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明暗（上）
牙台策：大陸新秩序第三百九十八章明暗上
「這，這就走了？神經病啊？！」看著格拉夫與晴俊離去的身影，胖子實在是「意難平」。
「他們此來應該就是為了要驗證你的實力，唉，咱們暴露得不淺啊！」晴彥大師嘆道。
「既然是驗證，就說明他們之前聽到了些風聲……師父，您不會是又把我賣了吧？！這些事可是只有您知道。」麥桑心裡想的是麥魁之前當著火雞說的那些話，嘴上卻故意和老頭玩笑道。
「還用我賣嗎？從馬色開始，你幾乎參與的所有戰鬥都是以弱勝強、奇招頻出，在那麼多高手面前顯擺完了，你以為他們只會疑心就不會分析推測嗎？」晴彥大師沒好氣地懟道。
「不過，現在暴露出來點倒也不一定就是壞事……」老頭又接著說道。
「可公庄師父一直提醒我要隱藏、低調來的！」豪橫期已過，麥公子開始後悔了。
「此一時彼一時，」晴彥大師不以為然地分析道：「當初你實力太弱，如果不知收斂則難免會被某些短視的高手滅殺。可現在呢？你剛才不是連格拉夫這樣的存在都有一拼之力了嗎？」
「說到底，這世上只有實力才是真正的話語權啊……對敵人、甚或對親人朋友都是如此！」老頭又語氣蕭索地補充道。
「不只這麼簡單吧？我總覺得參謀總長與師伯另有所圖！」胖子輕聲慨嘆著，把目光集中到了師父臉上，似乎希望對方能給出更多的信息。
老頭目光閃爍、躲避半天無果后，只得應道：「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關於天道人的傳說吧？他們八成是把你也作為人選之一了……」
「我？！開什麼玩笑？」麥桑指著自己的鼻子哂道：「我到現在才只是初階中級觀魚境界的注師，我要是真的天道人、又豈會如此悲催？！」
「是啊，你如此不堪便已經做下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那今後的成就還可限量嗎？今天晴俊和格拉夫來此的目的就是試探！」晴彥大師哂道。
「天道人有啥硬性指標沒？比如必須達到什麼境界之類的……」胖子忐忑地問道，只覺得嗓子幹得要命，也不知是因為興奮、緊張還是恐懼。
「我對此所知有限，但最起碼也得是個十全注師吧……」老頭囁嚅道，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這還最起碼呢？您可真是說便宜話不嫌牙疼！嗯？」麥桑的一腔熱血剛被調動起來就遇到冰水灌頂，不禁有些氣急敗壞，但他隨即便察覺到了不妥。
「師父，實不相瞞、二雷兄弟的雷契中藏的寶貝便是雷靈珠，已經被我收服……再加上木、火、土三位，哦，還有我自己造的混靈珠、我現在也算是五元注師了喲！這種情況確實可以說是天道人的有力競爭者了吧！可，可我怎麼覺得您並不為此開心呢？」胖子語帶慌張地問道。
「唉……」晴彥大師一聲長嘆、嚇得麥公子差點暈過去。他最怕師父這種德性，那就說明問題很嚴重。
果然，只聽老頭幽幽解釋道：「據晴俊講，天道人出世、不僅需要自身實力逆天，同時也得有大量血祭供奉方能成就！你知道什麼是血祭嗎？那將是牙台大陸億萬人的性命啊……換句話說，這些人若真的為此殞命、難道不也可以說是天道人的罪業所致嗎？我又怎能開心得起來？！」
「莫非大殺器與緋幻毒素的威脅便是血祭的徵兆，所以晴俊、帕爾奇包括毒靈珠在內才推波助瀾肆意妄為的？可天道人的出現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麥桑想起以前發生的種種，不由得怔立當場。
「師父，您，您剛才說師伯和格拉夫是來試探我的？這是什麼意思？他們試探我幹什麼？！」過了半晌，終於緩過神來的胖子惴惴不安地問道。
晴彥大師聞言一愣，想了想才推測道：「不會是為了五年一次、在麥肯召開的注師大會吧！？」
