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指向北方的命運

深綠、龐大，哪怕大部分都沉浸在深遂的海洋之中，古怪的建築結構，獵奇的設計風格，傳來壓抑和不安還是讓人難以直視。

畫中描繪的，是那夢中所見的，深海之城，拉萊耶。

「哐哧..哐哧…」彥漠取下耳機，列車與鐵軌之間碰撞摩擦的聲音傳來，看著窗外飛速遠去的鋼鐵叢林，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一臉無奈地合上素描本。

這是一列通往歐羅巴的國際班列。

……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異常與異常之間的相互吸引？」

「啊，這個我還記得。」

「你還記得這是你入職這段時間以來，第幾次從非正常的昏迷中醒來嗎？」

「…….」

「最近這裡發生了太多的異常，而你每次作為引起異常的核心人物，已經被異常盯上了。

而這座城市，近期沾染了太多異常氣息了，異時空對現境的影響一直處於一種活躍狀態，擾度已經瀕臨臨界了。」

老李頓了頓，繼續說道：

「界壁兩側的壓強正在變得稀薄，也就是說，這裡就像一道連通兩側的門，門鎖已經鬆動，隨時可以被推開。

而你，就像一道通往現世的指示牌，如果你再留在這裡一段時間，被留下的標記只會越來越多，你明白了嗎？」

「疊buff的道理我還是能懂的。」

老李點了點頭，道：「所以少年，去旅遊吧，稀釋一下來自異時空注意力，不然形成惡性循環就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了。」

『所以這就是公司這麼多人都出外勤去的原因嗎……』彥漠不禁有些腦殼疼，已經預感到自己今後浪人一般顛沛流離的日子。

「那我該去哪？總要有個目的地吧。」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說著，老李遞來一個古樸的木盒。

彥漠打開盒前機括，盒蓋彈開，一個指南針赫然被擺放在中間。

「……」

「咳，這是命運指針的複寫版，效果是一次命運的旅行。」

「怎麼用？」彥漠有些好奇的擺弄著手上的「命運指針」。

翻來覆去地看，除了原本指向南北的雙向箭頭只剩下指向北方那個之外，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把它握在手上，讓他沾染上你的氣息，嗯對，就是這樣，保持五分鐘。」

五分鐘后….

「嗯，看來你的命運在北方。」老李摸著下巴，一本正經，然後有些心虛地對上了彥漠斜視的目光，「…要不在拿幾分鐘？」

「別，別扔！我老李雖然平時不太正經，但關於收容物，我始終保持著一顆敬畏之心，怎麼會用這個開玩笑呢。」

再一次確認鐳射打在底部獨屬於它的編號，「不會有錯，但具體去哪，我尊重你的決定。」

「那就去北方吧。」彥漠不太有所謂，反正不是自己掏錢，只要不被騙去噶腰子，彥漠都能接受。

此時此刻，彥漠正陷在沙發里，把地圖蓋在自己臉上。

好消息是公司訂下這樣列車全程的豪華車廂，壞消息是彥漠到現在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沿途到站的廣播已經由中文換成了雙語，看著手上仍舊指向北方的「命運指針」，彥漠乾脆仰躺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雙眼，「隨他去吧，坐到終點算了。」

帶薪公費旅行的彥漠此刻無比放鬆，聽著耳旁已經彷彿化為白噪音的列車行進聲，享受著發自內心的寧靜。

墨綠色的豎瞳猛然睜開，巨大的眼眸毫不費力將彥漠全身容納。-

微縮顫動，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伴隨著鱗片顫動聲，龐大的身軀活動了起來。

盤旋，向上，隨著崩裂的巨響，大地隆起，巨蛇彷彿將自己從地心抽出來，黑色的鱗片如同煉獄般燃燒著。

大地已經承載不住那巨大的身軀，緊接著沖向天空。

舒展著，被禁錮了數萬年的身體，上方的空氣扭曲翻滾，光線被扭曲折射成鮮血般的紅色。

「嘶！」

當上升到極點時，折返向下，沖著彥漠筆直衝來。

無處可避，彥漠站在原地，混身散發著晨曦般的光芒，任由那蛇頭砸下。

「嘶溜嘶溜」

臉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彥漠回過神來。

一條黑色的小蛇緊緊纏繞在彥漠的右臂上，分叉的蛇舌在彥漠臉上狂舔，一雙墨綠色的小眼睛里滿是興奮。

又是奇怪的夢….

彥漠淡定的把地圖從臉上摘下。

已經見怪不怪了。

自從進了這公司，就沒有一天睡的安穩，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蛇…』

彥漠沒有打算就這樣揭過，而是仔細回想著夢的每一處細節。

畢竟上一次記得這麼清楚的夢境之後沒多久就見到了一位舊日支配者。

而讓彥漠徹底回神清醒的，是桌面上那原本始終指向北方的「命運指針」指向發生了改變。

彥漠打開手機，開始記錄定位，用鉛筆在地圖上進行標註，試圖找到這次旅途的終點，那指針指向的「命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