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洞土樓結束篇
看勸解無用,邊遠提高音量,對眾人說明現狀:「雖然大家暫且無事,但此刻我們仍然處於妖怪洞穴之中,不要掉以輕心。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洞穴,誰也不知道妖怪的同黨什麼時候會殺回來。」
聽聞此言,大家紛紛起身。邊遠和如鑒相視,目的達成,兩人轉身走去,眾人緊緊跟上。
妖洞里,大部分妖怪都死於中央大廳的爆炸,苟活下來的,基本都跑光了,只剩些許行動遲緩的傢伙。
一路上,如鑒帶頭,邊遠殿後。一行人雖遇見幾隻慌張的小妖,但都被如鑒用禪杖隨手殺掉,就像拍死幾隻蚊子一般容易,看著眾人是戰戰兢兢。
很快,兩人就帶領了眾人走出了洞口,這時已經天黑了,周圍響起的陣陣蟬叫蛙鳴。
邊遠看著他們蓬頭垢面,衣裳襤褸的樣子,心底泛起了一陣酸澀:這些人都在閻王殿走了一遭,撿回了一條小命,受不小的罪。
「大家快點離開回家去吧,路上小心,回家后好好休養。」邊遠對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以後不要再輕易被妖怪蠱惑,下次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如鑒雙手環在胸前,希望這些人可以收收色心,那雙令人琢磨不透桃花眼裡流轉著光彩。
眾人紛紛答應,感激涕零地道謝,沒想到還能活著離開洞穴,趕快三三兩兩的下山去了。
最後離開的是劉三,那個第一個被救的男人。這30歲的漢子俯身抱拳,對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邊遠沖他點了點頭,如鑒沒有表示,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著最後一個男人離開,邊遠開口:「這個洞樓該如何處理?」
「洞內妖氣濃郁,怨氣熏天,雖然此時沒有妖怪盤踞,但之後如果有普通村民誤入,就算不殞命,也必定萎靡不振、一蹶不起。留不得,一把火燒了甚好。」
「那你幫忙起一個靜音的結界吧,我來燒了它。」邊遠說著就從包袱里摸出一顆拳頭大小、黑漆漆的圓球,有一條白色引線像蚯蚓似的從球內延伸出來。
「是啥呀?」如鑒疑惑:這小子怎麼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是焦燃丸,混合燃鳥的糞便、焦樹汁液和火藥,還有七、八種易燃材料,平常製作的只有指甲蓋那麼大,這顆可不一樣,是我的嘔血之作。」邊遠神色里透露著一股小驕傲。
「這麼厲害,讓我開開眼。」如鑒將信將疑地撇了撇嘴,不過這小子確實總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邊遠點燃引線,振臂一揮,將焦燃丸高高地往洞內拋去,就如同一顆小石子墜入深水井,連漣漪都沒有泛起,一片寂靜。
「怎麼回事?啞炮嗎?」如鑒詢問邊遠,敢情聲響大、雨點小。
「噓!」邊遠不以為然,示意如鑒安靜點。
「轟隆!」巨大的轟鳴響徹洞穴,但由於邊遠和如鑒在月之鏡結界外,兩人只能看到陣陣熱浪,使空氣扭曲,洞頂石頭接連崩裂,搖搖欲墜。
隨之而來的滾滾濃煙里,時不時的有火舌騰空竄出,腳下的土地在劇烈地震動。
「嘭!」洞穴上方的山體驟然坍塌,剎那間轟然埋葬了整個妖洞,面前只剩下一堆粉塵繚繞的廢墟。
如鑒對邊遠豎起大拇指,砸吧了下嘴:有兩把刷子。
「走吧!」邊遠拍拍如鑒的後背,轉身走去。
一輪彎月斜掛在黑空中,兩人並肩走著,月光拉長了影子。
「能說說,你為啥會出現在妖窩裡呢?也不是被抓去的,還有那把短刀的來歷嗎?」不管是從妖洞裡邊遠的表現,還是手持那把不簡單的短刀來說,都不是一個普通鄉野少年可以辦到的。
邊遠低著眼,像似思慮著什麼,沉默不語。
「當然,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如鑒撓了撓頭,擺出招牌的邪魅笑容。
他自然對邊遠是十分感興趣的,因為他做到了師傅沒有做到的事情,但是人家如果不想說,硬逼也沒什麼意思。
「不,我會如實告訴你,但是這個故事會比較沉重。」
經歷了妖洞中的事情,邊遠心中對如鑒做出了判斷:
這和尚雖對妖怪殘忍了一些,而且他對那些被吸食陽氣的男人表現冷漠,估計是不屑他們被美色所誘惑的行為。但如鑒本性不壞,無論是從能力還是人品,他都是值得信任的。
「這把短刀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名為青乾,至於他是怎麼得到的,我也不清楚。」邊遠拿起短刀,刀身一閃過鋒利的涼意。
「我因尋找殺弟仇人,而輾轉至此妖洞遇見了你。我弟他.......」
邊遠將前因後果和盤托出,並且從如鑒在妖洞里所言,推斷出此事與妖王脫不了干係。
如鑒對邊遠的不幸遭遇深感痛心,小小年紀就遭此不幸。但他又何嘗不是為了給師傅報仇,尋找師兄,四處討伐妖怪,倒是也同命相連。
「這世道若放任妖魔肆意橫行,還不知道有多少像小欽一樣的孩子會慘遭毒手。無論是出於大義,還是私心,這條路我是走定了。」邊遠握緊了雙拳。
「既然我們方向大體相同,就結伴而行吧。我看你身體強健,幫貧僧挑挑行李也是不錯的。」如鑒看到邊遠蹙著的眉頭,嘴角噙一抹淺笑。
「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不得不先做。」如鑒突然嚴峻起來,一改嘻嘻哈哈的面容。
「但說無妨。」看著他這麼嚴肅,邊遠知道要開始說正事了。
「雖然你有些小聰明,在洞內也得到了一把不錯的妖刀。但你從未受過專門的訓練,缺乏實戰經驗,武力明顯不足。在今後復仇之路,很是致命。」如鑒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的關鍵。
邊遠其實也知道問題所在,與黑羽的戰鬥里單方面被虐,這樣下去別說給邊欽報仇,就算要行走亂世也是寸步難行。
他三步並一步邁到如鑒面前,雙手抱拳,謙虛地說:「請如鑒兄指教。」
「哈哈哈!不用這麼客氣,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容城,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如鑒豁然發出幾聲爽朗的笑聲,快步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