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憶前世
微風輕輕吹動,天空湛藍如一張水彩畫。藍藍的天過濾的沒有一絲雜色,楓葉在陽光的照耀下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的紗衣,一切是靜謐、美好、祥和的。
公元2012年碧湖別墅。
「白鳳,你又要去孤兒院看望孩子們嗎?」
李倩看著白鳳手上大包小包地提著,便已明白了白鳳的舉動,這樣的事對於李倩來說已是司空見慣了。
「倩,我先出去了,晚上就晚些回來,今天有任何邀約都推改日,不行就推了」。
「這……這不好吧,這對華誼公司和你都有影響」。倩一臉為難的勸說道。
「今天是小妮的生日,我必須去,再說了也說不定沒有事情的嘛」。
鳳故作輕鬆的說到,雖然她知道,自從出道成名以後,臨時邀約或安排事宜是常有的事,但今天還是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不想被破壞,而且小妮生日對她來說很重要。
「唉,好吧,希望不要來事……」。
倩也聳聳肩笑道,因為她作為她的經紀人,又是從小的同學,知道白鳳決定的事,從來很難改變,也就不多說了,也希望她能有一天屬於自己的輕鬆生活。
陽光孤兒院。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剛下了車,芷溪就聽到孤兒院里,小孩子們歡聲笑語地唱著歌兒。
這時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童音:「院長奶奶,白鳳姐姐什麼時候來啊,今天是小妮的生日,白鳳姐姐每年這時候都會來看小妮的」。
「小妮乖,你白鳳姐姐比較忙,現在應該在過來的路上了」。說話的是白鳳的師兄賀栩,也是和她一起救治、幫助小妮的人。
院長看了看時辰,白鳳也快來了,也一起安慰著小妮,他們都知道小妮從小就很依賴白鳳,特別喜歡黏著白鳳,只有白鳳來的時候她是最快樂的。
「哦」!
聽到白鳳還沒來,小妮失落地垂下頭,一如往常一樣沉默的不說話了,沒有了剛才的開心笑容。
白鳳聽到院子里的歡快聲停止了,奇怪的走到右邊保安室,保安阿泰見是白鳳,連忙微笑地向她打招呼,帶著她一同進去。
「曹院長,你好!」白鳳禮貌地像正在和孩子們說話的曹院長打了聲招呼。
「白鳳,你可來了,剛剛小妮還念著你什麼時候來呢」!曹院長看到白鳳來了一臉慈祥的微笑著。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一撲就上來了。
「白鳳姐姐……」小丫頭一把就抱著白鳳,高興地樂開了花。
「小妮這段時間乖不乖,有沒有聽院長奶奶的話呢」?白鳳也高興地抱著她,摸了摸小妮的頭。
「對不起,姐姐這段時間比較忙,今天才來看小妮」。白鳳心中愧疚道。
小妮搖了搖頭:「院長奶奶每次說你很忙,所以……但是白鳳姐姐每次小妮生日都會來,小妮很高興的」。小妮很乖巧懂事地說道。
這也是白鳳喜歡小妮的原因了,或許因為她的身世也或許因為在這個環境下成長,小妮比其他孩子更乖巧懂事,學習成績也異常優異。
白鳳先前有考慮把小妮接到身邊,但一來因為工作繁忙,二來她想,逆境更有助於孩子成長,也就讓小妮呆在這了。
而且院長也特別喜歡小妮,也不捨得讓小妮走,儘管如此白鳳還是時不時遣人送東西過來,每年資助孤兒院,請優秀教師輔導這些孩子,孩子們都特別喜歡白鳳。
小妮也從來不會因為和她的特殊關係而嬌縱,相反地,她很樂於幫助其他小朋友,幫她們講作業,主動做一些院子里的活兒,白鳳就特別喜歡這個幾年前機緣遇見的孩子了。
時光翻轉,記憶回到了三年前的一個黃昏。
落日樓頭,微陽漸漸地沉入了高聳的大樓,兩旁高樓旁中間一座天橋分割。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蹲坐在天橋,背倚靠著欄杆,左腿邊一個生了繡的鐵碗,零丁可見的大約十來塊的一元硬幣和紙幣。長期的營養不良,老人身體不好,身上多種疾病。
