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收服
班胡領地，豐河營寨。
此地水草豐茂，氣候適宜，駐紮著一支萬餘人的班胡軍隊，大王子辛厲的家奴雷缽是此地的督軍。
那個被蒙錫一刀斬殺的雷拓正是雷缽的兒子。
「啊！」
雷缽一拳打碎桌案，怒聲道：「你們兩百精銳騎兵都保不住我兒子！還敢每月領十頭羊的兵餉！廢物！」
「督軍大人息怒，並非我等無能，實在是那名騎士太過恐怖！」
「他只出一刀便斬殺了雷拓大人……」
「還有他的坐騎，是頭奇怪的異獸，只一吼，我們的戰馬便不聽使喚！」
逃脫回來的士兵死命辯解。
「胡扯！把這群苟且偷生的逃兵殺了喂狗！」雷缽憤然下令。
大營的衛兵們立刻沖入大帳之中，將這些僥倖得生的士兵全都抓下去，先以箭射殺，然後再喂營中豢養的獵犬……
稍候，一名身材健碩的戰士走入大帳，他被喊作鐵奴，是雷缽從游商手裡買來的奴隸。
鐵奴天生神力，據說六歲時便可靠拳頭打殺蠻牛。
「你來做什麼？」雷缽問道。
「給我一千人，我替你帶回雷拓的屍首。」鐵奴道。
「可以，你想要什麼賞賜？」雷缽道。
「自由。」
雷缽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鐵奴再勇猛也比不上兒子。他需要屍首進行祭禮，好讓兒子的靈魂歸入輪迴——這是班胡人所信奉的傳統。
……
望沙堡破舊的堡壘中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長久以來，北境的領主都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望沙堡也是如此。
可今天，蒙錫一場凌厲而漂亮的戰鬥，將班胡人打得灰溜溜逃竄，對於張繆等人而言是一場值得歡慶的勝利。
「蒙錫大哥是我這輩子所見過的最勇猛的戰士，我敬你一杯！」張繆舉杯向蒙錫套近乎。
蒙錫只瞥了張繆一眼，並不理會。在他看來，張繆這樣的弱者沒資格與他共飲。
張繆有些尷尬和不滿地自飲一杯。
「咱們來喝一杯，你可是大功臣呀。」**笑著向蒙錫敬酒。
「大人過獎了，都是您指揮有功。」蒙錫謙虛地說道。
「指揮？他指揮了個毛啊！要是他騎馬再慢點，連個屁也看不到！」張繆心中罵道。
「戴著頭盔可沒法喝酒啊。」**笑道。
蒙錫聞言便取下頭盔，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眾人皆是被蒙錫的真面目所吸引。
蒙錫的面容是個妥妥的光頭硬漢，但他的頭和臉上都紋著許多印記，這些印記散著微光、圖案紋路很是古怪。
「你的紋身很有意思。」**道。
「這是戰爭符紋，我的力量來源。」蒙錫說著又重新戴上了頭盔。
「蒙錫大哥，我們也能紋幾個嗎？」
「是啊是啊，我也像和你一樣猛！」
幾個士兵起鬨問道。
蒙錫起身離席，他不願再和這些蠢貨同處一室。
深夜，眾人皆已睡去。
**依舊躺在塔樓盯上看星星，蒙錫和猗災忠實地守在他身邊。
「蒙錫你看那兒，共君、悖孽、太攀、太蒼……那九顆星星都不見了。」**指著天空說道。
「抱歉，大人，我不會觀星術。」蒙錫一本正經地說道。
「呃，其實我也不太會，就是從小養成了看星星的習慣……」
**正說著，忽見遠處火光爍躍——鐵奴領著一千名班胡人騎兵正向著望沙堡殺來。
「大人，敵人來襲。」蒙錫和猗災立刻看向遠處的敵軍。
「他們這是要來報仇呀，看這陣仗，人數估摸著也有千八百人，你有把握對付嗎？」**問道。
「不過土雞瓦犬……」
蒙錫說著從塔樓一躍而下，騎著猗災便奔向敵陣。
「等等我呀，靠！」