「注師大會……」麥桑喃喃重複著，突然醒覺道：「您是說注師聯盟組織的那個比賽？天哪！那可是我自小最想去開眼的地方！」
「切……沒見識！」晴彥大師不屑地懟了一句、才又嘆息道：「這個通過競賽方式為注師聯盟選拔人才的盛會始自二十五年前，而那也是我和晴俊鬧翻的一年。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我哥哥把『天道人』的傳說故意散播給了某些關鍵人物、注師聯盟才會想出藉由這種方式而鎖定『天道人』人選的主意的！」
「為了提高本國的聲譽、獲取更多的尊重，每個國家都會選送本國符合年齡標準的注師去參賽。這其中，尤以麥肯、尹爾普、奇諾三國的選手實力最強。我看格拉夫與晴俊八成是有了招你為尹爾普或者魯爾士出戰的念頭啊！若非如此，他們為何每每有機會指你於死地、偏又肯放過？明明可與你修好，又要故意給你設置障礙、考驗你呢？」老頭氣哼哼地補充道。
「代表尹爾普或者魯爾士出戰……？靠，參加比賽的注師還能買賣，哦，不對，是還能邀請外援的么？！會有注師願意？」麥公子傻傻地問道。
「有什麼不能的？對於大部分注師而言、國家有那麼重要嗎？不知道有多少注師都希望能借著這個機會揚名立萬，並由此得到更多的資源提升自己呢！可如果沒有個強大的靠山，只怕他們連麥肯都未必能到得了！即便是到了、甚或拿了好成績，只怕也難全身而退！這些年，為此喪生的注師難道還少嗎？！你難道對此竟一無所知？」晴彥大師先撇嘴后搖頭地哂道，似乎根本不屑於回答如此愚蠢的問題。
「注師聯盟玩的這一手漂亮得緊啊！」胖子由衷地贊道：「現在麥肯已經是世界老大，可為了防患於未然、避免真的有什麼大能降世重新改變牙台大陸的格局，他們便整出個『注師大會』來。這樣，既可以摸清『天道人』人選的底細，又能通過拉攏或者滅殺的手段把所有威脅控制在萌芽階段……而其那些知道這個傳說的國家，縱使明知注師協會另有企圖，但為了辨別手中人選的真偽同時了解別國的情況，便也只得硬著頭皮去參賽！畢竟，如果傳說是真的，這便是一次重新打鼓另開張的機會，任誰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麥桑的話令老頭頗為動容，他還真的從來沒有自這個角度去看待過注師大會背後隱藏的深意。
晴彥大師正要說點什麼，卻見徒弟的臉色突然變了，「哎呀，光顧著扯東扯西，我那倆兄弟怎麼沒聲了？」胖子叫喊著，人已衝出了帳外。
一個滿臉焦急之色的大頭兵見到麥公子終於現身、趕忙彙報道：「狂雷、暴雷兩位將軍帶著所有弟兄去找格拉夫報仇了！他們不讓我打攪二位談話，所以……」
「報仇？」麥桑被驚得魂不附體，他與師父互望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眸中深深的憂慮。而在下一刻，兩人幾乎同時抓起大頭兵開始了飛奔。
「以勸和為主吧！即便是報仇、二雷的方向也不對啊！」半個時辰之後，眼看參謀總長的大營就在前方，晴彥大師低聲提醒道。
「事情沒那麼簡單……」麥桑邊拚命前沖，邊說道：「二雷雖然脾氣暴躁、卻不是做事不顧後果的愣頭青，一定、一定是格拉夫或者師伯出去后對他們說了什麼，這兩人才會如此的！」
「反正能不動手最好，但萬一迫不得已衝突起來倒也不必太過畏首畏尾。他們若有求於你，應該會有所顧忌！」老頭建議道。
「天道人既然拼的是機緣與天賦，那又豈是隨便就能被幹掉的？我只希望他們不會變本加厲就知足啊！」胖子心裡卻是另外一套想法。
參謀總長的大營門前戒備森嚴，卻絲毫不見二雷及其手下的身影。一名將領打扮的注師望著跑來的一老一少寒霜罩臉、正要喝問，卻見那個年輕的胖子已經趔趄地撲了過來。「格拉夫大人要我來傳話……」這傢伙呼喊著。
那將領猝不及防之下，已被對方撲進懷裡，他覺得不妥、剛想掙脫，不料兩手卻傳來了一絲麻癢的感覺。
在下一刻，晴彥大師眼看著一股混雜著灰黑色能量的先天紫氣突入進了將領的身體，而瞬間之後，那人的雙眼便呈現出茫然之色。
