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行
開門紅。
饒是秦嵐自己，也沒想到能賣的這麼快。
試吃切了三塊，剩下的三十三塊蛋糕全是以三個、三個，以一塊的價格賣了出去。
大家拼單，秦嵐也不管，能賣出去就行。他們可能覺得自己賺了，但她永遠不賠，只不過利潤少一些。
秦嵐笑著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又對周圍還沒走，或沒來得及買的人們說：「明天就恢復原價，五毛錢一塊，下午放學前我還來一趟，想買的顧客抓緊搶購！」
眾人一聽，明天就恢復原價，比現在貴一毛多，不由自主的就產生了「要不還是今天買了？給孩子們嘗嘗？」的想法。
在這北方的小鎮子上，蛋糕那真是新奇時髦的東西，在加上買了的人們都誇滋味好，沒買的是越來越心動。
「老闆，你下午能不能多帶點，我來了就沒了！」
「就是，我也才拼了一塊，這又是雞蛋又是牛奶，還又軟又甜，營養高，我想多買點給我媽送去。」一個瘦高瘦高的男人，捧著蛋糕吃的正開心。
「營養高？」有人質疑剛剛說話的人，「你怎麼知道老闆真的放了那麼多雞蛋呢？」
萬一是騙人的呢？現在做生意的越來越多，好多虛假爛貨，上當、買虧的人也不少。
瘦高男人自得的揚起下巴，說：「我這張嘴天生靈敏，菜新不新鮮、豬什麼時候殺的，我一口就能吃出來！」
「真的假的？」有人不相信。
別說他們了，就連秦嵐自己剛剛都愣了一下，這人可真像她請來的托啊，比花錢請的說的都好，瞧瞧這廣告詞。
「我騙你幹啥，要不是這張嘴刁，從小吃不下飯，我也不會當廚師，混不到國營飯店大廚的位置。」瘦高男人沖質疑他的人們笑了笑。
「國營飯店大廚？縣裡的？」
瘦高男人點頭，「正是，今個休假來走親戚，沒想到撞見這蛋糕，嘿嘿。」
瘦高男人轉頭看秦嵐，說：「老闆，下午麻煩你給我留兩塊錢的，我怕我趕不回來搶不到。」
秦嵐笑：「沒問題，不過六點你還不來，我就不留了。」
小學五點放學，今天生意絕對火爆，最多半個小時就能賣完，秦嵐能等會他，但等不了太久。
不過秦嵐等他，是因為他幫忙「打廣告」，要不然她也是不可能給他留的。
「好！謝謝老闆！」瘦高男人吃完了蛋糕，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又將油紙捲起來捏著，左看右看想找地方丟。
秦嵐看著他的動作，心道他還是個有潔癖、很講究的廚子啊。
八十年代街上根本不像後世一樣，幾步一個垃圾桶，那個瘦高男人搜尋無果只能放棄，就那麼捏著油紙走了。
秦嵐也收好了東西，關上玻璃門騎車離開，留下一群議論紛紛的人們。
「他敢這麼說肯定是真的，國營飯店大廚誒，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吧？真有營養？」
「我親戚跟我說過，縣裡國營飯店飯菜滋味一絕，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真有那麼多雞蛋牛奶，那可不就是有營養嗎？」
「買！下午買點回去嘗嘗！」
「我也買，老趙咱們下午拼一下唄？我就要一塊。」
「啊？我打算買一塊的，沒聽老闆說，開業活動就今天嗎？明天就一塊五毛了，多買點放著唄。」
「放啥？老闆說了蛋糕最好當天吃掉，放久了口感就不好了，保質期就兩天。」
「那也划算啊！三塊蛋糕吃兩天也美啊！難道你要買五毛一塊的？」
「也是哦。」
「你真是豬腦袋！」
……
秦嵐笑容滿面的回到家，一進大門口就喊道：「奶奶，我回來啦！」
屋裡剛把菜炒鍋里的苗燕君聽見秦嵐的喊聲驚了一下，立馬高聲應了一聲。她想出去看看，但鍋里的菜才丟油鍋，離不了人。
猶豫了一下，苗燕君果斷的關了火，放下鏟子就出了廚房。
剛出去，就見秦嵐拿著個鐵盒子進來了。
那是她老姐妹過年送的禮品餅乾盒子，苗燕君專門找出來給秦嵐，叫她放錢用的。
苗燕君看秦嵐臉上帶笑，就知道肯定是賣完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都賣完了？」
秦嵐用力點頭，將鐵盒子打開，給她瞧裡面的各種錢票子，「賣的可好了，十幾分鐘就全賣完了，還有人定了兩塊錢的呢！」
「我打算下午烤兩爐，今天便宜賣，咱們薄利多銷。」
