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籍往事（上）
「如果有可能的話，主動去參與下《未亡人》這個劇本故事，去親身感受一下，詭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順便……看看能不能賺點外塊……錢是真的不經花啊……只剩下不到兩萬塊了……」
羅陽心中暗暗思索著……
當然，在那之前，羅陽還是要去趟學校。
回到家，羅陽隨便的煮了袋速食麵填補了下空虛的肚子，便坐在沙發上，研究起了剛剛的那本古書。
整本古書羅陽全部數了一下，一共只有三十幾頁，裡面的內容也全部都是用繁體字撰寫的，羅陽只能邊用手機查閱邊翻看……
《我當陰陽先生那些年》
我叫張三立，清源鄉人，享年六十七歲，早年為了降妖除魔，一味的透支精血，導致身體虧空，折了壽元，苦矣。
我生於1872年，沒什麼文化，幼年時只跟村裡的同齡孩子們一起上過幾年私塾。
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從小就想高中鄉縣，聞名八方，而我呢，對讀書不感興趣，能識幾個字，寫幾篇文章，便足矣。
從小我就對茶樓說書人口中的神話故事很感興趣，也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
為此，我一直在等，等待屬於我自己的「仙緣」。
一直等到了我十五歲那年，仙緣沒等到……卻等來了一件改變我人生的大事……
1887年，我記得很清楚，那年整個夏國都在大旱，土地乾涸千里，百姓民不聊生，我們清源鄉也是一樣。
幸好，我的家境雖說不算富足，但也多少有些餘糧，每日兩餐三四個饃饃，還是吃得上的。
但不是每家都像我家這樣，留有餘糧……人餓了便要吃飯……吃不上飯……那人只好想盡辦法填飽肚子！
地里長時間乾涸，家家戶戶便都想試著挖挖地下水，來灌溉田地……卻沒曾想……這一挖……挖出了個大洞出來！
那大洞處在卧牛山山腰下，洞口足有兩三人粗細，筆直向下，越往深處越寬敞……朝洞里看去，那裡面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這鄉下人每日閑來無事，便會七嘴八舌的胡謅八咧，這大洞經過鄉里人添油加醋地傳呀傳，竟傳成了一座「大墓」的墓口！
人餓了什麼事都能幹出來，自古便是如此……
鄉里本就有四五個遊手好閒的潑皮懶漢，以王二為首，幾人平時便經常湊在一起吹牛打屁。
一天晚上，幾位懶漢想來想去，這在這麼下去人都要餓死了，便下定決心要探一探這個「大墓」，尋出幾件好物件出來，要是僥倖尋出一件，至少能保證一年酒肉無憂！
當天深夜，幾人便下到了這「大墓」里……
哪曾想……這下去了五個人……第二天就只回來了一個王二……
而且……王二還瘋了……逢人便激動地喊道「有鬼啊！有鬼啊！」
兩天後……王二也死了……自己掐死了自己……
我至今忘不掉王二死前的樣子，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兩隻手青筋暴起，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脖子，雙眼外突，臉色漲紅，樣子很可怕，像是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
師父說，這是因為當時年紀小，膽子自然也小，也是，後來哪怕經過無數次的險死還生，我都沒有當時那麼印象深刻了……
幾個懶漢的死給村民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畢竟，生前的這幾位，也算是「刀尖糊口」「膽大包天」的能人。
究竟是什麼樣的「大墓」……有多恐怖……竟能讓幾個「能人」都死在裡面了呢……
甚至王二還瘋了，這王二在早些年面對豺狼虎豹都毫無俱意，如今怎會這樣……
一時間，鄉里風言風語四溢，每天晚上天剛冒黑，家家戶戶便早早地緊閉房門，上床睡覺了。
鄉里的大人們對孩子看得更是緊，絕對不許任何一個小孩子到卧牛山去，甚至大人，也是能不去盡量不去……
但是這種情況一天兩天還可以，這日子長了，人總不能每天都提心弔膽的過日子吧。
鄉里有威望的老人們商議了一翻，決定斥「重金」，尋一位高人……
而這位高人，也就是我師父，馬惟一了……
師父啊師父……徒兒想您了……
三天之後，風塵僕僕的師父便來到了鄉里……
外表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道，本應是仙風道骨，道法自然，但奈何一路奔波勞累，道袍上早就濺滿了泥點子，甚至鬍鬚都打了結……
我還記得後來，我笑著跟您說過，您當時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得道高人」……
您當時還笑著跟我說:「這就是我的仙風道骨，等你長大你就明白了。」
是啊……
如今的我已經明白了……
我們這些陰陽師傅，一輩子為百姓奔波勞累，為百姓遮風擋雨，便是最好的「仙風道骨」了……
鄉里的「重金」是一頭種豬加上五十斤白面……說來可笑，這已經是當年全鄉父老鄉親一起東拼西湊出來的了……
我還記得當年您是這麼說的:「修行之人，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每日兩餐，走時再給我帶上五斤乾糧，留著路上吃便好哩。」
師父啊……您不老實啊……徒兒可是知道……您老最喜歡的……就是紅燒肉了……
哈哈，您一直都是這樣！
常言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但您總說自己不是出家人，自己是紅塵中人，是紅塵中為百姓遮風擋雨的修行人！
師父的舉動讓鄉里的村民大受感動，老人們忙問師父還有什麼要求。
我還記得那一天，師父你在人群中尋到了我，笑著指了指:「我想收這小子做我的徒弟，就這一個要求！」
自那天起，我便有幸成了您的徒兒了。
您後來還說，自己並不精通卜算之術，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模糊地感覺在清源鄉有著一份緣法，當看到我時，便明白，這緣是應在我身上了。
師父，其實徒兒至今都在困惑，您到底應不應該來清源村，到底應不應該遇見我……如果您沒有來清源村的話……您也不至於在這損了百年的壽元了……
師父收我為徒的當晚，是在我家住的，那晚我很興奮，跟師父聊了很多，還說自己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降妖除魔的仙人，我還問師父是不是仙人？
師父當時是這麼回答的:「三立啊，如今的世道，仙佛已死，濁氣亂世，而靈氣，也即將斷絕……我……只是在世間苦苦掙扎的修行者罷了……」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師父這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