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山

洪老道緩緩站起身，輕嘆道，「為師也有愧。」

早就佔到有此一劫，這孩子不可能永遠跟在自己身邊。

說話間，洪老道從袖口裡取出一塊巴掌長，被寫滿符咒的黃布包裹的長條方塊。他小心翼翼的一層層打開，最終露出一塊小指長的黑檀木印章，「這是我九天道門信物，也是一塊符印。」洪老道伸手將這塊黑檀木遞給秦東，「符所印，方為咒。我道門五決，法為，劍次之，丹行三，術第四，醫為末，為師藏私只傳了你醫決和術數之道，今rì將法訣傳授於你，也算為師對你的補償。」

「謝謝師尊。」秦東雙手接過，觸手的剎那間，他便感覺一道冰涼的寒意沿著他的手指向上遊走，穿過手臂胸口脖頸，直撲向腦海，緊接著秦東腦海靈台中傳來一陣眩暈感。數息間那種令人眩暈的昏迷感又突然消失，帶來的是對周圍一切的敏銳感知。此時的秦東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每一寸肌膚血液的流動，氣息的徘徊，甚至在他身後蕭舞恐懼，不甘，憤怒都能夠清晰感受到。

「不錯……不錯……不錯……」人未到聲先至，一陣美妙鈴音突然穿屋而來，「不愧是我道門之後。」

聲音由遠及近，變換的奇快，轉眼，一名身穿白衫道袍二十齣頭的女子便走進了屋內。在她身邊，站著一名十歲出頭，挽著髻的女道童。

「師姐！」洪老道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緩緩躬身行禮。

女道士白了一眼洪老道，「咱們這麼熟了，還這麼客氣。」

剎那間秦東眼睛都直了，一個看起來年過花甲的老人竟然對著一名似乎只有二十齣頭的女子叫師姐？秦東剎那間感覺世界都顛覆了。

那女道士看了一眼正在往門外走的蕭舞，輕聲笑道，「這小姑娘長的是挺水靈，只是我道門之後難道還缺女人嗎？」這聲音慵懶至極，讓聽聞的人都有一股渾身酥麻的感覺，「來，玲兒……以後你就跟在你師兄身邊照顧他好了。」

「是，師父。」那小道童輕輕躬身，緩緩走到秦東身側，似乎從此就成為他的影子一般。巴掌大的小－臉，落得一雙明亮的眸子，玲瓏小鼻下面紅唇粉嫩，讓那個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臉上的肌膚白如晨霜，吹彈可破。

秦東嘻嘻一笑，也不推辭，伸手握住玲兒盈盈一握的小手，「謝謝師姑。願您光彩照人，青net永駐。」緊接著他又對玲兒道，「以後跟著師兄，吃香的喝辣的，沒有人敢欺負你。」

走出屋外的蕭舞回頭看了一眼秦東，低聲怒罵道，「流氓。」

屋內沒有一人理會。

「這麼多弟子里，就你的徒弟小－嘴最甜了。」女道士微微一笑，剎那間媚－態橫生，「師姑出門著急，沒帶什麼好東西，這個沒名字的小鼎就送給你吧。」女道士手腕一翻，一個比巴掌大一些的青銅小鼎出現在她手上，「這小鼎沒什麼太大作用，簡單的鎮氣化煞，煉藥成丹還是可以的。」

「謝謝師姑。」秦東笑著接了過來，入手寒冷如冰，而整個小鼎周圍刻畫著秦東不認識的咒文。

「這個運用法門你也收著……」女道士塞給秦東一卷黃布包裹的書籍，隨後一臉笑意的望向洪老道。

「師姐，你送給我徒弟丹鼎，卻沒有給他丹火，又有什麼用？」

「不妨用心火煉藥嘍。」女道士笑著伸出手指，輕輕一點秦東的胸口，剎那間秦東便感覺渾身血液沸騰，燥熱難堪。

「你師姑所修乃是yīn陽和合雙修行丹之術，小心別著了她的道。」洪老道輕咳了一聲，秦東體內那股燥熱驟然退去。

「這不是丹鼎沒火嗎？」女道士白了洪老道一眼。

「這不就是逼我送給他丹火嗎？」洪老道苦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塊兩指寬，摺疊著的泛紅符咒，「這是為師有幸得到的白蓮真火，xìng子比較溫和，適合煉丹，今天就送給你了。」洪老道一手結印，另一手輕拋那符咒，只見轉瞬一道尺高的白sè火焰騰空而起，在洪老道手中盤旋三圈之後，飛入了秦東青銅鼎內。

秦東立刻睜大了眼睛，這麼多年來，師父洪老道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演示過什麼術法，這讓他早就以為師父年紀大了，看小人書太多，幻想聯翩，修行只不過是讓身體好些罷了。

沒想到，現在果真見到了術法的運用。

「這是御神的法門，凡人若沒有為師送你的黑檀木，至死都難以達到以神御法的境界。為師教你的蟄龍訣好好修行，你也有機會懂得。」

秦東瘋狂點頭。

「七師弟，既然是你點活的這個小鼎，不妨給它起個名字？」女道士莞爾道。

洪道士點點頭，，「就叫……」

「別別別……」秦東趕忙搖偷擺手，「師父肯定起『神木王鼎』這樣抄襲來的名字。」

似乎猜中了洪老道的心思，他立刻閉上了嘴巴。女道士看了一眼洪老道，揚起一陣銀鈴輕笑。

「還是師妹起吧。」秦東笑道，「它可是陪師妹一起來的……」頓了頓秦東嘿嘿補充道，「嫁妝。」

這句話惹得洪老道長吁短嘆，女道士煙嘴輕笑。

玲兒想了想，說道，「玲兒不知。」

「那就叫它不知鼎吧。」

玲兒有些疑惑的看著秦東。

秦東一手指著青銅鼎，佯裝生氣的對它說道，「你吱一聲啊！」

「你倒是吱一聲！」

「吱啊！」

秦東一攤手，無奈的對玲兒說，「你看，它不吱聲，就叫它不知鼎吧。」

剎那間響起玲兒歡快的輕笑聲。洪老道撇過頭去，不忍再看。女道士美波流轉暗自點頭，這樣的孩子不會虧待自己的徒弟的。

城隍廟院牆外傳來蕭舞一陣怒罵聲。原來隨她而來的五名保鏢，不知道什麼原因，全都昏倒在了路邊。

「多謝師姑。」秦東鬆開玲兒的手正sè道，說罷對著女道士深深一拜。

「不用謝我，你只要多對我家玲兒好些就成。」

秦東一怔，「師伯難道不只是教訓那蕭舞么？」秦東還以為，師姑只是想當著蕭舞的面把一個堪比她美麗，甚至比她還要漂亮的女孩推給自己，藉此羞辱蕭舞一番，卻沒想到師姑果真把玲兒交給自己。

「讓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陪著你，不好嗎？」女道士笑道，「難道你不喜歡玲兒？」

洪老道輕聲道，「你既要出師，以你的身子骨，有個人照顧你也是好的。」

玲兒也露出一副幾yù落淚的樣子，「是玲兒哪裡做的不好，惹師兄討厭了嗎？」

「哎呦……」秦東一把攬住玲兒的腰－肢，「瞧你說的，我可生怕師姑把你要回去。」

洪老道輕嘆一聲，「你無恥樣子頗有為師當年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