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跟蹤

蘇陌月不知道如何表達感謝，便夾了一塊兔肉到他碗里。

七郎垂頭夾起那塊兔肉放入口中，他是在掩飾剛才小小的失態。不過蘇陌月並未察覺。他大概地把一天的事情都告訴了她。蘇陌月吃完飯後心情不錯地把碗洗了，七郎則開始抄書。

……

一個月後。

蘇陌月打下了一隻野豬，輕車熟路地賣給盛臨酒家，得了不少錢。她深厚的功力和經驗，以及高超的布陷阱方式讓她成為村裡賺錢最多的獵人。至於有多少人眼紅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總之她剛開始打獵時，村裡議論聲不斷，無非是講七郎的遊手好閒，對蘇陌月打獵的不贊同。甚至祁伯夫婦都來勸過，不過時間長了，村民也就習慣了。

蘇陌月每次將獵物送到盛臨酒家，都是花錢坐虎叔的牛車，今日也不例外。不過她沒有坐牛車回村，而是朝清石書齋走去。

七郎出門比蘇陌月晚些，現在才到書齋沒多久，他把抄好的書遞過去，阿福連翻都不翻一下就把書放在架子上，然後去取銀子，其中的信任可見一斑。兩人正說著話，阿福突然停下來，朝著書齋外面，揶揄道：「七郎，你娘子放心不下，找你來了。」蘇陌月是偶爾來過書齋一兩次。

七郎看向朝這裡走來的蘇陌月，沒有理睬阿福這句話。此時書齋還有兩名少女，像是主僕，她們自七郎進來就一直偷偷看他——她們來書齋蹲守好幾天了。少女不知道七郎是有家室的人，聽到阿福的話，除了驚訝還有不甘。她們朝七郎的目光看去，卻只看見一個身穿淡青色棉布衣裳而且容貌較為普通的少女，嗯，只能說還算清秀。

她們十分不屑，估計七郎根本就不喜歡，只是家裡給安排的。但七郎並未如她們想象的那樣冷淡，而是走上前替少女整了整衣領，低聲說了會話。這時阿福已把幾本空書和成書包起來，七郎接過並道別，兩人肩並肩地走遠了。阿福忍不住艷羨地嘀咕了幾句。

兩少女中明顯是主子的那個咬了咬銀牙，對婢女說：「紅梅，我們走。」

蘇陌月嘆了口氣，七郎不解：「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她搖頭，忽視那些偷看七郎的目光，笑著說：「在書齋有個姑娘看你的目光都快把你穿透了，你居然像沒感覺。」主要是那位小姐的目光太熾熱了，不然蘇陌月也不可能感覺到。

怎麼一個兩個都來揶揄他，七郎面無表情：「沒注意，怎麼，你吃醋了？」蘇陌月眨巴眨巴眼睛，雙手環胸，大喇喇地說：「是呀。」坦蕩得像在談論天氣，七郎繼續面無表情，只是耳朵微微發紅，他看了看蘇陌月發白的裙子，說：「我們去買衣裳。」蘇陌月想了想，又掂了掂錢袋子，點點頭。

成衣鋪很快就到了，畢竟整個縣城也沒多大。鋪子的生意還行，不過七郎和蘇陌月去的時候沒什麼人，成衣鋪的掌柜正在招待一對衣著低調質地卻上乘的年輕夫婦。瞥見他們便招呼自己身旁的夥計過去。

這邊夥計在向蘇陌月推薦衣裳樣式，那邊的年輕夫婦倒是看了過來，那做丈夫的甚至還向七郎打了聲招呼：「七郎，好久不見。」慕容七郎微微點頭：「白公子。」白公子的妻子輕聲問自己的夫君：「他是？」「哦，之前私塾同窗，他父親還教過我。」白公子是縣令的嫡長子，名非墨。比七郎小一歲，性情溫和，今年剛成婚不久。

七郎也低聲向蘇陌月介紹了白非墨。

白非墨總覺得現在的七郎和之前有些不一樣，又說不上來。雙方客套了一番，就聽到一道甜美的聲音：「哥哥嫂嫂，原來你們在這裡啊！」身穿嫩粉色蝶戀花褙子淺粉內襯的少女身後跟著一個婢女走了進來，蘇陌月突然覺得她十分眼熟，輕微臉盲的她看了少女好一會兒，才確定這就是之前出現在清石書齋的那位。

白茉茉看著七郎下定了決心，既然他自己不走，又讓她遇上了，那她就不放手了。是的，她就是白茉茉，白非墨的妹妹。白非墨看見她的目光大多是落在七郎上的，猜了個大概，有些怒其不爭，為避免自己心直口快的妹妹做出些什麼，他趕緊讓僕人把打包好的新衣裳拿好，找了個借口，拽著白茉茉走了。

白非墨夫婦和白茉茉上了馬車，白茉茉氣惱：「哥哥，你剛才幹嘛？」白非墨瞪了她一眼：「看上剛才那個人了？你這什麼眼光！且不說他已有家室，他不僅家貧，還沒什麼才學，連秀才都不是。」白茉茉張大了嘴，道：「我不相信！他長的那麼好看！」白非墨心下一松，如果只是覺得慕容七郎好看，那還不算嚴重。白非墨勸了許久，可白茉茉向來很倔，而且逆反心理有點重，經他這麼一勸，更不肯放手。馬車停到家門口，白茉茉下車敷衍地向哥嫂道了別，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白非墨看著她和紅梅走遠，一時覺得少了什麼。他將妻子送回去，才猛地想起跟在茉茉身邊的侍衛不見了，於是又直奔白茉茉的院子。白茉茉正在吃著糕點，見他來，大大方方道：「怎麼？又來勸我？」白非墨問她：「趙啟呢？」白茉茉若無其事：「我讓他去了解情況。」其實就是跟蹤，白非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氣得有些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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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這五章都是忙裡偷閒寫的，輸進去整理修改花了我不少時間呢。希望有讀者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