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學堂

「晚楓你要開學堂？」。

程柔一聲驚呼。

「晚楓你是不是瘋了？男子開學堂史無前例，那你是打算只供男子讀書還是男子女子都供？那你打算怎麼開？如何個開法？開到哪裡去？」。

程柔把問題一連串的丟了出來。

林晚楓又何嘗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知道開始會很難，但是他想試試，或許是她給了他勇氣吧。

他有一股強烈的慾望想要打破陳規衝出束縛，即使是知道這並不容易。

「我沒瘋，我是認真的，男子大多目不識丁，讀書不易，我想試試或許會有人來呢，若是你們有男兒了不想他們識字么？」。

程柔自然是想的，他的兒子倒是也不必識的什麼大體，但是肚子里也得有些墨水，讀那麼多書不是為了和別人去講道理，而是讓自己自省，讓自己的精神也能有一席庇佑之地。

福福雖然吃驚，但是確實舉雙手贊成。

「晚楓你一定可以的，你教我就教的很好，你看看你才教我多久我就可以自己一個人讀書寫字了，若是你開學堂我就做你的第一個學生」。

「你本就是我的第一個學生」。

程柔見林晚楓堅持自己的想法，他雖然想勸勸但是又哪裡那麼容易勸，不如索性就支持了。

「我也支持你，若是你在這區里開，我就把我兒子送來，免得在家裡幾個字都寫不明白還要氣我」。

最重要的是開哪裡。

福福問：「那晚楓打算開在哪裡啊？」。

林晚楓打算開在府區，府區這邊官宦人家多，富人也多，他的定位還是很清晰，家庭條件一般的人不可能讓男子讀書的，男子只能是家裡的勞動力。

「我打算在府區選個好地方，所以這次不會那麼快回去了，你們先回去吧」。

福福皺眉不贊同。

「那不行，我陪你，你一個人萬一遇到壞人了怎麼辦？」。

程柔捂著嘴巴笑。

「你當這裡是土匪窩呢，這治安好著，況且我也不是用來看的，若是晚楓在這便住府上安全的很」。

他在福福家呆的太久了，一開始是以夫子的名義，然而現在福福也不用再讓他教什麼，雖然現在依舊是管家的名義，但是福福家那個後院哪裡用得著管家，顯得他太多餘了，怕以後不免生出許多閑話來，到時候反而生出間隙來惹得那女人討厭。

也和福福離了心，恐怕到時連進妹和阿滿也會離自己而去。

其實這麼一想他朋友似乎還挺多的。

「那就有勞阿柔了」。

程柔甩了甩手十分大氣。

「不麻煩不麻煩，有什麼好麻煩的，你不正好做夫子么，先拿我家小兒開開手，我到時候再把我編的柳鞭傳承給你用，保准用的順手」。

程柔的小兒子在角落裡面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的好父親，默默的走開了。

他本來還想和父親分享好吃的呢，父親居然教人揍他。

又聊了會兒天，溫好過來了。

「福福，玩的怎麼樣？」。

福福起身挽著自己妻主的胳膊，略有撒嬌的意味。

「玩的挺好的，晚楓說要開學堂呢，不能和咱們一起回去了，妻主我能不能也留下來多玩兩天」。

溫好詫異的看了晚楓兩眼。

立即化為了笑意，這倒是很有意思。

「晚楓是打算在這區里開學堂？」。

林晚楓心裡砰砰砰的，又害怕溫好覺得自己會失敗不認同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特別在意溫好對他的看法。

「嗯，那麼長時間承蒙溫夫人收留」。

看來晚楓是下了鐵心思，溫好忍不住誇兩句。

「這想法當真好，那許多男子應當有福氣了，當今男夫子可是少之又少，晚楓肯定能做的很好，福福是晚楓的第一個學生，他就被教的很好，你一定會是一個好夫子」。

得了溫好的肯定，晚楓瞬間熱血沸騰，看溫好的眼裡似乎是冒著火。

「溫夫人放心，我定能做的很好，不過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溫夫人能否給我些建議」。

