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找工作

孤兒院的位置在靠近西陽市遠郊的山區中，當年也不知道是誰把孤兒院建在了這裡。雖然說周圍的環境不錯，也十分清靜，但是離市區就遠了很多。

張應修和黑胖兒此時正駕駛著汽車，一路向著市區方向行駛。

太陽早已落山，山間道路崎嶇並且沒有太多路燈，偶爾看見的燈光，要麼是靠近道路住著的山民，或者是迎面而來的汽車。

此時正在開車的是張應修，他雖然開車技術不錯，但是在這種山路下，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一絲馬虎。

開了有一陣，他突然發現，平時話多的黑胖兒，這一路過來，居然沒怎麼說話，只是他偶爾說話的時候，黑胖兒才搭兩句腔，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張應修知道黑胖兒是因為今天沒有問出楊若冰的消息，所以心情有些低落，便安慰了他幾句。

黑胖兒聽完，把車窗搖起了半扇，然後從煙盒裡掏出兩根煙，一起點著，把其中一支遞給了張應修。

他自己先是猛抽一口，然後有些猶豫地說道：

「阿修，我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張應修一邊開車，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黑胖兒凝重的臉，有些詫異地說道：

「怎麼了，你有啥事就說唄，和我還客氣啥。」

黑胖兒表情有些扭捏，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片刻說道：

「阿修，你能不能問一下你們單位，還招人不？我想和你一起去找冰冰姐。而且我真的挺羨慕你，也很喜歡你現在的工作。」

張應修一聽，喜上眉梢，如果黑胖兒能和他一起工作那就再好不過了。

黑胖兒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有他在自己身邊，真有個事還有人能商量。

張應修從被軟禁到昆墟部算起，到今天才剛剛三周多的時間，他已經感覺出來，昆墟部的內部十分複雜，而前技會，應該也不僅僅是昆墟部的關聯執行部門。

這兩個部門，應該還有很深的關係，而這些，還是他目前所不知道的。

所以他現在也急需一個完全信任的隊友。

讓黑胖兒進前技會的事他也想過，只不過這幾天都是匆匆忙忙的，而且他還在單位沒有混熟，所以不好開口。

現在呢，他知道自己不論是在前技會，或者是昆墟部，都是有一定價值的，所以他覺得可以試一試了。

本來他還想找個機會給黑胖兒說，沒想到黑胖兒今天居然自己提起來了。

張應修看著黑胖兒有些緊張的大臉，嘿嘿一笑說道：

「黑哥，其實你今天不說，過幾天我也會問你。明天我就去試試，哪怕暫時不行，咱們也可以想辦法，放心吧。」

······

張應修回到西陽市的第三天。

他去揚安市不僅救了人立了功，還在身體沒有完全康復的情況下，帶病工作了一周。

雖然後面的工作沒有結果，事後郭老也挺不好意思，就給他放了三天假，連帶著周末，一共可以休息五天。

本來張應修今天是不用去上班的，但是為了黑胖兒的事，提前去探探口風也好，至少心裡就有底了。

而且他也想知道，身上的這套被他叫做『小雞』的零號系統，到底怎麼能脫下去。

他現在可是連澡堂子都不敢去了，生怕被別人誤認為變態。

張應修在去前技會途中，還有個小插曲。

當時他第一天報道，晚上就被拉到了揚安市，

到今天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前技會他也只去了一次。

現在，他有些記不清路了，畢竟這裡是個老舊街道，道路環境十分複雜。

張應修正愁眉不展的時候，也是巧了，他在一個三輪車的水果販子旁邊，看到了正提著菜籃和小販砍價的霞姐。

張應修連忙上前打招呼，霞姐一看是他，連忙笑眯眯的讓張應修等她一會。

霞姐三下五除二地砍完價，裝好水果，便拉著他一起去了前技會。

走之前還順手從小販車上拿了個蘋果，塞到了張應修懷裡，讓從十八歲就混跡市井的張應修也是自愧不如、哭笑不得。

這才是真正市井大媽的戰鬥力啊！

前技會還是老樣子，和張應修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門口棋攤的老頭和少年，在超市嗑瓜子看電視的張姐，還有超市門口穿著背心大褲衩拖拉板，正坐著搖搖車的郭小胖。

