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罪小組

貨車在都市內穿行。

小柒緊盯著後視鏡，神秘兮兮地道：「八哥，咱們轉晃悠老半天了，你說會不會有尾巴跟蹤？」

「放心，別的不吹。就咱這車技在整個臨港市絕對能排進前三，就算是有尾巴，通過剛才這七條小巷，八大胡同的穿梭也得甩出十條銜。」

小柒嬉笑道：「嘿嘿，八哥車技一流，把我都轉迷糊了！」

八哥自信滿滿地打著方向盤，又憤憤道：「哼，想跟蹤我，除非咱這貨車上有巡捕署的人！」

小柒扭頭，驚訝道：「八哥，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

八哥瞪著小柒好一會兒，突然大笑：「若不是哥對你太了解，還真說不定！但哥可以肯定你不是……因為巡捕署不會要你這樣的孬種！」

小柒撇嘴。

後車廂內的姜鴻正在打坐，暗罵著：龜孫子這車開得七顛八拐，幸好老子最近在修鍊，有些定力，否則真要被顛出胃病來。等出來好好收拾你！

天色已晚，貨車終於開進了城郊一處倉庫。

倉庫內。

立即圍上來幾名彪形大漢。

小柒跳下車，一溜煙地跑到倉庫中央一座神龕，對關帝雕像虔誠作揖：「謝謝關二爺，您太仗義了，保佑我們脫險！」

一名胸口有蛇形紋身的大漢，迎上前問：「怎麼才到，路上沒事吧。」

八哥下車，道：「沙雕，海鮮市場出口碰上條子查車，若不是現場有人撞車，我們哥倆懸了！」

被稱為沙雕的大漢微微皺眉：「不是讓魚鋪周老闆盯著嗎？怎麼，有條子他沒提醒你們？」

「我看到周老闆被人纏上了，也不知是真遇上糾紛還是被人摁住了。」

沙雕吐了口濃痰，怒道：「這混蛋真不靠譜！路上有沒有尾巴！」

「沒有，至少我沒發現。這次很小心，沿途都避開了攝像頭。而且，進入這一帶區域時，還在小巷內把貨車牌照也換掉了。」

八哥口氣不容置疑，又道：「這次可是『重貨』，開廂驗驗貨吧。」

「不用了，你辦事我放心。」

沙雕拍了拍八哥肩膀，解釋道：「再說，『刁貓』老大出去了，他不在，我們不好碰那些玩意。」

「也是！」

八哥贊同道：「老大去哪了？」

「老大去哪會跟我們說？嘿嘿，咱兄弟先喝幾杯壓壓驚。我知道你喝酒有忌禁，開車不喝酒，現在不用開車了，咱們敞開了喝。」沙雕捥著八哥向倉庫深處走去。

「這……不好吧，老大看到了要罵人。」

「怕個球！讓他罵，咱們這就這點樂子，別太敝屈了自己……」

車廂內的姜鴻搖了搖頭，嘀咕了一聲：「沒想到龜孫子還挺講究，喝酒不開車。」

接著，打開手機撥通了號碼，小聲打電話：「喂，高隊，跟上來了沒。」

手機內高隊長的話語聲：「跟上了，這倆孫子比泥鰍還滑，又費油又費輪胎。你發過來的相片，專家也已確認了，就是北斗堆遺址被盜的那批文物。」

姜鴻：「來了，還不趕快抓人！」

高隊長：「小姜啊，別猴急！我們觀察了，他們這處聚集地沒看到他們的老大『刁貓』出現，估計還沒回來，情報顯示這批文物急於找買家。只要他們不開車廂，你就好好蹲著。」

「可以先抓人再等那隻『刁貓』，我跟這臭魚爛蝦悶一塊，人都快膄了。」

「人肯定抓，此時不宜打草驚蛇，我估計這批貨可能會馬上出手交易，到時候一網打盡！」

姜鴻小聲道：「誰知道什麼時候交易，若好幾天都不交易，難道要關我幾天？」

「年輕人，這條線咱們重罪組布控兩個多月了，這到了收網的時候，能不能有點耐性！」

姜鴻急道：「我的高大隊長，這裡又冷又臭，你是想凍死我還是想熏死我！」

「好了，你怕不怕冷，別以為老子不知道，至於那味道，給你個建議，把鼻子捏住。」

姜鴻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不會吧，難道我上個月的那點奇遇，被隊長發現了？

轉念一想，隊長不可能知道，也許只是覺得我耐寒而已。於是對手機埋怨道：「隊長，你還讓不讓人活了。這裡溫度負18攝氏度，含氧量只有50%，你是要把我悶成魚罐頭！」

傳來高隊長的聲音：「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你不會自己戳個洞透透氣！」

姜鴻一時語塞，與高隊長爭論，自己從來都是吃虧的一方，又道：「我都餓大半天了，油米未進。看樣子至少還得蹲一個晚上，你總不能讓我吃這些生冷魚乾吧。」

手機中高隊長的聲音：「我們在外圍蹲著也一樣是吃冷風，最多有一片速食麵可以啃啃。你在裡面待遇比我們好，還可以享受生魚片，對了，右邊那有一框烤魚乾，有七、八分熟，估計色香味美，等我抓完人都想去嘗兩口。」