「你說」。

林晚楓鼓起了勇氣，想與她多說幾句話，說不定以後都沒機會了。

「我在想這學堂該開在什麼地方，又怎麼打出名頭去招收學生，男學堂不比女學堂辦了就定有人來」。

溫好知道林晚楓這事未必好做，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他。

「學堂的位置不宜喧鬧，但是也不宜偏遠，特別是不宜離學生太遠，男子不比女子若是出來上學來回必定需家裡小廝接送」。

程柔開口。

「我這府出去往裡走再往後兩條巷子，那有個好地方我覺得不錯，反正這一塊也都是官宦人家住的，大多都能接受男子讀些書，到時候我還能牽個線」。

溫好點點頭。

「程主君說的不錯，若是得空你可以去看看位置合適不合適」。

「在一個就是這名頭，不管用意如何，不能以男子攀比女子的名頭，這不合適，男子讀書他們得看父母的面，得讓父母覺得他們讀書是有好處的」。

程柔更通這些，當即就把答案說了出來。

「那就說男子讀書知禮能夠嫁入門楣更高的人家，讀書識字也是為了管家之才」。

程柔說的很對，因為高門大戶的男子幾乎都是能讀書識字的，若是讀書識字不會怎麼看賬本，如何管理後院的財政。

後院大的能有幾百人各種開支事項，還有打理妻家的財產，自己的財產嫁妝莊子鋪子什麼的那個不需要點才能。

若是把這些困於後宅的男子放出去那都個個能混的風生水起。

晚楓站起身朝著溫好深深一拜。

「多謝溫夫人，溫夫人一席話解了大惑」。

這大禮弄得溫好都不好意思了，她也不過就是搭了兩句話而已，也沒作別的什麼。

福福還在搖著妻主的手臂。

「妻主～福福也能讀書識字，福福想留下來幫晚楓，說不定我也能當夫子呢？」。

溫好不是不贊同他留下來，而是不放心。

程柔再次開口。

「溫夫人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福福弟弟的，到時候讓官差給你送回來都成，你放心一根頭髮絲都不少你的」。

溫好能怎麼辦，三個男人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她，她也只能幽怨的答應。

「行行行～那你就留下來，不過可別幫了倒忙，那我就自個兒回去了，你別想我」。

福福的心挺大，也沒聽出來妻主的話裡頭有哪裡不對。

「嗯～我送送你」。

她可真是謝謝自己這位小夫郎，這分開也要好幾天不見呢，怎麼就沒一點捨不得的意思。

程柔特地拉著晚楓在後邊遠遠看著沒跟上去。

「晚楓你聽聽溫夫人有多不樂意，那語氣還跟咱們泛酸呢，嘖嘖嘖嘖～」。

晚楓無言……

靜靜地看著溫好離去，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雖然本就是註定的事情。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程柔看著這笑意若有所思，不過最終什麼都沒說。

