你醒了。」
「你怎麼隨便進我房間啊?」
「我可是有要事找你,關於昨天命案的事,你要不行聽就算了。」陳肖昰一臉壞笑的說。
雲沐不可能沒有興趣,只好向他妥協。
「你給我看這些真的好嗎?不會被上司罵嗎?」雲沐不禁擔心道。
「放心,都經過老爸的准許了。」
自己父親是上司的感覺真好啊。雲沐在心裡嘀咕著。
「法醫的驗屍報告結果出來了,跟你昨天提供的死亡時間差不多。」
「然後這是?」雲沐拿起一打紙。
「這是昨天除你之外進出大樓的非住戶人員以及對他們的尋訪結果。」
」嫌疑人一共有三個,一個是在讀的研究生,不過他此行的目的並不是找死者,而是來兼職打工的,這一點已經被戶主證實了。」
「他有不在場證明嗎?」
「有的,案發當時,他正在給戶主的孩子上課,並且這之間他並沒有出入房間。」
「原來如此。」雲沐在心中已經將這個人排除了。
「下一個是一個送奶工,不過按他的說法是,他送奶的時候,死者還活著並且死者的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影。」
「他是什麼時候送的奶?」
「大約六點左右,送完后就直接趕到下一家了,沒有過多的停留。」
「那這一位是?」雲沐將目光停留到了最後一個人。
「這個女人是死者生前為數不多的朋友,據說是案發當天來找死者敘舊的,疑點很多,而且沒有不在場證明,現在是我們警方重點調查對象。」
「也難怪,你們還堅信是熟人犯案吧。」
「現場的情景只能這麼聯想了吧。」陳肖昰頓了頓說,「而且這次的案子好像跟之前看到的連環殺人案有關。」
「此話怎講?」
「在之前的連環殺人案中,兇手每次犯罪,都會從被害人身上拿走某件物品,這就是警方對媒體所隱瞞的細節。」
「那這次的案件死者被拿走了什麼?」
「照死者的鄰居林青霞所說,死者生前經常帶著一個護身符,但警方找遍所有的角落都沒有找到,所以推測是被兇手拿走了。」
「這是?」
「哦,這是警員拍攝的現場圖片和屍體的一些細節,我建議你別看,挺噁心人的。」
「沒事的。」雲沐沒有遲疑,照片中大都是拍攝死者傷口的。
「原來死者的頸部被匕首整個貫穿了啊。」這是雲沐之前沒有發現的地方,因為在那種時候,雲沐也沒有心情好好觀察屍體。
「是啊,死相非常凄慘。」
雲沐閉上眼睛陷入沉思,將這些線索在腦中反覆推演。
「還差一些東西。」
「你說什麼?」
「你知道這三個嫌疑人的住所嗎?」
「知道是知道,但你要幹嘛?」
「我想去親自詢問一遍關於案件的細節。」
「可你又不是警察,他們肯定不會搭理你啊。」
「所以需要你這位見習警員的幫助啊。」
首先是第一位嫌疑人,也就是那位在讀研究生。
「有事嗎?」研究生睡眼朦朧的說道。
「呃,我叫做陳肖昰,是一名警員,想為昨天的案子詢問一些細節。」
「又是警察啊?昨天被你們追問道12點,你們不休息我還要休息呢!」他很是憤怒。
「如果你想儘快擺脫嫌疑,那就乖乖的受審就是了。」雲沐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你是?」
「哦,這是我的助手,他叫雲沐。」
「好吧,那你趕快啊。」因為聽了剛才雲沐的發言,他只好束手就擒。
「你昨天6點到6點半期間在什麼地方?」首先是陳肖昰發問。
「我在做兼職啊,我是個家教,房主可以為我作證的。」
「那你有沒有在來的路上看見什麼行蹤詭異的人?」
「老實說沒怎麼注意,話說你這跟昨天晚上問的問題一樣吧。」
「那你是什麼時候離開幹完兼職的呢?」雲沐問道。
「唔……大概是7點左右,然後看見樓下停著好幾輛警車,還嚇了我一跳。」
「這樣啊。」
「怎麼樣,有頭緒了么?」
「嗯,沒有問題了,咱們去下一家吧。」
告辭后,兩人又來到了送奶工的家中,門口停的三輪車就是送奶時騎的車吧。雲沐發現三輪車的車輪上沾滿了雪。
經過了簡單的自我介紹,陳肖昰開始了自己的提問。
「昨天的6點到6點半期間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送奶啊,不然還能在幹什麼?」
「……」
見到陳肖昰無語了,雲沐急忙插了一嘴。
「你什麼時候往高翔先生的家送奶的?」
「應該是6點左右吧,我記不清了。」
「當時高翔先生家裡有別人嗎?」
「沒有的,這個我倒是記得很清楚。」
「送完高翔先生家的奶你又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接著又去了兩家,然後回到這裡。」
「這樣啊,我沒有別的問題了。」
於是,他們來到了最後一家,也就是嫌疑最大的死者的朋友。
「請問死者生前有沒有與別人結怨之類的?」雲沐不等陳肖昰說完廢話便發問。
「沒有的事,高翔他這個人追求孤獨,只要不是萬不得已,我認為他不會從他的家裡走出來,所以與人結怨這種事應該發生。」
「那他所結識的人中有沒有恨他的?」
「據我所知是沒有。」
「那你對他有什麼看法?」
「我嗎?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還挺欣賞他的,我覺得他人還不錯。」
「嗯,好的,謝謝,我沒有問題了。」
經過一天的奔波,兩人終於回到了家中。
「呼,還是家裡暖和。」
「是啊。」
「話說,你對案子有頭緒了嗎?」
「嗯。」
「說說看。」陳肖昰期待的看著雲沐。
「我要說的就兩點,第一,你們警方將搜查重點放在熟人身上是一個嚴重的錯誤。」
「為什麼?呃,等會兒,那第二點呢?」
「第二,我已經知道犯下這一系列案子的兇手是誰了。」雲沐眼神堅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