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非人之境
「錢社長，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陸小鳳終於忍不住開口，內心的不安讓他聲音都變得沙啞。
李尋歡閉口不語，目光也投向錢恆，他也已經看出錢恆似乎有了攤牌的意思。
「暫時，還不能和你說。」
出乎陸小鳳的意料，錢恆依然守口如瓶。
陸小鳳沉默了幾秒，又道：「鳳凰社現在居然有三個半神強者，這種事情一旦暴露，朝廷和正邪兩道都會視你們為最大的威脅。」
「不管你們怎麼想怎麼做，只要你們聚集在一起，源源不斷的限制和打擊都會到來，三個半神聯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錢恆笑了起來，「鳳凰社明明只有李探花一名半神，我錢恆只是一名大夫，燕十三也已經歸隱很久，哪來的三名半神？」
陸小鳳苦笑起來，「可你們的確有。」
花滿樓嘆息道：「只要我們不亂說話，鳳凰社的確只有一名半神。」
陸小鳳猶豫起來，他深知若是自己透露這個消息，一場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馬上就會誕生，可如果錢恆等人真要做什麼事情，他隱瞞的行為等同於助紂為虐。
「李探花知道錢社長要做什麼嗎？」
李尋歡微微一笑，「我應該是最早知道的幾個人。」
陸小鳳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這樣，那鳳凰社的確只有一名半神。」
天底下沒有比李尋歡更值得信任的人了，如果錢恆真的要做惡事，他一定會竭力阻止，更不可能同流合污。
一個疑惑暫時壓下去，另一個疑惑馬上又浮出水面。
「之前你們說，半神之上？」
錢恆這次倒是沒有任何隱瞞，坦然相告道：「的確有這個境界。」
看到幾個人都很感興趣，錢恆透露了一點消息，「據我所知水母陰姬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
花滿樓睜大眼睛，「水母已經成為了神魔武者了？」
李尋歡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說，依然感覺頗為震撼，畢竟這是錢恆親口所言。
錢恆搖了搖頭，「凡人之上，神魔未滿，這個境界，更應該叫非人，非人強者。」
陸小鳳奇道，「半神之上，不就應該是神魔嗎？難道說其中還有什麼隱秘。」
錢恆笑了笑，「水母的確達到了此世前所未有的境界，不過離當年的魔師依然相差甚遠，他們之中還橫亘著一條名為破碎虛空的天溝。」
李尋歡突然喝道：「哪位高人在側，可否出來一敘？」
就在破碎虛空四字出口的時候，他敏銳感覺到一股冰寒如月的氣息一閃而逝。
「憐星宮主，不妨進屋一敘。」
錢恆更是早就發現了她的到來，刻意說些隱秘，試探對方。
「也好。」
清脆活潑的聲音響起，幾秒之後，憐星就施施然從正門進入包廂。
四人俱都眼前一亮，如陸小鳳甚至感覺喉嚨發乾，他並非沒有見過美女的人，好幾個紅顏知己如歐陽情、薛冰都是絕色美人，此刻在憐星的對比下，卻彷彿庸脂俗粉。
當代的美人層出不窮，關西的林仙兒，關外的沈璧君，慕容家的慕容秋荻，峨眉派的孫秀青，小仙女張箐，紅鞋子的公孫蘭，京畿區域的林詩音，這些無一不是風華絕代，美若天仙。
可如果非要公認五十年以來的美人，一句話就可以概括。
秀外張三娘，深宮邀月色。
張三娘是天下第一美人，邀月是人間第一絕色。
這兩人在活躍時，幾乎迷倒了整個江湖，即使多年之後，還有無數武林名宿對兩人念念不忘。
如果說林仙兒等人美若天仙，邀月兩人更是傾國傾城，甚至連天下第一大俠燕南天都拜倒在了張三娘的裙下。
人們都以為邀月和張三娘是獨一檔的美人，天下間沒有能夠和兩人相提並論的女子，甚至張三娘的女兒小仙女張箐也差了一籌。
但錢恆卻很清楚，這評價並不正確，天下間還有一人絲毫不遜色於兩人，這人就是移花宮二宮主憐星。
憐星的容貌絲毫不在邀月之下，只是她極少在江湖走動，偶爾出門也佩戴面紗，所以名聲不顯。
與絕代雙驕的世界不同，此世邀月的名頭實在太響，所以掩蓋了妹妹的風采，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移花宮有兩位宮主。
憐星生性善良，心境平和，萬事不縈於懷，所以從來不為名聲和瑣事拖累，甘願隱於無名。
錢恆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動，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自從他穿越到鹿鼎記世界，內心就被武功和事業充滿，其餘一切誘惑都視作無物，這才能夠在短短時間內脫胎換骨，從一個平庸的程序員蛻變成極道強者。