溫好說話有些陰陽怪氣。

「哎呀～我可真是命苦，一個人吃不好，睡不好，也沒人給我做飯吃，晚上也沒人給我暖被窩，也沒人給我說說話……」。

說的福福怪心虛的。

「妻主～又要不了多久，我和晚楓看好了地方就回來了，晚楓還要回來收拾東西呢，以後晚楓走了我就又少了一個人說話了」。

福福眉眼間都是失落。

看著這樣子溫好又忍不住心軟。

「若是你喜歡這，明年咱們也搬到這裡來如何？」。

「啊？」。

福福立馬搖了搖頭，這肯定是不行的，溫氏絕味不可能離了妻主，溫家村也不可能離了妻主，鎮子上的爹娘更不可能離妻主這麼遠。

府區雖好可是不適合她們一家子。

「不要，妻主咱們現在住的地方挺好的，離公公婆婆也近，妻主還能時不時地回去看看奶奶，離咱們的產業也近是不是？」。

溫好摸了摸福福的頭，笑笑沒說什麼。

從懷裡拿了幾張銀票給福福。

「說不定就有要用錢的地方，你拿著，別委屈了自己知道么」。

若是以前福福肯定不敢收的，但是現在嘛收的十分利索都沒看就踹自己兜里了。

「妻主最好了，福福都知道的，福福就是想留下來多陪陪晚楓，他一個人這裡又陌生，雖然晚楓從來不說可是我知道他心裡也會難受的」。

她的夫郎真是善解人意。

溫好還是萬分不舍的上了馬車先回去了，等溫氏絕味的那兩個管事出師了那她便不用每天寸步不離，到時候溫貓也能調回自己身邊。

福福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關心錢的事情。

「晚楓你有多少錢，租地盤和桌椅還有筆墨紙硯樣樣都要錢，你錢夠嗎？」。

晚楓也不瞞著交了自己的老底。

「我身上總共有不到四百兩，租地方應該是夠了」。

這府區不比別的地方，租地方自然是要貴很多，桌椅那些東西置辦也不便宜，不過溫榮的錢他還沒來得及還，所以這錢應該也是勉強夠的。

「那就好，不夠我就給晚楓投資」。

說完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的荷包。

這小富公的樣子深深地打擊到了兩位。

不過福福可也是憑自己的本事拿錢，妻主說了糕點搗鼓出來有他一半功勞，所以妻主都給一成利給自己，雖然暫時妻主窮還欠著他的。

但是他自己也是有不少的體己。

溫好走後程柔立即就帶著晚楓和福福去了他所說的那塊地。

那本來是個武館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不開了，家裡都改去做了別的行當，那地就空下來了，還貼著出租的告示呢。

三人走進去，裡面有一老太婆踉踉蹌蹌的走出來。

可能因為耳背自己的話也聽不清，所以聲音特別大說話都靠吼。

「你們是來租屋子的嗎？」。

差點沒把他們三人的耳朵震聾。

晚楓站了出來，微微屈身。

「是的，我們想租您這地方」。

可是聲音太小，那老婆根本就聽不清。

「什麼？說大聲點？」。

林晚楓再次重複了一遍。

雖然嗓音提高了不少，但是明顯作用不大。

「什麼？年紀輕輕就不能多吃兩碗飯嗎？老婆子耳朵背」。

福福拉了拉晚楓。

「晚楓我來把，我飯吃的多」。

走到老婆子的耳朵旁邊。

深吸一口氣。

氣沉丹田。

「我～們～要～租～你～這～屋～子～」。

這聲音隔著三條街都聽到了，嚇得那老婆子都差點沒摔著。

「你這年紀輕輕的郎君是不是飯吃多了，那麼大聲做什麼」。

福福……

「我這可是好地方，裡面屋子大寬敞的很，後面還有一排排的屋子可以住人，也不漏雨，租金便宜，一年只要一百兩銀子，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我老婆子得繼續住裡面」。

晚楓：「這裡不錯，能不能還便宜些呢，我們打算在這裡開個學堂」。

福福扯著嗓子在這老婆婆的耳朵邊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晚楓說的話。

他嗓子都要吼冒煙了。

不過這老婆子不肯讓價。

最後福福實在是喊不動了。

「晚楓～我不行了，你趕緊定下吧」。

最後還是簽了下來，雖然沒講價講下去，不過多了兩打雜的和守門的，那是這老太太的孫女。

若是有人來鬧事可以使喚她們，不過也不能白使喚，那老太太也想晚楓能教她孫女學兩句知乎著也～

總之是定下來了。

這不過一個時辰的事情，福福就變成了鴨子叫。

程柔笑的頗為開心。

「晚楓你可要好好的彌補彌補福福，多虧了他呢，不然這事還真不一定成」。

晚楓心裡自然記得福福為他做過的所有的事情，他都記得，大恩無以為報。

「福福若是你們以後有孩子了，若是願意送過來我這裡我定會日日帶在身邊悉心教導」。

福福當即就想到了晚楓打自己手心的事情，現在都還覺得火辣辣的疼。

「我先替我以後的孩子謝謝你，想必她們肯定也會很開心的」。

她們肯定也沒想到人沒到師先來，以後肯定得哭鼻子。

不過別怪他做父親的狠心，誰叫晚楓那麼厲害呢，跟著晚楓他最放心了。

「我希望以後女孩子像妻主，男孩子像晚楓，最好了」。

程柔覺得福福的想法相當的危險。

晚楓聽到也是愣了許久。

最後笑到。

「不可胡說！若是男子七分向你三分向溫夫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