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瘋婆子

有了程柔的助力晚楓學堂的事情很快就操辦起來了。

書堂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楓葉堂，因為院子當中有一顆十分大的老楓樹，若是等到秋天了，紅色楓葉噗噗落下肯定很好看。

「那我們再把桌椅買來就齊全了」。

三人又一齊去到了賣桌椅的地方。

要了三十套桌椅，那木工店的多嘴問了幾句。

「不知幾位郎君要這麼多的矮桌矮椅做什麼？莫非是家裡開學堂的？」。

晚楓輕輕應了聲。

「嗯，男子學堂」。

木工店的學徒聞言訕訕笑了兩聲。

「那這生意可難做了，先祝您生意興隆」。

心裡有看法歸一碼事，可是這生意還是得做的，這個可是大單子，要是涼了的話師傅非削了他不可。

三人哪裡還有不明了的，這兩日來只要一說出去難免要聽到幾句不好聽的話，不過福福還是儘力的安慰晚楓。

「晚楓你別放在心上，等你做起來了她們就沒話說了，妻主說了堵住別人嘴巴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出事實說話」。

晚楓沒有吧這些人的話放在心上，他不可能因為別人的幾句風涼話就放棄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成事不容易，可是失敗卻是再簡單不過了。

晚楓還謝過了這學徒。

「那就麻煩了，到時候請幫我送到正一巷子的楓葉堂去」。

那學徒也是手腳利落的，說話間手也沒閑著，再給凳子上木釘，結構巧妙，這簡簡單單的凳子也包含了大學問，果然每一行都是博大精深。

「好嘞，三十套沒那麼快，七天後給您送來，到時候交剩下的錢和貨，還請您到時候一定留人在家守著」。

幾人又來到了賣文房四寶的地方，晚楓自然是需要一套的，不過又買了整整十刀紙，一刀兩百張，整整一千張呢。

「晚楓你買那麼多的只做什麼？」。

林晚楓自然是要抄書，不過不是為了賣，書很貴，就算是字數不多的啟蒙書也很貴，所以他就只是一樣買了一本打算抄書，若是真的有沒錢的男子願意來讀書呢，不能書都沒有。

陳柔想著自己不如做好事，捐幾本給晚楓算了可是卻被福福搶了先話。

「我來幫你一起抄」。

程柔轉念一想，自己兒子不是每日閑得慌嗎，他苦口婆心讓他多讀點數還不願意，不如讓他去抄算了。

「你把那本三字經給我，我讓我兒子給你抄個幾十本」。

程柔兒子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這一路逛得十分開心，福福晚楓兩人別人不認識。

可是程柔沒人不認識就算是不認識這後面還跟了兩官差呢，沒哪個不長眼的回來找事情。

可是俗話說得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程柔正帶著三人回後院呢就大老遠的聽到了罵聲。

「青天白日程柔那懶人呢，半天沒見到人，家裡家務事不做，我這個婆婆也不知道孝順

真是瞎了眼程家才娶了這麼個人」。

聽得程柔面上青一陣白一陣，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可現在自己的好友還在，見到了這一出還真是讓他無地自容。

「不好意思晚楓福福，見笑了，這是我婆婆。平日里不大好相與」。

這哪裡是不好相與簡直是不給人面子。

程柔本想領著兩人悄悄進去先把晚楓和福福安置妥善了再去找自己婆婆，沒想到一進去就直接被逮著了。

那婆婆相由心生，長的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那種，菱形臉三角眼，錐子一樣的身材，一看見程柔就從旁邊樹上折了一根枝條要過來打人。

就算是有客人在也沒打算給程柔一點面子。

「我今天打死你個好吃懶做的，一天天就知道去外邊勾搭人」。

這年頭孝字當頭，程柔還就只能忍著，可福福不能忍。

直接一把過去，搶過了這老女人手裡的樹枝，立馬把人摁住不能動了。

「阿柔，你府邸怎麼會有犯了瘋病如此厲害的人，這種病很厲害的，要早點送去治，我聽我妻主說也是能治得好的，癥狀輕的，只要在全身上下扎滿針就行了，不過看這老婆婆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得給腦袋開個瓢才行」。