她唯一的求生之路就是身體好點的時候去當清潔工、撿破爛,身體不好的時候也要出去乞討,從不放過任何一天攢錢的機會,認識她的人,都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拼。
偌大的大城市,這樣一個弱小的老人卻有著強大的內心和毅力。
話說,那天白鳳和閨蜜李倩剛剛參加演出回來,途經萬和大廈就見到了這凄涼的一幕。
老人苦苦哀求的眼神,卻換來了路人冷漠的無視和鄙夷。
白鳳只聽得路人甲對路人乙說:「這社會總是騙子多,用別人的同情心來騙取財物不覺得無恥嗎,呸!」
老人此時嘴唇發白,無力地倚靠著欄杆,神色迷離。這時白鳳看到老人手心裡緊緊地握著一條紅色的絲帶,像似給小女孩的箍髮髻頭的繩一樣。
從遠處走過來的白鳳一直看著這一幕,也巧的是在老人要倒下的那一刻,幾步之遙,白鳳慌亂中扶住了老人,老人細微的氣息,氣若遊絲低低呢喃著,手心裡始終緊緊拽住紅頭繩,她緩緩地抬起手腕,眼神看著遠處,輕輕地笑著。
白鳳心急如焚,安慰老人什麼也別說,給她喝著水,替她把脈,由於她出門急,沒帶急救箱,就讓李倩給她的師兄賀栩打電話,告知目前情況。
他的師兄賀栩,比他大一歲,和她小學到大學一直是一所學校,因為白鳳跳級比賀栩多,所以她和賀栩成了同年級的。
賀栩也很優秀,也跳了幾次級,但是白鳳還是多跳了一級。畢業后賀栩憑藉優秀的成績和白鳳同樣進入了國家重點軍醫院—華林軍醫科大附屬醫院,現在也是血液科的一把手。
老人離開后,她按照老人提供的地址,在一處破舊的廢墟屋找到了她的孫女,讓她孫女去見老人最後一面。
她一直不能忘懷那天的情景,臨終前,老人不舍地掉下最後一滴眼淚,祈求白鳳讓她見孫女一面,但她深知自己即將油盡燈枯,可能等不了孫女來,便託付白鳳將紅頭繩交給孫女,老人說了最後一句話:「小妮,奶奶希望每年這個時候都給你扎辮子,紅頭繩的漂亮辮子,但奶奶恐怕……。」
語未畢,老人就永遠閉上了雙眼。
當白鳳終於讓她的孫女來見她最後一面時,她深深地記得那天,小妮失聲力竭地哭喊著:「奶奶,你不要不管小妮,小妮會很乖的……」。
小妮衣著破舊泛黃,她單薄的身子立於寒風中,她以為她的奶奶只是生病睡著了,她跪著磕頭祈求所有人救活她的奶奶,她哭喊著:「小妮,沒有爸爸媽媽了,不能再沒有奶奶。小妮以後吃少一點,一定會很乖,也努力幫奶奶撿破爛,我們多攢錢,小妮和奶奶一定可以把病都看好……」。
原來小妮從小就得了白血病,小妮奶奶為了給孫女看病,把小妮父母因為車禍留下賠償金都拿來給她看病,她還一人打好多份工,她自己也身患絕症卻只是選擇普通的藥物續命,她不捨得花大錢去手術,她辛苦攢下的錢,全部用來給小妮看病。
今天是小妮最難忘,也是最難過的日子,同樣也是她最難過的日子。
每年這個時候是小妮最脆弱的時候,所以,不管多忙,她都會陪著小妮,為她扎紅頭繩,陪她過生日,只希望愛,能讓這個無父無母無親人的孩子,漸漸地淡化記憶。
這些年在她和師兄賀栩的醫治下,小妮的病去年被治好了,現在的她,終於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不用天天去醫院,去吃藥了。
「白鳳姐姐,白鳳姐姐……吹蠟燭了」,一連串的畫面被小妮聲聲地叫喚聲拉了回來。
白鳳才猛然回過神來,小妮奇怪道:「白鳳姐姐,你怎麼哭了呀」。
賀栩也看到了白鳳,他瞭然,他只是默默地拿出紙巾溫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淚,滿眼的深情和寵溺,以及心疼。
因為他知道白鳳的父母是出車禍去世的,那年白鳳才九歲,那場車禍,她的父母用盡全力,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她,而自己卻死於車禍,後來她大學畢業她唯一的親人——華爺爺也去世了,她也成了無親無故的人。
白鳳,抹了抹眼角,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眼淚便像水一樣流泄了臉頰。
「沒事,小妮,姐姐那是剛剛眼睛進沙子了」。
她「呵呵」了一聲,掩飾了尷尬的表情。
「哦」!
小妮似懂非懂的應了聲,心裡想屋子裡有沙子嗎?
