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分別抵京
阿雅對此很是驚訝,沒想到周濯清在棋藝的悟性上這麼高,真是出人意料。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逝,船是白天抵達幽渠碼頭的,船工在外面大聲喚著,一路傳進了船艙里。
彼時,周濯清正在與阿雅手談,聽到外面的喚聲,她將捻起的棋子放回了棋盒裡,收回了手,看向對面的阿雅,「阿雅姐姐,這盤棋就到此為止吧!」
「這兩天謝過阿染……妹妹了。」阿雅昳麗的臉上露出一抹略微僵硬的笑意。
周濯清清秀的臉上泛著點點笑意,「阿雅姐姐,你還是不笑的時候,更加好看。」
她這麼一說,阿雅臉上的笑意轉瞬即逝,恢復那副面無表情的神情。
「阿雅姐姐,慢走不送,後會有期。」周濯清盯著阿雅狹長的眼眸,慢條斯理的說著。
「後會有期。」阿雅利索的站起身,朝著周濯清抱拳行禮,後者微微頷首,他便抬腿朝艙門外走去。
周濯清這兩日與阿雅獨處時,琥珀和凝光都是候在外面的,阿雅從艙里一出來,就瞧見了二女,他微微頷首,就來到了船頭的船沿。
他甫一露面,在幽渠碼頭等待許久的宋山便帶著許多人上了船,將那些被活捉的黑衣人,一個個的給押送下了船。
待黑衣人全部下船后,阿雅才緩緩的從船上下來,碼頭上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位身著白色衣袍,面容毓秀,看來十八九歲的青年。
阿雅下船之時,穿的是周濯清借給他的那件青綠色襦裙,而青年見到他穿著女裝就下了船,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噗~」青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一抖一抖,腰也直不起來。
阿雅聽見他猖獗的笑聲,昳麗的面容微黑,「白羨淵,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白煦連連擺手,一句話也說不清楚,還拿出摺扇擋住自己的臉,但那顫抖的身體,泄露了他的情緒。
此子乃溧陽白氏嫡長子白煦,字羨淵,年十九。
「主子。」一直跟在阿雅身後的宋山雙手捧著一套玄色勁裝,遞到他的跟前。
阿雅白了白煦一眼,徑自進了碼頭旁的一處住宅里,一刻鐘后,他從屋裡出來了,身上不再是青綠色襦裙,而是一身玄色勁裝,周身的氣勢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銳氣逼人。
白煦見他這副殺氣騰騰走過來的樣子,頓時斂了笑意,「雅緻,你身上的毒如何了?」
「暫時還死不了。」阿雅真名宋端,字雅緻,年十八,官拜大理寺卿,此次奉聖命到淮水潛伏查一樁案子,偷到了關鍵證據的賬本,他潛回京的路上一路遭到了追殺,不料遭人算計中了毒,後來躲上了一艘商船,與周濯清不期而遇。
「那些人抓到了嗎?」宋端冷聲問著。
「都抓到了,就等著帶他們回京復旨。」白煦搖了搖扇子,徐徐道來。
宋端翻身上馬,拽著馬韁繩,「噬心散的解藥可審出來在哪兒?」
「還沒審出來。」白煦略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要加快進度了,我的時間還剩下五天。」宋端拽著韁繩,微微牽動,「駕~」
馬兒如同離弦之箭奔了出來,白煦慌忙上了匹馬,驅使著馬兒追上去,「雅緻,你等等我呀!」
宋山等人也紛紛上了馬,馬上馱著黑衣人,個個揚起馬鞭抽在馬屁股上,馬兒疾馳奔出,追了過去。
宋端離開后,周濯清恢復到無聊的狀態,無聊到自己跟自己下棋,沒有美人在跟前晃悠,她的精氣神兒都沒那麼抖擻了。
今日,是琥珀侍候在側,她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低聲提議著,「小姐,幾日後就到京城了,咱們要不要先備點什麼?」
「備點什麼?」周濯清邊捻起一顆黑子啪嗒一下落在棋盤上,邊反問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看誰玩的過誰。」
「小姐說的是。」琥珀贊同的點頭,不管她家小姐說什麼,都是對的。
船抵達京城的碼頭,也是五天後了,這天向嬤嬤也出現了周濯清的跟前,之前這段日子裡,她一直都縮在自己的船艙里,除了之前發生點意外,她關切了一番外,剩下的時間鮮少露面。
「大小姐,到地方了,該下船了。」向嬤嬤低眉順目的道。
「知道了。」周濯清不緊不慢的應了一聲,她姿態閑適的起身,緩步邁出了艙門,一步一步來到了甲板上,踩上了搭著的木板,下了船,琥珀凝光緊隨其後,再後面的就是向嬤嬤帶著的人。
登上碼頭后,周濯清看向琥珀,「琥珀,你盯著他們,不要漏了物件。」
「是,小姐。」琥珀應著,微微福身,就轉身吩咐著向嬤嬤帶著的人,將周濯清帶的行禮,一件件下到碼頭上,再用馬車將行禮運回周府。
此次周府派來接周濯清的人,是周老夫人身邊最得臉的汪嬤嬤。
興許嬤嬤的打扮都一個樣,汪嬤嬤朝向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在確認了周濯清的身份后,她緩步行至近前,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大小姐,請大小姐上馬車,府里的老夫人、老爺和夫人都等著見大小姐呢。」
「好。」周濯清聽言,微微一笑,在凝光的攙扶下,徐徐到了馬車旁,踩著腳凳上了馬車,隨著車帘子落下,汪嬤嬤這才收回視線。
向嬤嬤以前是侍候周老夫人的,後來才被調去夫人身邊,她與汪嬤嬤也是舊相識,心裡想著給她提個醒,就道,「你心裡得警醒點。」說完,向嬤嬤轉身去了後面一輛馬車。
汪嬤嬤回頭看了向嬤嬤一眼,又抬眸看了一眼周濯清乘坐的馬車,她眸光微閃,隨即也去了後面的馬車。
小廝們將船艙里的行李下到碼頭上,很花費了一些時間,周濯清等了兩刻鐘左右,馬車才緩緩行駛起來,噠噠的馬蹄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