程柔知道這是福福在給自己報仇呢，假裝嘴巴張的的大大的反應不過來，晚楓也上前。

「我也聽說過，好像是把腦袋打個洞，從裡面剪一條什麼東西出來，然後縫上就好多了，就是副作用極大，會容易讓人變得痴傻不能自理，不過也總比這樣的好」。

「阿柔你說是不是？」。

程柔立馬驚慌失措。

「哎呀！福福你幹什麼，這是我婆婆，只是脾氣率真了點，不是瘋婆子」。

福福立馬鬆手。

「不是？我看分明是，要治治試試？」。

你老婆子立馬就清醒了，力氣比她大還要給她腦袋瓜開瓢，她可不能瘋，腦袋瓜開瓢多疼。

程柔就知道這老太婆又是裝瘋想著趁機欺負他呢，他又不能拿一個瘋子怎樣，也不能傳出去讓妻主沒了臉，所以每回只能忍著。

「我婆婆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我也不懂是怎麼回事，回頭再不正常了我和妻主說說去，妻主定會上心的」。

這老婆子看程柔向來不順眼，本來她打算給女兒多張羅幾房侍君的，結果都被拒絕了，還她答應鳥友的事情沒了影，她還不小心把別人送她的鳥給養死了，還也還不回去，都沒臉出去混，可不怪這個程柔。

還一個不順眼是本來想給自己張羅幾房侍君，反正她那老頭子早死了，結果他死活不給自己操辦，還說自己為老不尊，還攛掇自己女兒也不待見自己。

這可不就是為老不尊么。

最主要的是家裡的錢都在程柔的手上管著，每月才給她二兩銀子養老，二兩銀子夠幹嘛，二兩銀子連一隻好鳥都買不到，更別說給外頭的姘頭賣件好看的衣服了，害的她在外邊的姘頭都和別人跑了。

可惜家裡每一個人向著她，她就只能時常裝瘋和程柔撒氣，反正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福福看著程柔的婆婆又想到了自家的婆婆公公，還有奶奶對他當真是不錯的，雖然以前對他也不好，那不是沒糧食自己家裡人都顧不上了么，那也是沒辦法所以他不怨。

但是現在都對他特別好，公公婆婆也從來不管他和妻主的事情，只是時不時的問問他們吃的好不好，喝的好不好。

「你個懶夫，娶了你都是到八輩子霉了，都不知道孝敬婆婆，看著婆婆都快要餓死了還無動於衷」。

這意思是手裡沒錢花了唄。

程柔皺著眉頭，語氣恭敬。

「婆婆您吃穿家裡都不缺，哪裡有需要花錢的地方，況且我前幾日才給了您月銀呢，這家裡到處都要花錢，您女兒的銀子也不是地上撿的啊」。

要是聽得進去理就不會那麼鬧了。

「我才不信我女兒那麼大的官哪裡只會給老娘二兩銀子一個月，就是你偷偷的私藏了」。

其實本來應當是二十兩的，但是一有錢婆婆就出去喝花酒，就算是預算夠他也不願意給。

不過這幾天朋友在這他不想糾纏的太難看，從兜里有掏出了二兩銀子給婆婆。

「給您拿去，可以吃喝不能嫖賭，您就算是不為自己想想也為妻主想想，這些年妻主多不容易」。

這老太婆得了錢態度立馬就好多了。

「你早些給錢不就完了么，你放心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偷著去不會給我女兒拖後腿的」。

