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勝負

痛，好痛吶。

一雙眼睛窺看著溫府。

他就坐在那裡。

恨，好恨啊。

在這場雨下完前，我一定要殺了他。

跟他們做過的一樣。

雨淅淅下。

溫府里。

溫魚安排眾人捉鱉。

「就按這樣的守夜順序吧，輪著來也不那麼累。」

眾人捏著小條，皆同意。

「那好，就這樣。第一輪是誰？」

少林寺的人行出。

「先生，是貧僧等人。」

「那便辛苦大師們了。」

「哪裡哪裡。請先生移步歇息吧。」

武僧盤坐於林鴻屋外。

溫魚則回到自己房間。

「回來了？」

白熙盤坐在他房門前。

「喲，竟然在我房間外迎接我。看來對我相當重視嘛。」

「我一回去就發現我房間有別人住著，是你搞的鬼吧？」

「畢竟溫府小，為了塞那麼多人也只好擠擠了。」

「擠擠，就是指讓我無房可睡嗎？」

「不然呢，總不能讓你那個弟子睡外面吧。」

溫魚推開房門。

「進來，快點。」「你想做什麼，我可是說過我不會斷袖的。」

「那你就在外面坐著吧，我要睡了。」

「別，能睡房裡當然睡房裡，哪怕是狗窩呢。」

「我後悔了。」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怎麼能提後悔二字？」二人進屋。

溫魚點燈。

「雖然少林寺的人應該不會出問題，但我總感覺不是那麼穩妥。你覺得呢？」

「同感，他們厲害的老傢伙一個都沒在，怕到時候碰上兇犯也是夠嗆。」

「你這話說得......金鐘罩鐵布衫可也是一等一的防禦武學。」

「能防禦，不能反擊又有什麼用？」

「拖時間出來就行，沒必要要求那麼高。倒是你，也該好好休息下，眼圈都黑了。」

「你不也一樣？」

「本公子天生麗質，睡個好覺就能補回來。某些人就不一定咯。」

「好，你厲害。可以睡覺了？」

他們扭頭看床。

「床單有兩份，你懂我意思吧？」

「不懂，反正我不睡地板。」

「這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又怎麼樣，俗話說有朋自遠方來......」

「雖遠必誅？」

「反正我不睡地板。」

「反正我也不睡地板。」

「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

面面相覷。

然後。

「過去點，我沒地方睡了。」

「那你把床單拉過來點。」

「不行，我又不是武修，感冒了怎麼辦？」

「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小小感冒？」

「我不管，反正我不挪。」

白熙屁股一翹。

溫魚掉在地上。

屁股生疼。

「太囂張了你，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早晚把你摁在地上錘！」

「你不是說擠擠嗎，我只是按照溫公子你的說法擠上一擠。哪知道公子你身子那麼羸弱？」

「唉，算了，我還是出去巡邏吧。不過說好，你睡前半夜，我睡後半夜。」

「……」

鼾聲傳來。

溫魚嘴角顫抖。

扭頭就睡，你是豬嗎？

又或許，

是累的。

他靜靜出門。

外面雨愈發大。

時候也快到了。

你會以什麼方式出手。

這種天氣，用不了火。

你那個幫手也受影響。

天時不利，地利在我。

這場較量，勝負已分？

越是這麼想，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強烈。

到底哪裡漏了一環？

兩個時辰過去。

王鴻房外。

「主持，時間過了，怎麼還無人來替班？」

「是啊。莫非……」

「稍安勿躁。」

主持悟清壓下眾人議論聲。

眾僧皆靜。

但下一刻，手中佛珠盤停。

「滴答。」

有水聲。

「滴答滴答。」

水聲愈發接近。

眾僧朝前看去。

一條凌亂的羽毛披肩。

一柄滴水的血紅長刀。

一雙空洞的青色眼睛。

「終於來了。」

悟清主持與眾僧站起。

一僧敲響銅鑼。

鑼聲響徹溫府。

卻似沒入雨聲。

「怎麼會，不是說一響銅鑼全府皆應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眾僧反應過來不對勁。

「看來有人從中作梗。」

「誰!」

悟清主持搖頭，踏前一步。

「無須理，我們迎敵即可!」

那執刀人停住。

「你們，做甚？」

嘶啞的聲音。

怪異的疑問。

眾僧怒罵。

「我們在這裡，當然是為了捉你歸案!」

「也就是說，你們要阻我殺人？」

「沒錯!」

「你們可是會死，我不想殺你們。」

這話是幾個意思。

你都站於此地，莫非還心慈手軟不成？

「你若想過此處，就請踏過貧僧。阿彌陀佛。」

「抱歉。」

寒光一閃。

快。

好快。

這個速度的確可以在一瞬切斷數十個人頭。

看來出手殺人的兇犯就是他!

金光大起，氣升雲河。

那快刀竟被硬生生彈開。

金鐘罩!

「阿彌陀佛。」

悟清主持單手立於胸前。

「阿彌陀佛!」

眾僧立刻將兇犯包圍。

「難纏。」

兇犯只吐兩字，即沖悟清而去。

眾僧見，怔。

這兇犯如此銳意一刀都破不了主持的罡氣。

如今折了銳氣后，不思從弱突圍還衝主持而去。

這不是故意尋死嗎？

想得很正確。

他確是尋死。

只不過尋得是他人之死。

一人倒飛出去，撞於牆上。

猝不及防，氣氛安靜下來。

「這、這怎麼可能？」

眾僧不敢相信。

金光被破。

殺氣衝天。

溫府另一邊。

「唔，失算了。」

溫魚費力睜開眼。

竟然中毒了。

明明吃的東西都已經驗毒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雨水淋濕了半截衣服。

寒意自下而上傳遞來。

既然我已經中毒，那武林的其他人估計也已經......

不過，這毒似乎不致命。

為什麼？

影子遮住他的眼睛。

「你好，還記得我嗎？」

溫魚看見那人的面容。

原來如此。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他在微笑。

刀亦刺下。

勝負已分？

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