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居然真的是她
郭會長和王鋒正坐在揚安市國秘局的一間辦公室內喝茶。
上次接待老楚的國秘局工作人員小宋在一旁作陪,只不過郭會長眉頭微皺,似乎有什麼心事,聽著那名工作人員絮叨這次事件的影響有多大,他們處理起來花了多少功夫。
郭會長聽了毫不在意,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再麻煩也有上面頂著,所以他只是偶爾搭腔一兩句,也是都是客套性質的勸慰。
反倒是王鋒大大咧咧地坐在那,不去管那二人說話。
他蹺著二郎腿,就好像坐在了自家的客廳,像沒事人一樣,一口一口地喝著茶,發出滋滋的聲音。
他們是昨天晚上到的,因為到達的時間比較晚,就先去酒店住了一晚上。
除了他們,會議室內還有郭會長的胖孫子。
郭會長捨不得自己的乖孫子一個人在家,這次出遠門,就把他一塊帶過來了,就順便當是旅遊了。
郭小胖自從上次用半截板磚把張應修拍倒了之後,好像開始對板磚情有獨鍾,不論走在哪裡,都是磚不離手。
此時的他正穿著老漢衫和大褲衩,腳下踩著拖拉板,神色平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他看起來很正常,只不過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有古怪。
「有殺氣!」
郭小胖突然輕喝了一聲,轉身看著門口方向,手上的半截板磚已經舉了起來。
他這一出聲不要緊,倒是把會議室內的幾人嚇了一跳。
工作人員小宋聽見說有殺氣,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神色緊張,右手已經向後腰摸去。他的后腰鼓鼓囊囊,應該是裝了手槍之類的武器。
王鋒看了眼郭小胖,又看了眼門口,就不再去管他,從桌子邊抽出一張報紙打開看,又滋滋地喝了兩口茶。
郭會長看著莫名其妙的乖孫子,又看了看一臉警惕的小宋,有些尷尬地對他說道:
「小宋,那個,你別緊張,我這孫子就是小孩子心性,愛開玩笑,平時......」
郭會長正說著,郭小胖又向前踏出兩步,表情凝重。
手中的板磚在他的手裡,似乎已經變得更有力量,好像他拿的不是普通的板磚,而是他用盡心血煉化的法寶一般。
郭會長看到郭小胖如此反應,臉色也有些彆扭,剛剛準備訓斥郭小胖,但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會議室的大門,『哐當』一聲,被人大力推開了。
會議室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唬的是臉色大變,就連一向弔兒郎當的王鋒,都把報紙放在一邊,一臉凝重地看向門口。
······
幾人的表情,除了郭小胖還是一臉凝重外,其餘幾人都是先愣了愣神,然後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外面進來的人。
只見張應修頭上、身上和腿上都纏著繃帶,左手打了石膏,掛在脖子上,右手撐著一支腋拐,左腿微微抬起不沾地,就這樣一蹦一蹦地走了進來。
張應修前天下午聽到老楚說還讓他繼續留在揚安市,等著郭會長和王鋒過來繼續收尾工作,心情很是鬱悶。
打發走了老楚后,他就想,難道因為自己是新來的,所以會多派點工作?
雖然他經歷告訴他,新人就是會被欺負壓榨,但是他不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也虧得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又早早地進入社會,性格中油滑不正經的成分居多。雖然在大義上從不虧欠,但是小事的德行卻和他不怎麼沾邊。
而且前技會的工作也有點太不靠譜了,第一次出任務,就差點要了命。關鍵這些人還沒有自保能力。
所以他還是想去昆墟部,才想到噁心一下郭會長和王鋒。
如果郭會長一怒之下不接收他,他也能找到借口再去昆墟部和李隊長或者白星磨一磨,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畢竟他是實打實的在工作中受了傷,而且出了力。
休息了一天,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就去藥店買了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今天早上國秘局的小宋通知他來國秘局見面,他就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看那郭會長見了他這副模樣還有啥話說。
張應修在把門推開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痛苦和難過,額頭上還有專門用噴壺偽造的汗珠。他每往前挪一步,嘴裡就發出『哎喲、哎喲』的聲音。
······
張應修一進門,突然發現場面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沒有一個人說話,或者上前來扶住他。
正覺得詫異,一抬頭就看到郭會長、王鋒和小宋都面露古怪!