郭小胖胖大的體型也不知道怎麼坐進搖搖車裡，感覺整個人已經團成一團。伴隨著歡快的兒歌，搖搖車也開始吃力地晃蕩起來。

這場面，有一種狗騎兔子的既視感。

風吹亂了郭小胖額前劉海，郭小胖把頭髮撩到耳後。他突然一抬頭，斜著眼瞄見了正向超市方向走來的張應修，細若蚊吟地說了聲：

「有殺氣。」

張應修沒聽見這三個字。

他看見郭小胖正斜眼盯著他，感覺背後升起一絲寒意。連忙快速進了超市，通過內門進到了前技會的辦公室。

·······

前技會還是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

普普通通的辦公廳，和看起來像居委會的同事們。

不過老楚這一組的人，看見張應修進來，連忙熱情地和他打著招呼。老楚看見張應修來了，也是一愣，因為他知道張應修今天休假。

他把張應修拉到一邊，兩人嘀咕了一會，他這才知道張應修過來是問問零號系統的使用方法，並且還有工作的事情。

自從老楚親侄子的工作編製，被郭老用郭小胖的名額頂了之後，對張應修的敵意已經不大了。

聽完張應修的訴求后，老楚悄悄對他說道：

「咱們這種單位是要有編製的，而且部門特殊，所以非常麻煩，很難搞。不過最近昆墟部那經常人手不夠，導致咱們這邊時不時地就去出任務，人手也有點欠缺，郭老也頭疼。

所以你去給郭老說，只要工資，不要編製，我估計這事還是有戲的。」

張應修一聽，對著老楚擠眉弄眼地表示感謝。

這時候郭老的辦公室門突然打開，王鋒從裡面走出來，回到自己辦公桌前拿了一個文件袋，正準備往回走，看到了和老楚說話的張應修。

王鋒穿著拖拉板，走到他二人旁邊，然後弔兒郎當地對張應修說道：

「你過來了？剛好有事找你，到郭老頭辦公室說。」

說完也不等張應修和老楚反應，拉了張應修就走。

老楚看到自己被忽視了，瞬間臉色黑了下來，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張應修看著老楚的表情，連忙轉頭打岔說對老楚說道：

「楚大哥，我等下再來找你，你先忙。」

王鋒聽到這話，好像有些意外，他轉頭看了老楚一眼說道：

「老楚，你還有事？」

王鋒說話的神態、語氣和表情全部落在了老楚眼裡，這明顯是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甚至是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正在和張應修說話，王鋒一來二話不說拉著張應修就走，完全把他當成了小透明。

明明都是組長，王鋒他狂什麼狂！

老楚恨恨想到。

老楚對於王鋒的態度很生氣，剛準備發怒，看到張應修一個勁地給他擠眉弄眼，看那意思，是勸他不要和王鋒一般計較。

老楚心裡很明白，此時確實不適合吵架，而且這理由拿出去，到最後別人笑話的還是他。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轉頭看了王鋒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王鋒撓撓頭，然後一臉疑惑地問張應修道：

「老楚這是怎麼了？」

張應修一臉苦笑，無奈地說了句：

「不知道！」

······

「你說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身上的現實無序重構系統怎麼脫下來？」

郭老和王鋒面面相覷，然後疑惑地看著張應修問道。

張應修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掐著香煙，心裡的鬱悶都寫在了臉上。

聽到郭老這麼問他，張應修黑著臉說道：

「郭老，您給我的零號系統，裡面連個說明書都沒有，我這段時間想盡了辦法都沒有脫下來。而且這零號系統還是個金色肚兜樣子，我現在連去洗浴中心洗個澡的勇氣都沒了。」

郭老看著張應修鬱悶的表情，呵呵一笑，說道：

「那你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啊。」

張應修沒好氣說道：

「我倒是給您打了，您接了嗎？」

郭老恍然大悟說道：

「噢，對了。我從揚安回來，就在昆墟部開了一周的會，這其間是禁止與外界聯絡的。」

張應修無奈說道：

「那您現在可以告訴我怎麼脫下來嗎？」

「脫不下來。」

「什麼？！」

「穿上就脫不下來了。」

「那您怎麼不早說？」

「早說你還穿嗎？」

「......不穿。」

「那不就完了。」

「......」

張應修鬱悶的要抓狂，他從來沒有想過，身上的這套系統居然穿上就脫不下來了。他有些恍惚，這下自己可怎麼辦。

他想到了熟悉的32號、68號、99號技師們，難道自己以後和她們無緣了嗎？

不，豈止是她們，是他熟悉的所有鶯鶯燕燕！

除非他可以正視自己哪怕身穿金色肚兜，還能一臉淡定地站在她們面前。

郭老看張應修的表情，知道再這樣說下去，他必定得崩潰不可，連忙又補充說道：

「不過『零號系統』雖然從來沒有人使用過，但應該還是能脫下來的。」

剛剛把手中水杯舉起，準備喝口茶水壓驚得張應修聽到這句話，立馬站起來激動地說道：

「您說的是真的？！」

郭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我猜的。畢竟能穿上能脫下才符合事物的基本邏輯嘛。」

張應修感覺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被眼前的老頭撩撥的七上八下，胸口有一口悶氣差點沒出來，十分難受。

