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尋人
自從張應修穿上了這套名字叫『小雞』的『零號現實無序重構系統』后,就再也沒脫下來。
一個原因是,他確實想熟悉一下這套系統,畢竟是作為關鍵時刻的保命底牌。
當然這些話是他跟郭老溝通時候說的,郭老當時聽到后,還不停地誇讚他努力勤奮、後生可畏。
其實最重要原因,是他現在壓根不知道這玩意怎麼脫下來。
不過因為一直穿在身上,反倒讓他已經完全了解了整套系統的使用流程。
零號系統使用時,先是通過自帶的資料庫,了解目前系統內所存儲的武器或者裝備數據信息,然後再通過使用者瞬間凝神冥想,將完整裝備數據信息,在大腦中重組,接著發出指令,最後是通過身上的金色小肚兜,重構裝備。
張應修嘗試著去觀察所謂的裝備資料庫,發現這套系統資料庫幾乎空空如也,有的幾個裝備信息居然是兒童玩具。
例如小木劍,木盾牌,兒童滑板車之類的,讓他鬱悶不已。
不過好的是這些小東西構造很簡單,剛好適合他這樣的新手。
經過一周的反覆練習,他現在至少躺在床上的時候,可以變出小木劍,然後摁滅牆上的大燈開關了。
張應修在揚安市待了整整一周,按照國秘局給到的楊若冰的資料,把她常去的地點挨個尋訪了一周,果不其然,沒有找到一丁點線索。
這個結果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最後一天晚上,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在酒店所有服務人員像看變態一樣的異樣眼神下,退房去了機場,回到了西陽市。
······
張應修出了西陽市機場,看到黑胖兒正在探頭探腦的左右亂看,張應修一笑,便迎了上去。
黑胖兒看到張應修,表情既開心也有些納悶,抬起他和砂鍋一般大的拳頭,向張應修肩膀上砸了一拳說道:
「你是不是升職了?」
張應修有些疑惑,不知道黑胖兒突然冒出這句話是啥意思,納悶說道:
「啊?你說這是啥意思?」
黑胖兒接過張應修手上的行李箱,把行李箱塞進路邊一輛老破的銀色轎車後備箱后說道:
「不升職,你出差都能坐飛機了?你們公司的速凍水餃這次賣得怎麼樣,怎麼還搞得失聯了。難不成你去沙漠了?」
張應修對著黑胖兒古怪一笑,說道:
「嘿嘿,走,先上車,我等會兒再給你慢慢說。」
說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
西陽市位處西北,空氣乾燥,白天雖然炎熱無比,就像是天空掛著烤爐,不停地炙烤著大地。
但是到了晚上,卻十分涼爽,尤其是空氣中沒有揚安市那種濕悶感,讓張應修感到一陣舒服愜意。
銀灰色的小轎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路上的車已經很少了,畢竟這會已經是深夜。
這輛老破轎車是黑胖兒和張應修倆人一塊花錢買的,十五年的車齡,不過倒是不影響平時使用。偶爾有個事,有輛車還是方便。
此刻轎車的車窗全部打開,涼風順著窗戶吹進車內,張應修和黑胖兒一人一根煙,正說得眉飛色舞。
張應修沒有向黑胖兒隱瞞自己從那天晚上到今天發生的事,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值得他信任的,黑胖兒一定排在第一位。
當他把從失憶到尋找楊若冰的所有事都說完之後,
黑胖兒看著張應修的表情已經傻了。
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張應修身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裡面居然還有楊若冰!