百草園,后花大廳。
一個簡潔、美麗、雅靜的大廳,這是白鳳三年前為小妮過生日時建造的,主要用來孤兒院舉辦各種娛樂性活動之用。
今晚,白鳳身著一身潔白似雪的碎花禮裙,外披一件粉紅色紗衣,手腕上戴著一個白玉鳳凰鐲。
這個白玉鳳凰翡翠手鐲,相傳是她祖上出了一位皇后,手鐲正是皇帝給他的皇后的定情信物,這中間還有一個很凄美的愛情故事呢。
白玉鳳凰手鐲,在月光下,晶瑩剔透,質感濃厚、華貴精美。美玉無瑕的翡翠,一隻火紅的鳳凰在自由地飛翔,伴隨著月光,泛著純純、溫潤的光澤。
大廳的台上是一架做工精美的上等古箏,這是幾年前白鳳建造百草園時,從古玩市場淘來的,平時只有她來了才用。
「今天很高興白鳳能來參加小妮的生日,不,應該說是感謝白鳳每年為小妮慶生,以及為孤兒院所做的一切,今年是小妮九周歲的生日,白鳳比往年更加用心,今晚特意舉辦了這個生日慶會,還準備了節目,我們真誠地感謝白鳳,並掌聲有請白鳳上台」。
院長一番懇切的話語落下,隨即台下掌聲一片。
「謝謝院長的一番言辭,其實今天應該我謝謝院長和孤兒院里的所有人,謝謝大家一直那麼照顧和疼小妮,從四年前我把小妮送到這裡來,其實還是愧對了。。。」
白鳳突然停下了語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想讓小妮重溫那個難過的往事,白鳳沒有再說下去了。
白鳳款款坐落,大方得體,手指滑過琴弦,輕輕地放在了琴弦上,手上的白玉鳳凰鐲,在燈光下顯得異常耀眼,閃著金黃色的光芒。
室內一片寧靜,琴音繚繞整個大廳,跳動的音符如一個個可愛的小精靈,綻放著天真的笑臉,或嬌俏漣漣,或清脆如溪,或凝滑如脂。時而柔和如冬日的陽光,溫暖平靜;時而像清涼徹骨溪水,深入心底,盪人肺腑。
寂靜暗夜,此時有聲若無聲,自有無底的力量漫向天際,徜徉其間,令人如痴如醉,如臨歡樂谷。
賀栩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女子,眼底無盡的柔情,他多麼想有一天她能接受他。他想走進她的心裡,這是他愛了多年的女子,所以他一直陪著她、支持和尊重她的任何決定,和她一起幫助小妮,他也是有私心的,因為這樣他有更多的機會和她接觸,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也變多了。
四年前他試探的問過她,什麼時候打算找個男朋友,然後結婚,她說她目前比較忙,而且要等小妮病好了她才願意考慮男朋友的事。
所以就算為了他的終生大事,他費盡心力也得看好小妮,終於就在去年,他和她研製出了治療白血病的藥物,把小妮的病治好了。
今年,他一直想找機會表白,但是每次她不是忙著拍戲、演出就是有重大手術等,他都沒有表白的機會,所以今晚是一個好機會,他打算今晚就向她表白,他連求婚戒指都準備好了。
歌罷,曲畢。台下的掌聲歡呼聲一片。
生日party如期地進行著,白鳳讓人帶來了特製的大蛋糕,全院的人圍坐在一起,小妮站在蛋糕的中間,院長和白鳳、賀栩分別在小妮左右兩邊,幾個人輕輕地將粉紅色的綢帶拆開,一個美麗精緻的蛋糕展現在我們的眼前。
突然燈畢,漂亮的音樂蠟燭燃起,頓時「嘩」地一下,音樂蠟燭的花瓣開了,圍在蛋糕四周的小截蠟燭都歡快地跳躍著一團小火苗,接著音樂蠟燭唱起了動聽的生日歌曲,大家也跟著大聲唱了起來,唱完后,小妮輕輕閉上了眼,默默地在心裡許下了願望。
最後,白鳳如變魔術一樣,從袖子里變出了一條紅絲帶。
就在白鳳要將紅絲帶系在小妮頭上,紮成分叉辮子的時候,白鳳手上的白玉翡翠鳳凰鐲,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比剛才在台上的光芒更加耀眼了。
白玉鳳凰鐲色澤綺麗,光芒絲絲纏繞,倏地,手鐲里的鳳凰羽化飛升和紅絲帶交織,閃出了金黃紅的火花,在白鳳身邊形成了一圈一圈地光環。
當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時,有一個人卻有意無意的勾起了一抹笑。
想起前世和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白鳳也是頗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