**連忙下樓，騎上快馬緊跟蒙錫的腳步。
遠處，鐵奴領著一千名精銳騎兵，氣勢洶洶地殺奔望沙堡，他僅憑雙腿便可與班胡族的快馬並駕齊驅、毫不落後。
「停！」
鐵奴一聲大喊，他看到前方的蒙錫了。
眾人紛紛勒馬止步。
「你就是殺死雷拓的人？」鐵奴問道。
「不錯，你們誰要為他報仇儘管上來，不過我建議你們替雷拓報仇前，先找好替自己報仇的人。」蒙錫昂首傲視前敵，他的黑鐵大刀已然準備就緒。
「竟敢在我天選之族、草原雄鷹的班胡人面前叫囂，我先宰了你，而後再血洗望沙堡！」
一名班胡族勇士奪陣而出，精湛馬術輕巧地跨越八九米，手執長矛、借勢猛刺蒙錫。
「噌！」
蒙錫一刀結束戰鬥，將這名班胡族勇士連人帶矛斬作兩段。
先前蒙錫已然知曉馬匹對於**的重要，所以他還特地放過了這人的戰馬。
「廢物，看我來！呃啊……」
又一人衝出，話音未落便倒地斃命。
「只有我能對付他！」
鐵奴踏前一步，擺正步伐，一個箭步猛衝出去，強大的力量使得他整個身軀宛如一顆炮彈發射。
蒙錫沒將鐵奴放在心上，仍舊按宰殺螻蟻的態度迎戰。
然而鐵奴天生神力，一拳砸出，沒等蒙錫大刀出手便將其撞下坐騎！
「受死！」鐵奴猛砸蒙錫的頭部，但由於對方有盔甲保護，他的攻擊非但沒起作用，倒是被反衝力震得指骨開裂。
「吼！」猗災正欲咬殺鐵奴。
「猗災住手，他是個優秀的戰士。」蒙錫言語中透著極大的欣賞。
「你先管管自己吧！」鐵奴繼續猛攻蒙錫。
蒙錫抬手撥開鐵奴的雙臂，一記釘捶砸斷鐵奴的肩胛骨，令其瞬間喪失氣力，顫顫倒地。
蒙錫本就擅長多種戰鬥技法，只是先前所遇敵人實力太弱，根本不需使用招術，一刀劈死即可。
「你很不錯，勉強夠資格成為我……不，成為領主大人的戰士。」蒙錫讚揚道。
「我是雷缽的奴隸，在我重獲自由之前，我只能是他的戰士！」鐵奴咬牙道，肩胛骨的破裂令他疼痛難忍。
「很遺憾，既然你有主人，那我只能殺了你。」蒙錫抬起鐵掌，正欲劈碎對方的頭骨。
「慢著！」
**姍姍來遲，剛好聽見蒙錫想要招降鐵奴。
「大人。」蒙錫恭敬地退到**身旁。
「既然蒙錫都說你是個人才，為什麼要這麼死腦筋呢？投入我的麾下，有他的訓練，你一定會比現在強大百倍。」**道。
「我是雷缽買下的奴隸，我必須完成最後的任務，才能獲得自由。」鐵奴顯然動了反水投靠的意思，但他又是個一根筋的腦子。
「什麼任務？」**問道。
「帶回雷拓的屍首。」鐵奴道。
「就這嗎？我把他的屍首給你。」**鬆了口氣。
雷拓等人的屍首還放在望沙堡里，等著回頭送入北境都護府充作戰功呢。
「真的嗎？」鐵奴有些難以置信。
「我騙你作甚？一具屍體而已，我拿來幹什麼？做法嗎？」**聳肩道。
正巧張繆這時率領衛兵而來，**立刻命他取來雷拓的屍體。
鐵奴將雷拓的兩段屍首扔進班胡人的隊伍中，大喊道：「把雷拓的屍身帶回去，從此刻起，我再不是雷缽的奴隸了！」
「鐵奴叛變了！殺死他！」
「殺死這個叛徒！」
班胡人作勢準備殺向鐵奴。
「猗災。」
「吼！」猗災一聲怒嚎，驚得上千戰馬狂亂不已，紛紛甩下自己的主人。
蒙錫持刀沖入陣中一通亂殺，頃刻間斃滅數百人。
鐵奴也不甘示弱，忍著斷骨的疼痛，強殺二十餘人。
班胡人氣勢消散，紛紛逃離。
此戰，**又是輕巧得勝。
「我的天老爺，這裡起碼有七八百匹戰馬了吧！」張繆望著眼前戰馬發愣。
「一千匹。」鐵奴補充道。
「一千匹……」
張繆好似被天降的金元寶砸中了一般，不可置信而又恍恍惚惚地自言自語：「一千匹班胡駿馬，真是發大財了！」
**微微一笑，大臂一揮：「全都帶回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