黑胖兒還以為張應修故意逗他玩,直到張應修一伸手,從手中變化出了一柄小木劍后,黑胖兒才徹底相信了他的話。
黑胖兒把夾在手中、已經燒到過濾嘴的煙頭彈出窗外,然後突然把車停到一個臨時停靠點,轉過頭面色凝重地對張應修說道:
「阿修,我不管你現在在什麼單位,乾的什麼工作。不過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能把冰冰姐害了,她,她可是咱們的好朋友啊。你想想,小時候咱們調皮搗蛋被罰沒有飯吃,都是冰冰姐給咱倆偷著送吃的,你不記得,我黑胖兒可是記得一清二楚,你一定不能......」
「停停停!」
張應修看著黑胖兒嚴肅認真的臉龐,和喋喋不休的囑託,突然覺得黑胖兒這狀態有點不對勁,連忙把他繼續向下說的話頭打斷。
黑胖兒雖然有時候腦洞比較大,人也憨直,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喜歡嘮嘮叨叨的性格,張應修盯著黑胖兒的臉,突然想到小時候黑胖兒給他說過的話。
『阿修,你覺得冰冰姐怎麼樣?我覺得以後娶媳婦,就要娶冰冰姐這樣的人,又聰明又善良,還潑辣。』
『和冰冰姐失聯了這麼多年,這黑胖兒不會現在還暗戀著冰冰姐吧?嗯,有可能!怪不得這老小子今年都24了還是個手燦蓮花的主,黑胖兒這守身如玉的勁兒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張應修一邊想,一邊盯著黑胖兒的臉,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絲笑意。
張應修的表情變化十分明顯,從愣神到平靜,再到露出詭異的笑容,看得黑胖兒是心裡發毛,連忙把張應修拍了一下說道:
「阿修!你搞什麼,你是不是還真打算抓住冰冰姐,在你的新單位立功?」
張應修一聽,哈哈一笑說道:
「你這黑胖子,瞎說什麼呢。我張應修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會幹那種賣友求榮缺德事的人嗎?」
「真的?」黑胖兒看張應修嚴肅認真的樣子,有些狐疑地說道。
「當然是真的,這事有啥好騙你的。對了,明天咱們一塊去看看胡爺爺,順便打聽一下冰冰姐的消息,我感覺胡爺爺應該知道什麼。」
張應修不去管黑胖兒滿是狐疑的表情,轉過頭對他說道,一邊說一邊從包里取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
張應修看黑胖兒還傻坐著,也不知道他在想啥,便也順手遞給他了一瓶水。
黑胖兒接過水,擰開瓶蓋如牛飲一般長吸入腹,沒幾秒水瓶里的水已經少了一半。
張應修看著黑胖兒喝水的憨厚樣,突然想逗逗他,便嘿嘿一笑說道:
「黑哥哥,你給弟弟我好好說說,這麼多年你守身如玉,是不是忘不了冰冰姐啊。」
正在喝水的黑胖兒猛地聽到這句話,一緊張就把在他手上如同口服液一般大小的礦泉水瓶攥成一團,瓶子里剩下的水瞬間噴了他一臉。
黑胖兒轉過頭看著張應修,既害羞又不可思議地說道:
「你...你...你...,沒...沒...沒...」
張應修看著黑胖兒的囧樣,哈哈一笑說道,
「走了黑哥,開車吧。」
「噢......」
銀色的老轎車配著昏暗的舊車燈,在夜色中向西陽市方向疾馳而去。
······
西陽市金星孤兒院。
張應修和黑胖兒看著熟悉的大門,心中唏噓不已。
老舊的招牌依然掛在大鐵門的上方,被油漆斑駁風化,有幾個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大鐵門也是銹跡斑斑,一看就是飽經風霜又常年失修。
張應修不禁想到,他和黑胖兒一塊離開時候,這裡就是這個樣子,到現在已經四年了,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倆剛從孤兒院出來那兩年,沒事的時候還會經常回來轉轉,可是後面工作越來越忙,孤兒院的位置也比較偏,來一次不方便,也就來的少了。
上一次來,應該是一年多前了吧。
院子里有十幾個小孩子正在打鬧,有兩個眼尖的已經認出了張應修和黑胖兒,連忙找來門房的大爺,給他倆打開了大門,熱熱鬧鬧的把他倆迎了進去。
有手快的小孩已經一邊喊著哥哥,一邊把從他手中的塑料袋裡摸出幾包零食了。
孤兒院的主樓也十分破舊,整體大樓的樣式,最起碼是五六十年前建設的那種風格。
在三樓的一扇窗戶邊站著一名白髮蒼蒼的老頭。老頭神色平和,戴著一副眼鏡,穿著雖然有些舊,但十分考究,叼著煙鍋,一咂一咂地抽著煙。
老頭站在那裡,頭也不回,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他們兩人上來了,你,確定不見嗎?」
「……」
「哎,好吧,那你就到裡屋先躲起來吧。」
