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神在注視你們
這是由咒文凝聚而成的怪物——茲。
當它出現時，對方面色大變，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驚恐與忌禪。
在這個世界，每個擁有咒力的人都能夠使用自己的天賦咒技，在熟練掌握自己的天賦咒技后，有天賦的咒師會選擇學習前人根據自己天賦創造出來的咒技。
通過此方法習得到咒技，被人們稱為後天咒技，前者則為先天咒技。
例如麗麗微的先天咒技是時間類與預言性的。
而諾斯現在使用的咒技卻是後天咒技。
召靈。
在三百年前，一位偉大的咒師創造出來的咒技。
茲則是十二靈的第十靈。
在這三百年中，無數負有盛名的天才咒師企圖召齊十二靈，但都因召靈所要付出的代價望而止步。
現如今，人們能召喚的最高次的第三靈——隗。
但其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施展此術的咒師是個厭世的瘋子，他用了整整一千人的生命為代價召喚了隗。
中心大陸阿洛特著名的城市亞麗塔在隗那鋪天蓋地的力量下碾為平地。
從此召靈成了禁術。
至於諾斯為何還會這禁術，那你可得知道諾斯作為這個鎮子的頂尖戰力，他擁有隨意進入任何一個禁地的許可權。
卡修感受到那令人恐懼的力量，茲那洪鐘般的聲音此時卻像一把利劍刺入神經。
「諾斯！你瘋了！」
卡修雖不能進入禁地，但也了解過這個碾平一座城市等同於踩死一隻螞蟻的第三靈隗與召靈。
在這之前他知道諾斯好像要做什麼，但是他完全沒意料到諾斯會用召靈這一咒技。
茲輕飄飄瞥了一眼卡修。
這就讓卡修一瞬間血液凝固，臉色白了幾分。
他整個人都在那一瞬陷入了極度警惕中。
不用腦子，身體就告訴了他茲的可怕。
就算是這樣，他的目光還是緊緊停留在茲身上。
茲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所以人的心尖上。
意識到戰況的人們都想盡辦法與敵人拉開距離。
茲蔑笑：「螻蟻。」
隨著它的話落，一股鋪天蓋地的暴虐力量從天而降，那力量像是能產生高壓的液壓機。
只要你處於液壓範圍，任何物質都將屈服於這高壓中，而後被碾作粉塵。
就是一個眨眼的功夫，處於碾壓範圍的所有人被碾碎。
「轟！」
處於範圍中的房屋受到高壓，它們被輕而易舉地碾作廢墟。
「啊！」
血液染紅了大地。
血液與白骨攪和在一起，空氣中血腥味使人窒息。
血色模糊了卡修的視線，卡修無法用語言形容這一幕。
他獃滯在原地。
在茲的眼中是不分敵我的，他眼中只有兩種人。
召喚者和召喚者的敵人。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眨眼的功夫。
「請遵循汝的諾言。」
茲回頭看向諾斯，一雙深綠的豎瞳泛著冷光。
它的身體在話落的那一刻如摧枯拉朽般分崩離析。
咒文裂成無數的細小的碎片，刺眼的硃紅色逐漸黯淡無光。
又是一瞬，諾斯的身體完全無法支持站立了，原本挺如青松的背彎下來，整個人搖搖欲墜。
「小心。」趕來的奴韋爾手疾眼快地接住諾斯。
倖存的人開始聚在一起，相互為對方療傷。
奴韋爾先用咒力探了遍諾斯此時的身體，
在此過程中他的眉頭緊皺著。
他知道這已經無力還天了，因為諾斯的生命力源源不斷被額頭間暗紅的印記吸食。
奴韋爾無法打斷這一過程，一旦打斷，咒印會立馬反噬，諾斯會在過程被打斷的下一秒瞬間被吸食乾淨最後淪為乾屍。
面對卡修看向他那充滿希翼的眸子，奴韋爾垂下眼帘，輕輕搖頭。
奴韋爾的先天咒技就是治療，他的醫術在這個小鎮都是數一數二的。
這個搖頭讓卡修的心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他眼底的絕望讓奴韋爾不由地移開視線。
只見卡修踉踉蹌蹌來到諾斯跟前，下一秒，腿一軟跪在地上。
他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嗓音沙啞。
「諾斯，你是不是傻？」
「你不知道用召靈的代價嗎？」
「你難道要拋棄你妹妹，我們了嗎？」
諾斯想微笑地安慰他，但好像沒有力氣了。
連視線都開始模糊了，耳邊聽著卡修的哭腔，如果有機會他還真看看卡修現在哭得稀里嘩啦的樣子啊。
記得他除了在卡修還小的時候見過他哭，以後就從來沒有了。
很快，卡修的哭聲開始若隱若現。
聽覺開始消失了嗎？
諾斯憑著直覺看向卡修，用儘力氣動了動嘴唇。
最後，突如其來的黑暗籠罩他整個世界，寒冷深入骨髓。
他的意識陷入黑暗。
死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他應該沒辜負他們的期待吧？
這次他守護住了。
只是……沒能看著烏圖雅長大了。
卡修感受著眼前人的呼吸漸漸微弱，他手足無措地朝現在正為其他人治療的奴韋爾。
奴韋爾注意到卡修的目光，卻無能為力。
他看著現在已呼吸全無的諾斯，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去祈禱神明的恩賜吧，神明會指引他的靈魂前往來生。」
卡修漆黑的眸子有了一抹亮光，這彷彿是迷路在沙漠饑渴難耐的旅者在臨近絕望時，余光中發現了綠洲。
即使那綠洲可能是海市蜃樓。
「祂可以救諾斯是不是？」
奴韋爾低垂眼眸，掩飾著眼底的漠然：「代價你要想好。」
他扭開頭，眺望神殿的方向。
這樣，也許可以幫吾神的力量恢復快一點吧！
反正他可沒說吾神一定會救諾斯。
人已經死了，這最後的價值可不能浪費啊……
奴韋爾幽幽嘆氣。
不過，他之前的表現應該有給吾神留下一個好印象吧？
奴韋爾目光不含一絲感情地掃視四周。
他們的死活關他什麼事？
都是做給吾神看的。
對於吾神力量虛弱這事，他之前開始是懷疑，所以他大膽的試驗一下，看到吾神連他的結界都破不了時，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你說欺騙是對神不敬的？
如果能讓吾神記住他，即使不敬又怎樣？
他可以為吾神力量的恢復助力，他對於神明來說是有價值的，那麼他活著是有意義的。
奴韋爾這麼想著，在卡修看不到的地方，愉悅的勾唇笑。
「神在注視你們。」
空靈的嗓音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奴韋爾與卡修驀然回首，那聲音如同一驚雷在腦海炸開，心神恍如在那一瞬提到萬丈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