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煉鐵成水
鼓風機成功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向四面八方傳去，工部的人紛紛前來觀看。
那些出去喝酒的匠人也紛紛回來，聽從吩咐。
左右侍郎神色複雜的來到試驗場，看著滿身灰塵的王佐等人一臉懵。
「大人，聽說新式鼓風機成功了？」張庭試探的問道。
「嗯。」王佐看都沒看兩位侍郎一眼，只是輕嗯一聲。
他此時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安裝鼓風機的鐵匠，這才是大事。
升級改造煉鐵爐鬧得滿城風雨，這兩人功不可沒，他心中跟明鏡似的。
哪有心情搭理他們，等這次煉鐵成功，再慢慢算總賬。
見王佐對他們死。
至於工部尚書的位子，自然就空出來了。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有了此等鼓風機相助，煉鐵肯定能成功。」
其他工部官員紛紛恭喜，神色複雜，王佐象徵性的應付一番，繼續關注鼓風機安裝。
「大人，鼓風機裝好了。」程岩一臉興奮道。
他原本對改造后的高爐沒絲毫信心，看自從見識了新式鼓風機，程岩的內心變的火熱起來。
原來的煉鐵爐所煉生鐵雜質多，需要耗費時間人力才能得到熟鐵，再經過複雜的工序才能得到精鋼。
如果新高爐真如朱易所說，不但煉鐵時間縮短，由鐵到鋼的時間也會縮短許多。
真能實現，很多東西都能批量生產，將對大明國運產生不可想象的影響。
鹽鐵為何官營？關係到了國本，必須的控制在國家手中。
「賢侄，如何？」王佐道。
「讓人催動鼓風機，我看下效果。」朱易道。
剛才牽馬的鐵匠自告奮勇，牽著馬拉動齒輪。
「嗡……」
「呼……」
強大的氣流從鼓風機中噴出，順著一丈多長的管子吹進預熱爐，通過預熱爐進入煉鐵高爐，無數灰塵從高爐中飛出，洋洋洒洒，飛滿天空。
朱易又親自檢查一遍，裡面的氣流循環系統完好，足以把爐內溫度提升到一度以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人，可以開始了。」
王佐深吸幾口氣，讓煉鐵匠人點火，然後拉動鼓風機。
很快，煉鐵高爐散發出無窮熱氣，離得近的，頭髮都倦了。
「加大鼓風機的風力。」
鐵匠用馬鞭抽了一下馬屁股，黑馬的速度立即快了一倍有餘。
更加強勁的氣流吹進去，帶著預熱爐中數百度的熱氣鑽進煉鐵爐。
煉鐵爐散發的熱量愈發兇猛，眾人忍不住再次後退。
「大人，鐵石化了，變成水了，流出來了。」
有專人時刻盯著煉鐵爐的情況，過了半個時辰，就聽那人大喊一聲，明光閃爍的鐵水，順著爐口淌出來。
聽到有人喊鐵水出來了，王佐第一個忍不住跑過去查看，其他人也呼啦一聲圍了上去。
哪怕被鐵水散發的熱氣炙烤的難受，還是露出興奮的神色。
「成了，成了，賢侄，成功了，哈哈哈……」王佐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大人，成功了，看樣子，品質不知好了多少，雜質極少。」
有經驗的鐵匠仔細查看鐵水，散發著橙黃色光芒的鐵水極為純凈，似珍珠又像水晶。
「煉鐵成水，果然成真了，彷彿做夢。」王佐有些不敢置信。
「大人，雜質比我們平時煉出來的多，您看，全是雜質，鐵水的品質果然提高了不少。」程岩興奮的看著排出來的雜質道：「不但煉鐵時間變短了，咱們以這種品質的生鐵煉成熟鐵，再煉成鋼的時間也會大大縮短。」
「說的不錯，不錯。」壓在心頭上的巨石不見了，終於能鬆口氣，王佐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
朱易靜靜地看著鐵水以及排出來的雜質，心雜陳。
圖紙和模型是他製造的，他自然明白只要按照模型建造高爐，肯定能把溫度升到鋼鐵的熔點以上，煉鐵成水不是問題。
可當他真的看到鐵水時，還是激動的難以自己。
畢竟事關重大。
成功了，這為他以後的道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萬事開頭難，只要成功邁出第一步，接下來相對會容易些。
工部左右侍郎神色難看的退出去，不知幹什麼去了。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鐵水時，沒人注意離開的兩人。
皇宮。
「大伴，你說的是真的？真的煉鐵成水了？」朱由校扔掉手中的刨子和墨斗，一臉驚喜的看著魏忠賢。
「回皇上，奴才說的句句是真，東廠之人親眼所見，真的如水一般流淌。」魏忠賢同樣一臉激動，他也是第一次聽說鐵能像水一樣流淌。
「好好好，這個朱易，很好，大伴，早先擬好的聖旨批了，你去宣旨吧。」朱由校雙手不停的搓著，在院中來回走動，不知想些什麼。
「奴才遵旨。」魏忠賢喜滋滋的退了出去，他終於可以借著宣旨瞧一眼鐵水了。
「皇上，錦衣衛傳信，工部煉鐵成水，親眼所見。」
魯班園門口，錦衣衛指揮使稟報。
「好，知道了，下去吧。」
內閣。
眾人仔細翻閱遞進來的摺子，所有的摺子都在說一件事，煉鐵成水。
葉向高，內閣首輔，此次是二度入閣。
萬曆三十六年初次入閣，一人主持閣務大七年之久，人稱獨相。
在位期間，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大事，算得上棟樑之臣。
他靜坐太師椅，挨個查看摺子，臉上平靜無波，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工部升級改造的煉鐵高爐成功了，把鐵煉成了水。
非但品質提升許多，煉鐵時間也壓縮了不少，大大提升了煉鐵效率。
這代表著什麼，他比其他人都清楚，是以內心最為震動。
二度入閣的葉向高，氣場很強，其他內閣成員全都靜靜地看著摺子，一語不發。
其他人神色變幻，眼中滿是不信，小聲議論著。
他們能成為閣老，都不是簡單人物，自然明白這件事的重大意義，已經影響到了大明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