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功了
送走朱延禧，王佐長長出了口氣。
如果對方非要把朱易拉走，他還真沒啥辦法。
「賢侄，你再給我說下，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朱易猶豫了下，道：「大人，暫時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只要按我說的做，肯定成功。」
他本想再加一劑猛葯，又怕控制不好用量，反而不美。
因此，他想等這次實驗成功后，在進一步提升煉鐵的質量。
在別人眼中，他現在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所謂的改造升級煉鐵爐就是胡鬧，一場鬧劇。
所以，要想繼續下去，第一次必須成功，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如此才能樹立威信，才能進行下一步，只要等他連續成功幾次，威信就上來了，別人即使有不同意見，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反對。
那時，他才有了話語權，至於絕對話語權，還需時間沉澱。
大批量的優質鋼鐵是工業革命的基礎，優質鋼鐵加上他的圖紙，以後的路會順當很多。
「嗯，如此便好，我仔細研究過改進的煉鐵高爐，哪怕新增加的部分不起作用，也不影響原本的效果，仍能煉出生鐵，如果有效，不但能提升生鐵品質，還能縮短煉鐵時間，就是煉鐵成水也不是不可能。」
朱易沒有說話，他知道對方如此說，不過是自我安慰。
「走，咱們去看下離心……，對，離心風機怎麼樣了，只要成功，立馬開工。」
兩人來到鐵匠房，雖是初春時節，數十位鐵匠卻揮汗如雨，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鐵聲。
數十位匠人分工合作，有的打造風機外罩，有的打造扇葉和轉軸，有的打造齒輪和傳動軸。
這些人都是工部的精兵強將，雖然傲氣了些，但確實有真本事。
才過了一天，離心風機的大致雛形已經出來，齒輪也已做成，正在做最後打磨，拿起兩個齒輪對比，咬合的很緊密。
支撐離心風機轉軸的地方做了特殊處理，不但降低了摩擦，還能讓扇葉轉的更順暢。
朱易仔細查看，暗嘆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覷，雖比不上後世的軸承，在這個時代已算得上高科技了。
剛開始，他很擔心鼓風機轉動太快，傳動軸和支撐的鐵架摩擦過甚，會因溫度過高而讓扇葉和傳動軸變軟變形。
後世華夏遲遲造不出先進的飛機發動機，不是因為設計不出來，而是因為材料不達標，無法在高溫下保持原本形狀。
看馬上完工的離心鼓風機，朱易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大人，成功的概率又大了不少。」朱易指著鼓風機道。
「尚書大人，所有部件都弄完了，只要組裝好，便可實驗威力了。」
此人叫程岩，是這幫鐵匠的頭，還是個九品小官。
「那還愣著做什麼？現在就組裝，馬上實驗，只要成功，本官請你們去春風樓放鬆。」王佐豪氣的大手一揮。
「大人，去一趟春風樓得花多少錢？」程岩笑著問道。
「你呀，以為本官請不起你們嗎？二百兩銀子，本官還是能拿的出來。」
程岩故作驚訝，隨即笑道：「大人，咱們這些人去趟春風樓竟要二百兩？下官有個主意，能幫大人省下一半開銷。」
「哦？說說看。」
程岩道：「大人不必請我們去春風樓，只需拿出一百兩銀子當賞錢就成了，這些兄弟肯定比去春風樓還高興。」
「一案子去。」王佐的陝西話又脫口而出，一腳踢在程岩的屁股上。
眾人開始組裝，當看到實物，朱易暗嘆這些人的手藝，太掰了。
他試著推動齒輪，有些沉，幸好他設計的是畜力驅動。
「去，牽匹馬來，試下風力大小。」王佐讓人去牽馬，滿臉期待的看著稍顯笨重的鐵疙瘩。
「一堆鐵疙瘩，能吹出風來嗎？」有人小聲嘀咕。
「夠嗆，跟咱們用的風箱一點也不同，和煉鐵爐用的也不同，扇子扇風，這怎麼扇？」
「還全是鐵片，有點難，剛才轉了下，沒見一點風。」
「如果這也行，咱們可以把蒲扇換成鐵片扇風了，有點扯淡。」
眾人議論紛紛，全都不信幾個鐵片一轉圈就能出風，太神話故事了。
可朱易告訴他們，只要轉起來就有強風，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風從何來。
「馬來了。」
一位鐵匠牽著匹黑馬來到近前，眾人動手套上韁繩，朱易又說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再次檢查一番，才讓人搬來幾把椅子放在鼓風機出風口，測試風力大小。
「大人，小的站在出風口吧，看風有多強。」
此人身強力壯，三十來歲，臉上帶著不信，穿著一身破舊的大褂和寬口褲子。
「好。」王佐點頭答應。
「駕駕駕……」
鐵匠在馬屁股上拍了下，巨大的齒輪立即緩緩轉動起來。
通過幾個傳動軸，鼓風機上的齒輪也轉了起來。
兩個齒輪比例達到了一百比一，大齒輪轉動一圈，鼓風機的扇葉能轉動一百圈，可以想象那種速度有多快。
「嗡……」
「呼……」
鼓風機發出嗡嗡聲，機身輕顫，一股強風吹出。
幾把椅子被吹的東倒西歪，那位年輕鐵匠還沒來得及說話，身上的衣服全被強風扯爛吹掉，光著身子站在那裡。
無窮灰塵飛起，鋪天蓋地，黑煙繚繞，好似妖魔降世，伸手不，嗆的人連連咳嗽，所有人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往鐵匠房外跑去。
「吁……」
幸好蒙上了馬眼，不然，非得把馬驚了，停都停不下來。
「我的衣服……」
光身的鐵匠終於反應過來，發出一聲尖叫。
聽到此話，眾人大笑起來，成功了。
「這麼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風神來了呢。」
「太強了，太強了，世上再沒有比這台鼓風機更強的了。」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鼓風機成功了，看這威力，比咱們工部最厲害的還要強十幾倍。」程岩滿身滿臉全是灰，只有眼睛旁邊還能看出點肉色，卻掩飾不住他的震驚和喜色。
「咳咳咳……」
讚歎聲中夾雜著一陣咳嗽聲，所有人都蒙了一層灰塵，露出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
王佐哈哈大笑：「好好好，賢侄，厲害啊，我看那些嚼舌根的人如何自處，等煉鐵爐成功，嘿嘿……老夫要他們好看。」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咱們只要把鼓風機安裝好，就可以立即開爐煉鐵了。」朱易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程岩讓人牽來馬車，把鼓風機拉到煉鐵高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