走後程柔深深地嘆了口氣。

「真是見笑了，婆婆她不是個什麼壞人，就是要錢要的有些沒底線」。

福福剛剛看到那老太婆要折樹枝打阿柔差點把他嚇著了。

「我剛剛也是一時著急」。

程柔剛剛可開心了，終於小小的教訓了一下婆婆。

「沒事，若是我不願意早就阻止了，哪裡會就這麼像個獃頭鵝似的看著」。

「不過我婆婆著實讓我和妻主都頭疼，拿她沒辦法」。

福福倒是想到了一條妙招。

「我妻主說，人事多大多都是因為閑得慌，要不你找點事情給你婆婆做做？」。

程柔秉持著懷疑的態度。

「這能行嗎？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

「阿柔，你就投其所好唄，讓你婆婆忙起來，忙的開心沒時間找茬，最好她還能自己賺錢」。

這話不無道理，她婆婆倒是愛極了養鳥，就是技術不大好，經常把鳥養死。

「那你說我讓我婆婆養鴿子成不成，鴿子和雞差不多的養，我婆婆應當養不死，養著還能賣錢，賣了錢她自己拿去花，也省的老鬧他」。

晚楓覺得還是有些風險。

「不如家裡請個專門養鳥的，先帶老夫人些日子，等她自己摸索透了再由著她」。

程柔可算是看到點希望了，若是真能讓婆婆消停那可真是太划算了。

「那我有機會和妻主說說，再和婆婆商量商量去」。

程柔覺得自己之前還真是小看了福福幾分，沒想到不僅僅有勇有謀損招還挺多的。

「福福，雖然你不知書達理，也不十分聰慧，但是損招還是挺多的」。

福福聽著怎麼不像是誇他呢。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招男學生，這男學生可不好招需要一家一家上門去找。

福福雙手捧著自己的臉，一頭頭髮有些凌亂。

「那咱們真的要一家家上門去問？那得問到什麼時候去啊」。

這事程柔擅長，一個個去那麼麻煩，那麼辦個什麼宴會，發張請柬去把人都請過來不就得了么。

「不用！那麼一趟趟的跑不得把腿都給跑斷，先拿我兒子開開刀放放血，讓我兒子去讀書，然後我把那些個主君全邀過來參加我兒子的開學宴，不過成不成還得看你們的表現」。

程柔的兒子本想給自己的父親看看自己新糊的紙鳶，聽到他的好父親要拿他開刀放血又是一臉陰沉的要默默走開。

不過這一次沒有走成，而是直接被他爹揪過來了。

「給你們看看，我兒子，還行吧也不是很醜就是貪玩了點，不過還小我也沒怎麼管他」。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程柔的兒子，早些時候就聽說程柔有個兒子，想要見見，不過程柔說大可不必，他家兒子私底下皮，但是性格沉悶也不願意見生人。

福福一見喜歡的很，當即就從兜里掏出好東西來了，這是他最近搗鼓出來的東西。

用油紙一小顆一小顆包著的，福福剝開一個來塞在程柔兒子的嘴裡。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還想不想吃？」。

程柔兒子程雪，眼睛和兔子似的，這糖一股子奶味，裡邊還有花生，又香又脆又甜。

他吃過許多零嘴，這是最好吃的。

「好吃」。

福福特別的大方，直接把自己兜里的糖都給程雪了。

「好吃就多吃點，我也覺得好吃，以後要好好學習，好好讀書，還會有許多糖吃的」。

程雪現在想把糖還回去他還來得及嗎。

程柔對自己的兒子一點也不溫柔，直接後腦勺一個巴掌上去。

「快那個是你的夫子，好好拜拜，過幾日你就去讀書了，別給你老爹丟臉」。

程雪打量了幾眼晚楓，生的真是好看，指不定就是來勾引娘的。

「他要在咱們家裡教我？我不同意」。

話音剛落，程柔氣的又給了程雪後腦勺一巴掌。

「夫子開學堂，男子學堂，到時候送你過去」。

福福覺得程柔向來都是人如其名的，溫柔大方，賢惠知理，沒想到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卻是為父則鋼。

福福把程雪往自己身後拉了拉，免得這小腦袋瓜子再次慘遭毒手。

程雪對於這個給自己糖吃好保護自己的人十分有好感，可比自己爹溫柔多了。

只可惜護崽失敗，直接被程柔拎了出來。

「過幾日要給你辦開學宴，你給我裝也得裝的像點，大家公子知書達理聽到沒？裝都裝不好就不是幾遍抄書的事情了，我叫你吃竹筍炒肉。

程雪不滿。

「爹男子無才便是德，你折騰那麼多做什麼，到時候我還不是要嫁人，不如好好讓我在家玩幾年」。

程柔眼看著就要在暴走的邊緣了，還好被福福攔住。

「阿柔，別激動，教育小孩要一步一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