姜鴻往旁邊魚框瞅了瞅，果然是一框烤魚乾。

心中不禁佩服，隊長真眼尖，也就登車檢查瞬間看了一眼，就認準了七、八分熟。

高隊長的聲音：「好了，建議你把手機關了保持電量，明早再開機。還有，香姐在轎車上看到開車那傢伙身上有一把手槍，注意安全，晚安！」

姜鴻還想說什麼，但電話已掛了。

「卧槽，每次出任務，都是我干最臟最累最危險的粗活……」

姜鴻罵罵咧咧，揚起手就想砸手機，然而手在空中停住了。

想到自己所在重罪組的這支小隊，人稱「刺蝟小隊」，隊員們都不簡單，也就是追蹤這批貨源分別出鏡的幾位。

那位檢查貨車的巡捕官，就是隊長高勝，41歲，二級巡捕官，也是特種兵轉業過來的，破獲重案無數，搗毀黑惡團伙若干個，被譽為巡捕官中的正義之星。也是巡捕署典型的「刺頭」，辦案風格粗暴，甚至有點殘忍，曾一人深入匪窩跺掉了七、八隻血淋淋的「罪惡之手」。

那位開小轎車撞車的女司機，是副隊長兼探查手楚劉香，人稱「香姐」，三級巡捕官，年齡不詳，若問她芳齡幾何，她永遠回答「剛成年」，膚白貌美大長腿先不說，當看過她辦案風格絲毫不亞於高隊長之後，只會讓人聯想到一個形容詞「地獄魔女」。

那位被撞suv車的精瘦車主，名叫尹衛，綽號「猴精」，四級巡捕官，主要負責上房揭瓦，倒掛懸樑，是小隊的觀察手。

那位衝出來扯魚鋪牌子的高大夥計，名叫曹奔，綽號「驢剛烈」，四級巡捕官，是小隊的火力支援手，看身材體型就知道，當「肉盾」最合適不過。

還有第五名成員「小靜」，由於不出外勤，姜鴻還未見過其真容，只知道她聲音甜美動聽，而她常年都在巡捕署信息中心，負責提供雲計算處理、情報分析和目標指引。

這第六名成員當然就是剛加入小隊的姜鴻了，剛滿23歲，剛畢業入職，見習巡捕員，綽號辣魔。

取這個綽號的意思是，聽不慣老隊員們小姜、小姜地叫著，自認為薑是老的辣，自己不老卻是辣中之魔。

但很遺憾，隊員們還是叫著小姜順口。

不過，姜鴻腦瓜子靈活，又敢打敢沖，已初步獲得小隊認可，目前專干跑腿打雜的活。

姜鴻回想了一遍這次任務后，決定靜下心來，畢竟長夜難熬，尤其是被關在冰櫃中的夜晚。

盤腿坐下，從懷中掏出一本皺巴巴的黃皮書冊，翻開了其中一頁。

這是上個月出任務時，不小心被人敲暈。幸好被一位神秘老者救起，並強行植入他體內的一枚「印記」，老者說叫啥「水符印」，一旦激活可以修鍊水系功法。

那老者還說姜鴻與水有緣，並給了一本書冊，要求他按照書中內容修鍊，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姜鴻微閉雙眼，開始照著書冊中的口訣默念：「凝神聚氣，塵心漸定，去除雜念，心神合一，意息相隨……」

頓時，感應到腎臟內的液體在涌動、膨脹，其中有一道銀光閃閃的「水符印」在發光，似乎正與車廂內幾件「北斗遺址」中的文物建立了某種關聯。

這批文物與自己有什麼淵源嗎？

姜鴻自從腎臟有這枚「水符印」之後，好像體質有所增強，每日都精力充沛，也為自己所在的小隊擒拿了不少犯罪分子。

尤其是修鍊之後體溫會逐漸降低，甚至在體表會凝結一層冰霜。

突然，倉庫內有動靜。

姜鴻豎起了耳朵。

原本姜鴻感官神經就很發達，而自從那段奇遇之後，「五識」即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更加敏銳。

姜鴻判斷，那個叫「刁貓」的老大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