張應修和黑胖兒把手中的禮物分給院子里的小孩子,還有剩下的一些例如瓜果蔬菜、米面油肉之類的,都讓門房大爺收到廚房后,倆人才溜溜達達地向三樓的院長辦公室走去。
倆人剛走到門口準備敲門,門卻自己已經打開了。
剛才站在窗戶邊的老頭,瞪著眼鏡大聲說道:
「你們兩個臭小子,嗯?怎麼一年多都沒回來了,是不是以為老頭子我死了?」
······
張應修和黑胖兒在院長鬍爺爺的辦公室,瞎侃了整整一下午。
院里別的小孩子大部分都害怕這個一臉白鬍子的院長爺爺,但是他倆卻是一點也不害怕。
不害怕的原因,是因為他倆小時候犯錯實在太多了,簡直就是一對惹禍精。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把這胡爺爺也是折騰得夠嗆。
懲罰的時間長了,次數多了,他倆也就皮實了。和胡爺爺說起話來,不像別的人一樣那麼拘謹。
此刻張應修剛從兜里掏出了那盒剩了一根的特供香煙,這還是他在揚安市的時候,臨走前從王鋒那軟磨硬泡要來的,一直沒捨得抽。
他把香煙遞到胡爺爺嘴邊,黑胖兒在一旁已經準備好了,立馬掏出打火機給點上。
胡爺爺吸了一口,眼睛一亮,把盒子拿起來看了看,然後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張應修說道:
「從小就屬你小子心眼多,黑胖兒小時候可讓你整慘了,記得你倆掏野蜂蜜那次......」
張應修一聽,臉色一變,連忙制止說道:
「停停停,胡爺爺,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
胡爺爺看著一臉疑惑的黑胖兒,嘿嘿一笑說道:
「不提了就不提了,說吧,這次找我來是有啥事吧。陪我這老頭子瞎侃了一下午,也是難為你倆了。」
張應修一聽,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臉上露出了拘謹的表情說道:
「胡爺爺,您還記得楊若冰嗎?您現在有沒有她的消息?我倆找她有急事。」
胡爺爺表情一愣,然後突然用古怪的眼神先看了張應修一眼,又看了黑胖兒一眼說道:
「這都多少年了,你倆咋又突然想起來找她了?是不是黑胖兒還是喜歡人家姑娘,拉著你來問我的?」
黑胖兒剛吃完桌子上擺著的一個蘋果,這會正在端著杯子喝水,聽到胡爺爺這麼說,一下子就被水嗆住了,咳嗽個不停。
然後他用驚恐的表情看著胡爺爺和張應修,緊張地說道:
「我...我...我,你...你...你...」
張應修一看這情況也樂了,拍了拍黑胖兒的後背,先幫他順了口氣,然後笑著對胡爺爺說道:
「估計當年整個孤兒院就黑胖兒自己不知道,他喜歡冰冰姐的事早都盡人皆知了。」
張應修看著黑胖兒的囧樣,嘿嘿一笑。
再然後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認真,對胡爺爺說道:
「胡爺爺,如果你有了冰冰姐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胡爺爺看到張應修的表情,也是十分驚訝。
張應修平時弔兒郎當不正經,很少用這麼嚴肅正經的口吻說話。胡爺爺知道應該是出了什麼事,眉頭微皺,有些擔憂地說道: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好事還是壞事?很急嗎?」
張應修嘆了口氣說道:
「好事壞事我現在還說不清,但是我能確定的是,這件事一定是個麻煩事......」
······
胡爺爺把張應修和黑胖兒送到了辦公室門口,看著他倆一臉愁容,嘆了口氣說道:
「哎,我知道當年領養冰冰的是一對老夫妻,聽說是在某個研究所工作,沒想到還是這麼機密的事。
冰冰的事你也別著急,我會和其他院子里出去的孩子們聯繫,幫你打聽她的下落。
還有,你把這麼機密的事告訴我這老頭,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啊。」
張應修苦笑了一下說道:
「沒事,說都說了。畢竟冰冰姐的安全重要。胡爺爺,我和黑胖兒先走了,您休息吧。有了冰冰姐的消息您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說完兩人給胡爺爺鞠了個躬,轉身便向樓梯間走去。
胡爺爺看著倆人下了樓,這才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不知道何時又多了一個年輕女孩,站在窗邊,一手扶著窗帘,盯著孤兒院的大門口方向發獃。
胡爺爺嘆了口氣,對著那名女孩說道:
「冰冰,事情的原委你剛才也聽小修說了。你真的不打算見他,就這麼一直躲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