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風起時 八
將士們已經將現場收拾的差不多了,該埋的埋,該帶走的帶走。
許澤葉並沒有讓他們全部回王府,而是在原地等候。
在去尋呂三刻之前許澤葉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大概所說的便是今日會有一伙人去『招惹』許澤葉,讓許澤葉不妨順著對方的意思,反正許澤葉初來京都乍到,可謂是一清二白,說不定能釣出幾條大魚,是給自己惹麻煩,也是心甘情願做那和稀泥的,順著杆子往上爬,信的署名是林望。
許澤葉並不覺得信真是林望所寫,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林望先前在大殿之上答應賜婚一事竟是毫無怨言,之前吳老頭曾與許澤葉說過,因為亡妻的緣故,林望是很寵他的寶貝女兒的,這些個事在京城遠近聞名。
林望答應賜婚無非兩種原因,第一種,就是他以林沫祈為賭注,站在了新皇帝身旁;第二種,是林望真的想幫襯著許澤葉在京都得勢,故而有嫁女一事,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許澤葉並不相信。
這是可能性最大的第一種,一朝天子一朝臣,林望在先帝時就已經位及宰相,可卻並不得志,許宗正許執獨攬大權,許澤葉的身份並不是什麼秘密,朝中諸多大臣心底都很清楚。
許澤葉剛來京都,沒有徹底摸清林望的底子,不知曉林望到底是什麼樣的為人,所以他猜測不是林望所寫信件是在賭。
馬賊一事可小可大,但許澤葉擅領兵馬在京城卻是大逆不道,被拖出去殺頭株連九族都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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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怎麼看都像是有人在套路許澤葉,可在許澤葉看來像是有人故意如此作為,所以許澤葉留在了這裡,依然是在賭,賭對面藏著的人是懷著善意交好還是惡意。
許澤葉當然不會胡來,這樣貿然行事也不是他的風格,他也留了後手,入京之後讓長運當去辦的一件事就是他此行最大的依仗。
許澤葉找了個草地坐下,隨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中纏繞著。
不久,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臨近許澤葉,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個身著麻衣的中年男子,許澤葉眼神猛地收縮了,轉瞬恢復了淡定神色,依舊把玩著那根根莖早已折斷幾處的狗尾巴草。
「將軍,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那人厚著臉皮感慨道。
許澤葉將狗尾巴草扔了,起身拍了拍灰,說道:「前幾日不是在朝堂上才見過嗎,御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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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前,一隊行軍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領頭的一中年男人身著玄黑長袍,身子挺得板直,頭戴高冠,嘴蓄兩撇鬍子,頗有能人之色,正是那御史王嬰。
馬車已經行了二十多里,走到了一處山谷險地,王嬰勒馬,抬手示意,行軍就這麼停了下來。
一名副將急匆匆跑過來,卻是謹慎措辭地問王嬰是怎麼回事,為何突然停了下來。
「陛下命我去監視京城郊外的討伐馬賊一事,恐前線楊計傳玩忽職守且與馬賊私通,若不然五萬精兵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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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敵不過不到兩萬的寇匪,這些你是知道的對吧。」
副將點頭,當時皇上召見王嬰時,也將他叫了過去,這些事他都知道。
王嬰抬頭,沒來由地說了一句話,副將聽后卻大驚失色。
「那你知不知道,此處有馬賊埋伏!」
話音剛落,弓箭如雨而下,一行軍隊亂作一麻,王嬰看著微微皺眉,副將已是滿頭冷汗,咬牙拔刀,大喊一聲御史快撤,便衝出了陣營。
王嬰嘆了一口氣,副將縱馬急行,沒有回頭,山頭之上,黑衣人拿著弓弩朝副將射去,副將沒有回頭,弓箭射穿了他的盔甲,他從馬背上摔落在地,捂住腹部不斷掙扎,卻已是無藥可救。
王嬰見副將身死,沒有猶豫,騎馬往回跑,大喊:「馬賊埋伏,周由懼戰身死,撤回京城!快,都給我撤!」
行軍又慌忙後撤,整片山谷雜亂無序,在衝出山谷后王嬰丟了高冠與外衣,拍了拍一人的肩膀,便趁亂逃了別處去。
一處無人地,王嬰放了戰馬,看著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坐在了馬車箱里。
很快又有一人趕到,沒有說什麼,也是放了戰馬,套上了馬夫衣物,上了馬車,「駕!」
馬車向一方向飛奔,而山谷中早已屍橫遍野,僅剩了幾十號人跑回京城。
山頂,黑衣人身後站著幾百人,他看著山下,嘖了一聲,「王嬰,你可真夠狠的,不過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這點,如我一般果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