他並非沒有慾望，只是偶爾把原始的衝動發泄出去，從不為感情而糾結，更不會為某一個人神魂顛倒。
鹿鼎記世界時他自認中華未來繫於一身，意圖挽天傾於既倒，全身心都投入反清事業，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想之外的事。
來到古龍綜武世界則是沉迷於武學和開拓新時代，戒絕一切有礙於武道和理想的阻礙，就算是手下如雲美女，也無法讓他心動。
可此刻他卻彷彿回到了青蔥年華，眼中全是憐星的身影。
其他人能夠看到的不過是美人的皮相，他卻能夠看到佳人的蘭心蕙質。
有人言美人在骨不在皮，可在能望萬氣的錢恆眼中，卻是美人在心不在身。
心有日月光澤溢，腹有詩書氣自華。
心靈美，才是真的美。
在錢恆眼中，憐星彷彿璀璨星辰，散發著迷人的光輝。
他從未看到過如此至純至善，至真至美的氣息。
她的氣如同皎皎明月一泓如洗，又彷彿最純潔無瑕的美玉，匯聚了人間一切美好。
與其他美人對比，慕容秋荻失於善，公孫蘭失於真，沈璧君失於純，張菁失於美，哥舒冰等更是相差甚遠。
錢恆雖然沒有見過邀月和張三娘，卻也清楚或許她們可以在風采上與憐星不相伯仲，可在氣質上必定和她南轅北轍。
她們或許有著自己獨特的風采，可絕不可能有憐星一樣的內心和思想。
心靈和思想才是一個人的靈魂，顯化在外，就是一個人的氣息與光輝，這世間只有唯一把望氣術練到了高深境界的錢恆能夠看到。
對於把金匱要略練到了至高境界的錢恆來說，任何人的外相他都能夠修改，甚至性別都不是阻礙，一個丑若無鹽的女人只要他想，就可以讓她變成天下最頂尖的美人，這並非易容，而是源於細胞層面的修改，永遠不會退轉。
錢恆不會被外相所迷，可他依然是人，仍然會被美麗震撼，不過與普通人不同，能夠震撼他的只有特立獨行的靈魂。
此刻他就被憐星震撼了，腦海中第一次想起了某些念頭。
憐星星眸閃動，好奇的神色一閃而逝，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知名高手，「你們誰是花滿樓？」
三個人的目光指明了對象，花滿樓抱拳行禮道：「鄙人花滿樓，不知憐星宮主有何事找我？」
錢恆輕笑一聲，「這個我知道，憐星是為了花無缺的身世而來。」
憐星娥眉微蹙，「我找花滿樓，是希望你和所有知道花月奴的人千萬不要再繼續探查這件事，而且也不能說出去。」
陸小鳳眼珠滴溜溜轉，「憐星宮主為什麼要阻止我們查探少宮主的身世，可以給個理由嗎？」
憐星嘆氣道：「我只能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不停手，一旦消息擴散，你們會死，所有知情的人都會死。」
錢恆莞爾一笑，「憐星你看見我身邊這位不？」
他指了指李尋歡。
憐星稍稍有些不滿，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錢恆卻對彷彿和她認識很久了一樣，直呼其名一點都不尊重。
「我當然知道，誅殺天宗主人，新晉半神強者李尋歡。」
錢恆笑道：「有李探花在，誰又能夠奈何的了花滿樓，邀月嗎？」
憐星彷彿小女孩一樣輕哼一聲，「我承認李尋歡很強，可和我姐姐比，他沒有一絲勝算。」
錢恆稍稍有些意外，他突然在手掌之上以真氣構成了一個球體。
「那加上我呢？」
真氣球彷彿透明水晶，能夠讓人對內部情況一覽無餘。
陸小鳳眼球都快瞪出體外，這赫然是一方微縮的世界。
無數奇特真氣流轉不息，在這方寸之地內演化無窮。
沉穩的大地，波濤的海洋，狂躁的大氣，閃爍的雷鳴，燃燒的烈火，不化的冰山，乾燥的沙漠，翠綠的林野，巍峨的山川，種種天地萬象都具現在這小小的世界中。
這種匪夷所思的真氣控制力，不要說聽，陸小鳳連想都沒有想過，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嗎？
憐星也被錢恆的表現嚇了一跳，她的明玉功已經練到了第八層逆反先天，氣關以破登臨半神，很清楚眼前人的表現有多麼誇張。
「你也突破半神了？」
李尋歡詫異道：「什麼叫也？莫非邀月宮主突破半神了？」
掌中世界崩塌重歸於一，錢恆輕笑道：「天下三絕果然不愧是三絕，看來水母的突破還要比邀月晚一點。」
陸小鳳感覺整個人都懵逼了，不過是簡簡單單一頓飯，居然聽到了這麼多震動天下的消息，他的嘴都快要合不攏了。
「就是不知道邀月宮主究竟是怎麼突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