苗燕君看著裝了一堆錢的盒子，難得的笑容滿面，她是真開心啊。秦嵐賺錢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秦嵐出息有了一技之長，以後就不愁了。
苗燕君：「按我們之前的演算法，那今天就賣了十一塊錢？」
秦嵐把錢盒子遞給苗燕君，叫她親自數，「沒錯！拋去成本，我們凈利潤怎麼也有五六塊！」
苗燕君的心開始砰砰跳，怎麼想都感覺這錢來的太過容易，出門不到一個小時就賺五六塊！
苗燕君數完錢，確定是十一塊，驚喜的不行：「那豈不是三天就頂你之前一個月的工資啦？」
「嗯，明天蛋糕恢復五毛一塊，利潤更大，以後我做出來更多的種類，也會更賺錢的。」秦嵐笑起來。
雖然很累，但她卻莫名的有種成就感。
要知道，這可真的是她一步一步親手做的，從烤爐到製作，純手工沒半點器械幫助。
「好好好！」苗燕君笑的臉上皺紋明顯了很多，「你好好乾，存錢在縣裡……不不，在城裡買房子！那裡更好，人才也多，你到時候好好找個好男人。」
此時的苗燕君，跟秦嵐記憶里的院長奶奶，越發的相似，幾乎就是一模一樣。
秦嵐看著她，鼻子突然就是一酸，她一把摟住苗燕君，不叫她看見自己的表情，「我不想嫁人，到時候我們在城裡過就行！」
苗燕君不習慣跟人親密接觸，但現在抱著自己的是秦嵐，她心裡卻沒什麼抵觸，也是怪。
「怎麼能不嫁人呢？那些流言蜚語你承受得住？」苗燕君輕柔的拍了拍秦嵐的胳膊。
秦嵐一聽這話更想哭了，苗燕君是怕她受不了流言蜚語，而不是嫌棄她不嫁人另類奇怪，要求她必須嫁人。
此時，秦嵐越發覺得苗燕君就是院長奶奶，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關心她？即使是假的，秦嵐也要把它當真了。
她才不管那麼多，苗燕君對她好，自己當然也要對她好，連帶著院長奶奶的那一份一起！
「反正這事不急，」秦嵐恢復好了情緒，放開秦嵐，抬頭沖她笑的燦爛，「奶奶，中午吃什麼啊？我餓了！」
「豆角炒肉和酸辣土豆絲。」苗燕君趕忙站起來，叫秦嵐把錢收起來，自己去廚房炒菜。
午飯過後，秦嵐要洗碗，卻被苗燕君攔著，死活不叫她動。
「你下午還得打兩大盆雞蛋，那活重，你快去睡一會，碗我兩下就洗了不用你管。」
秦嵐抬了一下胳膊，幫著把碗收到廚房，就聽話的去睡覺了。
午睡起來，秦嵐就開始忙活，拿著一個超大號的盆，拼了老命的攪和。
在秦嵐胳膊抽了三次筋后，才把蛋清打發好，苗燕君看她手臂微微顫抖著，心疼的直皺眉，幫著做接下來的步驟，叫她好好歇會。
等蛋糕烤上，秦嵐心想電動打蛋機做出來之前，她是絕對絕對不會上奶油類的西點的，太要命了！
能不能找個什麼東西，弄個簡陋的半自動的呢？不就是叫打蛋器快速旋轉嗎？
但秦嵐想了半天，硬是想不出來辦法，沒辦法她是文科生，理科完全弱項。
「奶奶，你知道哪裡有電鑽賣嗎？」秦嵐問苗燕君。
苗燕君有些奇怪，「電鑽？那玩意少見，縣裡國營五金店應該有吧？」
「真的嗎？我想買一個，做個簡陋的電動打蛋器。」秦嵐有些驚喜，原身記憶里還還真沒這玩意的消息，害的她還以為很難買到。
苗燕君：「成，下午你出攤了，我給你去問問去。」
「好！謝謝奶奶～」秦嵐立刻笑起來。
「跟我還這麼客氣？」苗燕君這麼說著，臉上卻是帶著笑。
秦嵐眨了一下眼，心道苗燕君還挺傲嬌的，口是心非。
能買到電鑽，那她就可以擺脫手動打蛋，一天還能多買點，甚至是推出奶油夾心的蛋糕了！
這樣就可以更快的租店，正兒八經的賺大錢了。
懷著這樣的期待，秦嵐即使胳膊酸的沒勁，還是幹勁滿滿的騎著小三輪，帶著一玻璃箱的蛋糕出攤了。
來到小學門口后，秦嵐卻驚訝的發現，這裡居然有一家賣雞蛋糕的。
對方也看見秦嵐了，看清楚玻璃箱上的字后，表情一下就難看起來。
秦嵐沒管她，將小三輪停到中午的位置，開始帶圍裙。旁邊的冰棍大嬸瞧對面賣雞蛋糕的一直盯著秦嵐看，便湊到秦嵐身邊，給她解釋起來。
「這家沒在這裡擺多久的攤，也就幾個月，她兒子是街溜子，成天瞎混，經常來找他媽要錢。」
「這幾天她沒在，是她兒子跟人打架進醫院了，她去照顧了，沒想到今天下午又來了。」
「她不好相處，她兒子更不是善茬，妹子你要注意啊。」
秦嵐謝過冰棍嬸子，又切了兩塊蛋糕當試吃品。
現在是法治社會，再怎麼不是善茬也有警察。她在這裡擺不了多久的攤，這段時間注意點就行。
秦嵐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