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覺
乾淨整潔的病房裡,丈槍由紀正安安靜靜地躺著。
「咔擦」一聲,門開了,佐倉慈帶著一筐的水果,推門而入。
「慈姐!」看清來人之後,由紀驚喜地坐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慈姐的呆毛豎的老高,她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了起來。「由紀同學,在醫院裡要乖乖聽醫生叔叔的話哦……積極配合治療的話,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的……」
「嗷嗚~」一口咬下一塊慈姐遞過來的蘋果,由紀頓時感覺甜甜的汁水浸滿了口腔。「謝謝慈姐!DaiSuki!」
溫馨的時刻沒有持續很久,喂完蘋果后,慈姐同由紀揮手告別。作為高三的國語老師,慈姐能擠出一點時間來看她,已經很不錯了。
門關上后,由紀撇了撇旁邊的水果籃子,驚訝的發現它已經不見了。周圍的一切迅速開始褪色,陳舊的課桌課椅取代了整潔的病床,明亮的玻璃窗逐漸變得破碎不堪,潔白的牆壁上慢慢顯現出灰塵,布滿了一層厚厚的蜘蛛網。
由紀知道,幻覺又來了。
「唔……這一次的幻覺是在一個教室里……我們學園生活部的各位在一個滿是喪屍的末日里求生……」想了想,由紀拿起了筆,準備記錄下這些幻覺,好配合醫院治好自己。
丈槍由紀走了出去。醫生叔叔說了,只要好好配合,就能治好這個病。所以丈槍由紀並不擔心自己在幻覺中迷失。
走廊上,休息室的房門緊閉。
休息室內,悠里顫抖著,掏出了一把尖刀,她看著被綁在床上的胡桃,默默掉下了眼淚。
舉起,放下。舉起,放下……悠里抽泣著,全身都在不停地顫抖。
「里……姐……」在痛苦的哀嚎聲中,胡桃終於說話了。
「胡桃!」悠里大喜過望,丟下刀子走上前去握住了胡桃的雙手。「解藥馬上就來了,一定要撐住啊……!」
「咕……殺了……我吧……」霎時間,胡桃身體全身顫抖起來,她那潔白如玉的肌膚在一瞬間乾癟下去。「我不想……變成他們那樣……」
「胡桃……」看著眼前紫發少女那份痛苦的模樣,悠里再也忍不下去了。她一咬牙,終於把尖刀高高舉起了,「至少能讓胡桃少受點苦吧!」
「咔擦——」門推開了。
舉著尖刀的悠里獃獃望著被打開的門,手裡的刀不經意間掉落到了地上。「由紀,你怎麼……」
「唔?里姐,胡桃?」由紀急忙沖了過來。
「別過來……!」胡桃連忙吼到。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傷到了不該傷的人。
「欸……?小桃這是……被那傢伙咬了?」由紀驚奇地瞪大了眼。
「由紀!你分得清——?」悠里來不及驚訝,就看見由紀慢慢像胡桃走了過去。
看見胡桃那副痛苦的樣子,由紀也不免心疼,雖然明明知道這裡是幻覺,但她見不得人痛。於是她輕輕走了上去,慢慢輕撫胡桃。
感受到觸摸,胡桃突然猛烈的掙紮起來,口裡傳來一陣低沉的吼聲。
那嘶吼聲異常真實,彷彿真有一個怪物,想要來吞噬由紀。
但由紀根本不怕,因為她知道,這嘶吼根本就不是真的!
想到這,由紀不屑的笑了笑,沒想到這幻覺還挺真實的嘛。不過,這種程度還不能迷到我!
胡桃醬可是校里校外出了名的體育生,怎麼會染上這種怪病呢?
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覺,都騙不到我丈槍由紀的!
這麼想著,丈槍由紀繼續撫摸。手指剛剛觸碰到胡桃的臉頰,之間她腦袋一偏,張起血盆大口就要咬來——
沒等丈槍由紀反應過來,悠里已經沖了過來,她一把抱住由紀遠離了正在掙扎的胡桃。
「欸?里姐……?」
若狹悠里把頭埋進了由紀的背上,哭的梨花帶雨。
「我不想再失去更多朋友了……不要走……由紀……」
丈槍由紀什麼也沒說,反過身去,抱住了悠里……
「里姐……」
該死的幻覺,為什麼這麼真實啊?
「胡桃,里姐,解藥來了——」氣喘吁吁的美紀拿著一盒子的物品,沖了進來。
「快,有解藥了,注射,快注射!」悠里立刻放開由紀,把那幾針解藥打如胡桃體內。
門外,奧爾加和麥基正在搬著什麼東西。慈姐呆在一旁,面帶愧色地喃喃自語:「都怪我害了胡桃……」
麥基在一旁安慰道:「慈姐,這不是你的錯。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傢伙居然會長的這麼巧,讓胡桃根本下不了手。」
幾個小時前,由紀一行人補充完物資回屋時,突然下起了大雨,把再外遊盪的喪屍都聚攏起來衝進學校了。眾人只好放完物資,去清理喪屍。哪能想到有一隻喪屍居然長的跟慈姐一模一樣,一下子動了胡桃的心境,讓她被咬傷了。
雖然慈姐立刻按照員工避難手冊的說法,去地下室拿了解藥來,但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成效。
聽見胡桃的嘶吼身停止了,佐倉慈立刻衝進屋裡,她看到胡桃身上的那些屍化痕迹正在緩緩褪去,胡桃正躺在沙發上,慢悠悠地睡著了。
佐倉慈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終於落了下來。
這時,悠里抱著由紀站了起來,她興奮地向慈姐大喊:「慈姐!由紀她分得清了!」
「分得清了?」佐倉慈喜極而泣,抱著由紀放聲大哭了起來。「由紀醬,你一定被嚇得不清吧……對不起……老師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老師對不起你啊!」
由紀向來是見不得人落淚的,更何妨是自己最喜愛的慈姐呢?眼見胡桃也完好無損了,她費力閉上眼睛,想要離開這個幻覺。
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已被潔白的牆壁所取代。門外,三三兩兩的醫生正在閑聊著什麼。自己又回到了這個整潔的病床之上。
果然是幻覺嘛!由紀伸手正了正自己的衣領,突然一愣。
那衣服不知什麼時候濕了,彷彿有誰在上面哭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