當然了,張應修受的什麼傷,他們三人早就是知道的。
而且這三人都不是笨人,一瞬間就想通了張應修搞這一出是什麼目的。
張應修看三人表情,已然猜到了自己的這番打扮被人識破了。
他也沒有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就準備繼續再演一會,然後再上前去和郭會長他們搭話。
可這時候又有意外發生,郭小胖再看到張應修這身打扮進來的時候,不僅沒有放鬆警惕,而且表情還更加地警惕起來。
在張應修『嘿嘿』笑的瞬間,郭小胖動了。
只見他穿著拖拉板,手持板塊板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經幾個閃身衝到了張應修面前,舉起板磚就向著張應修腦門砸去。
張應修嚇了一跳,一看是郭小胖,內心鬱悶的都要吐血了。
這傻胖子不知道為啥,一見他就想用板磚拍他,這件事他是真的想不通。
張應修連忙舉起手中的腋拐,橫擋在身前,想架開郭小胖舉著板磚的胳膊。
卻沒想到郭小胖看到拐杖卻毫不在意,左手伸出,抓住拐杖橫杆,使勁向下一頓。
張應修沒想到這小胖子力氣居然這麼大,他雙手橫抓拐杖,卻被郭小胖這一拉,身子猛地向前傾去,旁人看到,還會以為是他自己把腦袋送到郭小胖手中的板磚上。
張應修哭笑不得,鬱悶地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如果這一板磚拍實了,他就要被這傻胖子連拍兩次了。
『我特么的到底倒了什麼霉?!還有這傻胖子怎麼身手這麼好?!』
張應修一邊想,一邊閉上了眼睛,此刻的他,鬱悶地想掉眼淚。
······
如期而至的板磚沒有拍在張應修頭上,等了兩三秒,張應修睜開了眼睛。
只見王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郭小胖的身側,一隻手拽著郭小胖抓著板磚的半隻手,然後一臉好笑地看著張應修。
郭小胖手臂被抓,也開始大聲嚷嚷起來,好像王鋒破壞了他的什麼重大任務一般。
這時候郭會長也走了過來,先是手捏成拳頭,照著郭小胖腦門上就來了兩個板栗,然後對張應修抱歉地笑了笑。
郭小胖挨了他爺爺這兩下老實了,然後被郭會長拉到了一邊。
這些事發生不過幾秒鐘,不過場面氣氛已經變得十分詭異。
張應修一臉悲憤,王鋒一臉的好笑,郭會長一臉歉意,郭小胖一臉委屈,還有國秘局的小宋,一臉好奇。
這時候小宋連忙說道:
「那個,眾位是不是還有事要談,我不打擾你們先走一步,你們一會有事了叫我。」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出去,臨到門口又滿眼笑意地看了張應修一眼,隨即帶上了門。
······
揚安市國秘局在市區的一院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修建的老院子中,院子里綠化茂密,植被繁多,有幾棵大樹甚至長到五六層樓那麼高。
整個國秘局人不算多,就三棟六層的老式辦公樓,樓雖然老舊,但是樣式結構卻一點也不過時,甚至感覺這老樓,是專門請高人設計過的。
每一間房,就算在炎炎夏日,也一點都不覺得悶熱。尤其是陽光被植被遮擋,每個人進來后感受到更多是一絲涼爽。
會議室的老舊風扇在屋頂嘎吱吱地轉悠著,也不知道是誰打開的,沒有什麼風,倒是符合了這棟老樓的風格。
張應修的繃帶已經被他拆了,還有他的拐杖,隨意地扔到一張沙發上。
此時的他喝著茶,抽著煙,表情古怪地對郭會長說道:
「您是說,那個失蹤的女孩,可能和我那晚失憶的事情有關?不對,這件事是昆墟部的機密,你們怎麼會知道的?」
王鋒從兜里掏出了之前從郭會長辦公室順走的那盒特供煙,然後他自顧自地給自己點了一根,沒有給其他人發的意思,又裝進了自己兜里。
郭會長看王鋒這動作,眉頭跳了跳,也不好發作,轉過頭對張應修說道:
「前技會再怎麼不受人待見,我好歹也是會長,是昆墟部緊密的聯動部門。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到我這裡是清楚的。比如為什麼把你調過來。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說完站起身,走到王鋒旁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把他剛點著的煙搶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臉上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
