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也許並沒有，鬼知道呢！」何風不再看他，說道。

「你現在能看清我的臉嗎？」莫明說。

「不能。」

「好吧，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

「我想了很多種可能，其中有沒有真相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是確定的！」

「說說看。」

「這個世界是假的吧！」何風說出這句話時，語氣還挺平淡的。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絕對，看你怎麼對待！」

「我不懂！」

「那你想知道嗎？」

何風看著那正要落下的紅色太陽，說：「那你會告訴我嗎？」

「會。」

「既然你並不打算隱瞞，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

「有些事得是你自己發現才能接受地更快，何風不會相信別人突然告訴他那些天馬行空的話！你也不會相信。現在時機成熟了，大概吧！」

「那快點告訴我吧，這個世界所謂的真相。」何風看著一半黃昏一半夜空的暮空，沒有星星，沒有雲，城市就是這樣，說：「我現在什麼都能接受。」

何風坐起來，雙手環抱著腿，眼睛目視前方，不知道是在看遠處還是在思考，又或者什麼也沒有做。

「外星人殖民，我是救世主？數據世界，我是bug？還是我其實被什麼無敵的系統綁定了？」何風沒有看莫明，有點像自顧自地說：「又或者我其實已經死了，這裡是獨屬於我的個人天堂，我可以做任何事，而你是什麼觀察者……」

「都不是。」莫明看著何風的側臉，說：「我改變主意了，我先不直接告訴你，我想引導一下你，這樣也許會更好。」

「多此一舉。」

「你覺得世界不太一樣的時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鬼知道呢？從出生時開始？從我小學畢業時開始？從現在開始？一個星期前開始？那扇門出現時開始？鬼知道。」何風似乎有些氣憤，這個時候還來猜謎語讓何風更煩了！

「你已經知道是從門出現的時候開始了，對吧。那門出現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呢？」莫明不管何風的情緒，接著說。

「發生了什麼事？等紅綠燈唄！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仔細想想。」莫明很認真地看著何風，可惜何風沒有鳥他。

「早上起來，六點半了快，早餐隨便吃了點路邊的手抓餅，然後……」

「沒有那麼遠的。」莫明打斷他，說：「就在你看見門的幾秒前！」

何風轉頭看了看他，又轉回去，說：「居然能把範圍縮短到這麼準確，不過你認真的嗎？那個時候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就站在路邊等紅綠燈，啥事都沒有。」

「不對，你再好好想想，有什麼令你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何風想了想，又看看莫明，說：「你的出現不是挺匪夷所思的嗎？」

「呃……這是一方面，而且這是門出現之後的事，你再仔細想想。還有的！」

還有？

何風看了看遠處的那輪紅日，它已經被建築吞噬了三分之二了。何風站起來走到大樓防護欄的邊緣，這是一棟有百層的摩天大樓，從這裡往下看基本看不清東西了。何風覺得無趣，就想回到原來的位置，這時，何風突然想到了一件當時令他感到奇怪的一件事！

是位置！當時我覺得我的位置有問題！對了，還有我為什麼是仰著頭的，但是這個沒有突破口，可能也不重要，只是為了讓我第一時間看到門的存在。但這位置很奇怪，當時不在意，現在卻感覺更奇怪了！

何風再次往樓下看去，他改變了自己的視力，使得自己可以看清下面的事物。

何風知道下面有一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在這個城市挺常見的，何風想通過觀察十字路口來喚醒記憶。

這時十字路口正在綠燈狀態，行人正在過馬路，有很多車停在那等紅綠燈。何風注意到了一輛卡車，這是不經意間就去注意到，他總覺得注意卡車的原因不只是昨晚被卡車撞了，感覺還摻雜了什麼情緒在裡面！

何風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往下探索，突然何風感覺想起了什麼，腦子裡多了一些畫面：他低著頭一邊玩手機一半過馬路。

何風又驚又喜，又繼續順藤摸瓜下去：他慢慢地走，不知不覺被一起過馬路的人拋在了後面，他還津津有味地看著手機，然後他聽到一些怪聲，一轉頭，看到一輛卡車迎面而來！

何風知道在裡面摻雜了什麼在裡面了，是恐懼！

何風突然感到全身奇癢無比，像冬天用很熱的水突然衝到身上一樣！他感到無法呼吸，胸口很悶，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和自己對抗一樣！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吸氣，心臟在這時卻跳動得一點都不快，但是心臟每跳一次都像突然抽了一下，使得他感到疼痛，這種感覺讓他覺得非常真實，就像這幾天第一次感覺到心跳一樣！

大概過了一分鐘，何風從從那個狀態中慢慢緩過來，他又大口吸了半分鐘的氣才看向莫明。

「我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死了……」何風顫顫巍巍地說：「我出車禍了……我是不是已經……」

「是的，出車禍了。」莫明倒是沒什麼感覺，說：「我之前已經否定了你的猜測了，所以何風還沒有死呢！」

莫明繼續說：「出了車禍后，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植物人的狀態，大概吧！所以這裡是我們腦子裡構建的一個世界，就像做夢一樣，並且它很奇妙地和現實中出車禍的那一瞬間連接了起來，這是何風有意設計的！」

「你……你到底是誰！」

何風問出這句話后，莫明的臉突然就清晰了，何風這時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莫明的聲音他會覺得耳熟————那張臉就是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這個人就是何風，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戴著眼鏡，穿的衣服也不一樣！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何風的理智意識。」莫明說。

「這……這到底是什麼鬼！」

何風以為自己什麼設定都能接受，但是事實是無法接受，這都什麼鬼啊！你還不如超能力拯救世界呢！

「也許自己現在還在做夢也說不定，話說也該醒來了吧，這不是夢的常見套路嗎？一到關鍵時刻就醒了！」何風自顧自地說。

「你現在就是在做夢，我上面已經說了。」莫明說。

「閉嘴吧你！」何風把一隻手捂在臉上。也許自己真的累了，也許也快要醒來了，只要醒過來，估計不出三分鐘就把這些忘得一乾二淨，不，一分鐘都不需要！

但是過了十分鐘，還是沒有醒來，何風這時已經打算跳樓了，但是之前好像已經跳過了，要醒早就醒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