『我尼瑪，這老頭是故意拿我開心的吧？為什麼來了前技會之後，我怎麼感覺哪哪都不對勁呢？』

王鋒在一旁一直沒吭聲，跟個沒事人一樣看著張應修和郭老兩人對話，看到張應修吃癟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零號系統本來對王鋒來說是志在必得，他從昆墟部到前技會這個養老部門，就是為了零號系統，和它背後的資源。

但是他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張應修這個意外，幾乎讓他的希望落空。不過現在看來情況張應修似乎對這套零號系統不是很感興趣。

如果真是這樣，王鋒也不建議用他自己珍藏的『重構系統』去和張應修交換。

只不過現在零號系統的基因鎖認證，還有點麻煩。

在王鋒的認知里，基因鎖是可以解除的，但是必須要基因鎖的認證人去主動解除。主動解除基因鎖，實力最少要達到『納米級』才可以。

只要有機會重新拿到零號系統就行，當然這些心思，他是不敢告訴郭老的。

想到這裡，王鋒站起身來，仍然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看著站起來臉色憋得通紅的張應修，輕輕在他背上拍了兩下，難得用正經的口吻說道：

「零號系統的設計者，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雖然這套系統是很早之前設計的，但是我相信，他既然能設計出來，就一定有辦法把他脫下來，你也不要著急。」

張應修聽完這番話，感受到王鋒手掌在他后心輕輕一拍，心中鬱結的悶氣一下子吐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這番話起了作用，還是輕輕拍的這兩下起了作用，這會他感覺自己好像舒服了一些。

張應修用感謝的目光看了王鋒一眼，又坐回沙發上。

郭老看著張應修已經轉好的臉色，呵呵一笑說道：

「不過你今天來的也真是巧，剛好我還有事情告訴你。」

張應修沒好氣地看了郭老一眼，沒有吭氣。不過心裡卻想：

『別又是給我安排新任務吧。』

郭老看張應修沒答話，也不生氣，繼續笑呵呵說道：

「現在你『現實無序重構系統』也有了，但是僅僅這套系統還不夠，因為它只是道具，主要還是使用系統的人。

系統的使用、武器裝備信息數據及戰鬥技巧，都是十分重要的。雖然前技會不是戰鬥單位，但是你身份特殊，指不定啥時候會遇見危險。

所以我和昆墟部的人已經商量過了，下周你就去昆墟部的戰鬥員培訓基地去學習訓練吧，這樣以後遇見危險，最起碼會有更多的自保手段。」

張應修聽完一愣，然後臉上的表情頓時好了許多。

這一周時間，都是他自己摸索系統的使用。本來他就想請教郭老，關於系統戰鬥使用的事情。

現在如果可以系統的學習，那更好不過。

張應修臉上變化的表情落在了郭老眼中，郭老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

「這下心情是不是好多了？呵呵，你這年輕人，不要總覺得我這老頭子是故意坑你嘛。老人家哪有那麼多壞心思呢。

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今天就先這樣了，我還要給我的乖孫子做飯去。你下周一別忘了準時去報道就行了。具體地址你一會出去問老楚。」

張應修看著郭老表情，感覺他此刻的心情似乎不錯，便想著趁熱打鐵，順便把黑胖兒的事提一提。

想到這，張應修連忙站起來，有些諂媚地走到郭老旁邊。

先是給郭老的茶杯里續了點水，然後從兜里掏出一盒嶄新的華子，打開包裝雙手小心翼翼地給郭老遞了一根，然後快速從兜里掏出打火機，給郭老點著，然後說道：

「那個，是有一件事。我有個好兄弟叫黑胖兒，人沒有問題，做事情也踏實。現在沒有工作，不知道咱們單位現在還能不能進來？」

張應修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郭老的表情，只見郭老聽完，表情明顯一愣。

張應修連忙又補充道：

「那個，我那個兄弟就是進來工作，不需要編製的，只要能賞口飯吃就行了。絕不給您添麻煩。」

郭老聽完，把剛吸進去的煙緩緩吐了出來，用疑惑的口氣說道：

「你說的這個黑胖兒，是不是叫劉大飛，長得人高馬大，和你從小都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那個？」

張應修沒想到郭老居然知道黑胖兒，心裡有些激動，難道黑胖兒已經入了他的眼了，所以才調查了一番。

想到這，張應修連忙興奮地說道：

「對對對，就是他。您看這事情可以嗎？」

沒想到郭老又吐出一個煙圈，笑眯眯地看著張應修，然後緩緩地吐出了三個字：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