「這小子才是個妖孽！」老頭見徒弟把攝魂術操縱得爐火純青到如此地步、心裡不由得冷氣直冒。
守在大營前的士兵們見領頭的和跑過來的胖子互相攙扶、而且還在竊竊低語，便以為他們是舊相識、紛紛放下心來。
「參謀總長既然委你以重任，那就好好守在這裡吧，但我要你準備的東西也不可怠慢、等我消息！」半盞茶的工夫過後，麥桑面色凝重地向那將領吩咐道。
「師父，格拉夫此前已經派軍隊包圍了察罕領地，看樣子是要對西來爾不利……」胖子轉過頭，沉聲說道。
「哦……」晴彥大師愣了一下才應道：「那二雷是去救公主的了？！」
胖子點點頭，不待對方詢問便主動分析道：「之前毒靈珠曾經要我留在它身邊幾天，現在算起來，它給的時限便是後天，而後天也是察罕家族舉行新族長就任儀式的時間。這不可能只是巧合！」
「那就是各方勢力原本定在那一天要把彼此間的問題都解決掉啊！可西來爾怎麼會甘願受這些人擺布呢？而且，既然已經定在後天、那格拉夫和晴俊現在搞的又是哪一出？！」順著徒弟的思路，老頭有了更多疑問。
「鉤沉、晴俊，包括赫姆拉家族的火雞庫魯夫手裡都有拿捏西西的把柄，只是尚不知道這三個勢力之間是什麼關係……」麥桑強自穩下心神，揪起一綹頭髮推測道：「但我想包圍察罕領地一定是師伯的主意，他這是想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啊！」
「明裡一套、暗裡一套，趁亂取勝正是晴俊的拿手把戲！可是格拉夫怎麼會跟著胡鬧呢？！這人不蠢啊！」晴彥大師語氣陰沉又充滿疑慮。
「他非但不蠢、還很聰明……」胖子分析道：「五大家族內訌之後，耶利夫在表態中已經默許了西來爾的行為。而等到後天公主完成了繼任儀式，如果魯爾士官方仍是這個態度、不就等於亮明了支持察罕家族復興的立場么？對此，魯爾士國內一定是存在分歧的。」
「你是說格拉夫此舉是要爭取反對派的支持同時拉攏中間派？他，他難道已經準備和耶利夫攤牌了？！」老頭驚道。
麥桑點頭道：「他既然肯把『海克計劃』的事情告訴咱們、那自然是有恃無恐啦！而且，通過這件事若能把二雷兄弟所代表的紹古爾、柯尤金等殘存勢力也一舉拿下或收為己用，那豈不是更增添了他們致勝的籌碼？！」
「靠！我還以為他們剛才是奔著你來的，原來真正的目標卻是二雷！真夠歹毒！」晴彥大師不勝唏噓。
「他們把二雷引過去、再加上此事牽連到公主，便是斷定我必然不會袖手旁觀的了！而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付我，可比在二雷的軍營中更有意義！」胖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聲音也陰冷起來。
「哎呀！」老頭此時才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他略帶慌張地喊道：「不行，你不能去趟這攤渾水！他們這是明擺著設計好了圈套等你鑽啊！剛才的話算我沒說，你趕緊……」
「師父，我女人、兄弟身臨險境，我就是想跑腿也不聽使喚啊！」麥公子無奈地說完、想了想又道：「麻煩您去通知一下紹古爾元帥吧，讓他把手裡的力量集中起來看住元首府。但是，不管耶利夫如何對應、都不要與其發生衝突，一定要等我的消息才能行動。哦，對了，讓元帥把靈秀帶在身邊……」
「青神會儘快到你身邊等候指令，放心吧！」晴彥大師深望了對方一眼、知道勸是沒有用了，便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徒弟的安排。「那內森他們呢……」老頭又追問道。
「您帶著剩下的人一起到察罕領地與我匯合吧！尤其不要忘了俺家春春！」胖子吩咐完，輕嘆了一聲，隨即便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