張應修一聽,心中想到,『看來我過來還是有隱情的,不如問問這郭老頭。』
他便張口說道:
「郭老德高望重,這點秘密在您跟前不算什麼。那您能不能給晚輩解惑一下,為什麼說好得讓我去白虎隊,最後卻被打發到了前技會?」
郭會長吐出一個煙圈,聽到張應修用了『打發』這個詞,吹鬍子瞪眼說道:
「怎麼叫打發呢?說得好像前技會委屈了你一樣!你是不知道,往前幾十年,前技會是多麼重要的部門......」
張應修一看這架勢,這郭老明顯是要講歷史了,連忙勸解說道:
「停,郭老,您別著急。晚輩這不是口痴嘴笨嘛,您別和我一般見識。那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呀?」
郭老看著張應修嘿嘿一笑說道:
「真想知道?那我告訴你,昆墟部的人,覺得你的資質不適合留在那裡,就是這麼簡單。」
張應修本以為這裡面有什麼驚天隱情呢,沒想到就簡單一句『資質不夠』就解釋了,這可讓他有夠鬱悶的。
然後他看到旁邊的王鋒,又自顧自得掏出了那盒特供煙,自顧自地點了一根,他和郭老的對話似乎和王鋒毫無關係一樣,便轉頭說道:
「那麼王隊長呢,為什麼也知道這些機密事?」
王鋒一邊抽煙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煙盒,看了張應修一眼,懶洋洋地說道:
「因為我本來就是昆墟部的人。聽過單位間可以『借調』嗎?」
張應修一聽,感覺有一口氣突然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別提多難受了。
不知道為啥,今天跟這兩人說話,簡直太憋得慌了。
也終於知道老楚為什麼不待見這個邋遢男了,補得一手好刀。
郭老在一旁清了清嗓子說道:
「說正事,說正事。都別瞎帶話題了,我年齡大了,別一會把正事忘了。你暈倒失憶的那兩天,昆墟部有個重要的實驗室被毀,所有的研究人員全部失蹤,研究數據和所有資料也都不翼而飛,至今找不到是誰人做的。你就是那天晚上的唯一目擊者,你現在知道你的重要性了吧?」
張應修聽郭老這麼說,心中不禁開始揣摩起來。
『就說這些人為什麼把我安排到體制內工作,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可是我失憶的那段記憶,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昆墟部那天為什麼會有人暗殺我?暗殺我的人,和實驗室被毀又是不是一回事呢?
這裡面看來有些複雜啊,也不知道這郭老頭還知道什麼內幕不,我得再搞清楚一些。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現在對他們來說,應該算是香餑餑吧。』
想到這裡,張應修表情變得十分驚訝,然後用疑惑的口吻說道:
「那個實驗室是研究什麼的?很重要嗎?」
王鋒喝了口茶,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了張應修一眼,說道:
「研究內容是絕密級,不是我們這種級別可以知道的。」
王鋒輕蔑的表情、語氣和態度,瞬間像是把張應修這幾天鬱悶心情所積攢下的火藥桶點爆了。
他突然站起身子,來回走了兩步,臉色難看的嘿嘿一笑,看著兩人說道:
「好、好、好!你們就說,那個女孩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留我在這裡繼續尋找她的下落,這件事可以說了吧?」
郭老看張應修是真有些急了,先是瞪了王鋒一眼,然後站起來嘆了口氣,拉著張應修又把他讓回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對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女孩已經查到身份了,楊若冰你還記得嗎?和你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就是她。而且更關鍵的是,她當年被一對老夫婦領養,失蹤的研究人員中,就有這個老人。」
張應修一激動,猛地站起身來,身前的茶几被他膝蓋一撞,向前移動了幾十厘米。茶几上的茶杯一下不穩,掉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他也不去管這些細節,而是站起身來一臉驚訝地說道:
「什麼?居然是她!你們有沒有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