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抄書

第八章 抄書

慕容家和祁伯家算是鄰居,卻也有一段距離,他步行了大約半刻才到。祁伯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獵人,慕容父母曾在他青黃不接的時候接濟過他,七郎還是他看著長大的。開門的時候祁伯有些驚訝,七郎是許久未來過了的。

當七郎說明來意時,祁伯有些擔憂卻也欣慰,七郎這些年的閑散度日他都看在眼裡,慕容父母是希望他能專註念書,日後光宗耀祖。可現在蘇陌月失憶了,七郎得操心起柴米油鹽這類瑣事,哪有時間專心念書?但作為男人,要是不能養活妻兒,也太窩囊了,七郎總算有所覺悟。但種菜……

「可種菜不是女人乾的活嗎?她失憶了,你可以叫她再學……」祁伯餘光看見自己的妻子黃氏走出來,立馬不做聲了。七郎奇怪地看過去,瞭然。

「怎麼不說了?我可聽見了,從今天開始你就給我種菜吧!」黃氏話音未落,祁伯已經消失了。

不過黃氏聽說七郎要學種菜,就把讓祁伯種菜的事丟一邊去了。

……

這邊七郎勤勤懇懇在學種菜,蘇陌月洗完盤子后又上山了。

她想做一張弓,於是背了個背簍帶上了一把剛被她磨過的斧頭。在山上轉了一會兒,她看上了一棵榆樹,大概三四十年的。蘇陌月試著將內力往斧頭輸去,乾脆利落地砍下它,取了最好的一段丟進了背簍。當然,在她回去時,手裡還提著一隻大兔子。最後還布下了幾個陷阱,等哪天上山就來收割。

蘇沒陌月提著兔子背著木頭回到家,殊不知在村裡引起了小小的風浪。

她先把兔子處理乾淨備著,天色還早,她取出木頭開始削,這種木工活對她來說早已是駕輕就熟,不過還是只削出了個雛形就快到午時了。

當七郎回來時,又聞到了撲鼻的肉香,他輕嘆一聲,她果然又去了。七郎目光落在院中那幾塊木頭和一堆碎屑上,這是……

雖只削出了個雛形,可是其中手法的嫻熟可見一斑。他跨過門檻,靜靜地看著蘇陌月將兔肉裝盤。

蘇陌月轉身看到他,簡單地說了句:「回來了。」七郎應了一聲,等到蘇陌月將旁邊洗好的青菜炒好,他去擺好了碗筷。蘇陌月看了他一眼,坐下來吃飯。

「娘子,你的木工活和打獵是誰教的?」蘇陌月拿筷的手一頓,面上波瀾不驚。其實他不問才不正常,她一派自然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會。」

慕容七郎微勾唇:「哦。」頓了一下,又道:「你是在做一張弓?」蘇陌月隨意地點了點頭。他並不再問,蘇陌月也沒有吃飯時說話的習慣,於是就這麼安靜地吃完。

吃完飯七郎就上縣城了,在去過兩家書齋后,他去了清石書齋。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夥計迎上來客氣道:「您看看需要什麼?」七郎環視書齋,這裡的生意比其他幾家都更好一些,需要的抄書人怕是不少。「在下並非是來買書的,不知書齋還缺書手嗎?」夥計打量了他一番,引他到後堂,道:「你且寫幾個字看看。」

七郎拿起筆在夥計所指的宣紙上筆走龍蛇,寫完卻怔在了原地。他以前的字寫得雖不錯,卻也沒有這幾個字的功力深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面寫的是「清石書齋」四個字,夥計將目光收回,抱了幾本空白的書和一本成書放在桌案上,語氣中多了幾分重視:「還未請教兄台大名。」「稱在下為七郎便可。」

「阿福,你去把我書房裡的茶葉拿來。」一道中氣十足,卻仍聽了出上了年紀的聲音自扶手處傳來。七郎循聲看去,一個發須花白面容平和眼神透出沉澱睿智的老頭正信步走下。阿福不是別人,正是七郎身旁的夥計。他正準備按老頭的吩咐做,老頭叫住了他,然後對七郎說:「你是來抄書的?」「是的。」

老頭走到桌案邊,將七郎所寫的字看了一遍,復而又看了一遍,微笑道:「按書齋的規矩,你需要付押金,不過老夫相信你,這押金便不必交了。」

七郎自然知道書齋為了防止有人卷了書去又不抄,一貫都有這樣的規矩。現下家中沒什麼錢,這樣的意外之喜他自然是欣然接受。談妥之後,老頭讓阿福包好成書和空書。七郎在離開之前得知他是清石書齋的主人,江老。

江老看著七郎離去的身影,目光悠遠。

……

午休過後,蘇陌月沒去打獵,那盤兔子還剩一小半,再說她現在要趕快把那張弓做出來,其實也就是技癢。她不搞什麼花哨的,花一個時辰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不過她愁的是要找一根彈性和韌性俱佳的弦。其實縣城街上應該會有的,那些獵人用斷弦后總會去買的。算了,現在她也沒錢,雖然那玩意兒也不是很貴。蘇陌月將成形的弓又磨了一遍,上上下下地試手感,然後把弓放好。看了看還早的天色,蘇陌月開始日常訓練。持續了大半個時辰后,她伸了伸懶腰,走到廚房把飯煮上。

慕容七郎回來了,他把書提回書房,又把一袋米倒進米缸。等到吃飯的時候,七郎拿出了一樣東西,蘇陌月本來沒注意,但他把它放在她面前道:「喏,弦。我在雜貨鋪看到就買了。」

蘇陌月看著它,那是一根牛筋做的弦,普普通通。但她平靜的眸子倏爾亮起來,竟瀲灧到惑人。七郎一時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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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她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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