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宴席
福福耐心的蹲下來,扶著程雪的肩膀苦口婆心的教導。
「小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你父親都是為了你好,男子無才便是德都得胡話,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都應該學更多的東西,學習永無止境,學習使人進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是妻主掛在嘴邊教育他的話,如今他已經能夠拿出來用的十分順溜了。
看著程雪若有所思認真思考的樣子,福福內心欣慰,阿柔教育孩子的手段實在是嚴苛了些,小孩子慢慢引導總會好的。
程雪明白為什麼這個小叔要給他糖吃了,都是和爹爹一夥兒的人,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肯定也不是真心要給他糖吃的,是為了和爹爹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程雪想明白之後,便立即對福福的態度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抬起腳就狠狠地踩了一腳福福的腳背。
「哼!你也是和我爹一起來打我的,都是我爹的狐朋狗友」。
這一腳是相當的疼,福福差點就原地嗷嗷嗷了,但是怕有失妻主的體面。
只是默默的退到了一邊,把主場讓給了阿柔。
「阿柔,你來吧,我錯了我不該插手的」。
阿柔直接揪起程雪的耳朵,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了一根竹條子,往身上就是招呼。
揍的程雪嗷嗷大叫。
「救命啊~娘救命啊~爹要殺了我~要死人了~」。
這都是什麼糟心事,她怎麼就生出來了這麼個兒子。
衣服穿的算厚,打的不重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福福的腳背可疼著。
偷偷的走到程雪的身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腳下去。
「啊!你混蛋!你以大欺小,你不要臉」。
福福臉不紅心不跳。
「你哪裡看到我欺負你了,我剛剛是沒看到不小心的,你小小年紀就這幅語氣小心以後吃大虧的」。
晚楓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等鬧夠了突然站出來,從程柔手裡接過鞭子。
「記得每個月二十兩銀子學費」。
說完之後就直接朝著程雪的腳脖子抽了一竹鞭子,腳脖子是真的漏出來了,抽一下是真的實打實的疼。
程雪這回不嗷嗷叫了,直接哭了。
一下子躲到了自己爹爹的後面。
「爹他們都欺負我,你還不幫幫我」。
程柔有些心疼,可自己這兒子性格實在是太跳脫了,若是個女兒她都沒那麼操心,可他是個兒子啊,這性格若是放出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以後怎麼找好人家。
狠狠心直接冷臉下來。
「躲什麼躲,打的好,叫你不聽話還頂嘴,以後那位就是你夫子,若是不聽話打死你都活該」。
程雪對自己爹太失望了,直接推了一把自己爹,險些沒把陳柔給推倒在地。
「你是個壞爹爹,你向著別人都不向著我」。
程雪是吼著的,推完了人就要跑,自己娘就在不遠的地方。
娘對他最好了,這世界上只有娘是最疼他的。
程區本來是好心情的,但是一過來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差點把阿柔推倒在地。
那可是他爹,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在家任性嬌氣了些,沒想到如此大逆不道,也黑了臉。
程雪想過去抱自己娘,卻直接被給了一巴掌,這一巴掌不輕,馬上臉上有了個巴掌印,臉都腫起來了。
嚇得程柔一下子沒有了動靜。
妻主對自己兒子可謂是千嬌萬寵,平日里沒有什麼不滿足的,甚至是他管教兒子的時候還要防著妻主出手,沒想到今日卻發了那麼大的火。
現在教育孩子變成了人家的家務事,福福覺得有些尷尬,他剛剛好像太囂張了,不會因此破壞程區和妻主之間的關係把。
晚楓倒是一臉淡然,這竹鞭依舊拿的坦蕩,甚至是有些嫌棄程區的出現,他教育的話還沒說完呢。
程雪一時間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娘,有種信仰崩塌的感覺,頓時心裡冒出來無數的委屈。
可是還不等說出來就被程區堵住了嘴。
程區直徑走向了晚楓的面前,福福精神高度緊張好害怕程區會對晚楓動手,畢竟晚楓是真打了人家兒子。
可是都錯了,程區對著晚楓行了一個大禮,是一般男子都承受不起的禮。
「林公子聽聞你要開學堂,我這頑兒就託付給你了,您那地方我聽說過,可以留學生住下,那以後他便做您的內院學生,任憑打罵我們絕無一句話,只求您應他走條正確的路,以後絕不能成為一個目無尊長,大不孝之人」。
晚楓波瀾不驚,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
也不卑不亢的回禮。
「那請三日後將人送來,需換洗衣物和筆墨紙硯,其餘一應不用帶,小廝也不用,不過大人若是能挪得出人來,那便派兩個人鎮守學堂以防不軌之人騷擾學生」。
林夫子教的都是男學生,那麼多男子聚集在一處難免會有些不長眼的來找麻煩,這事不難,不過他動動嘴的事情。
「好,白日兩個,晚上四個,會派人守著你那楓葉堂,不過望夫子嚴厲些,我這兒子實在是頑劣,不求學進去多少,能明白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就好」。
林晚楓看得出程區是真的被氣到了,否則也不會如此狠絕。
有了程區的助力,這楓葉堂的事情就又簡單了許多,程柔辦事很快,第二日就寫好請帖發出去了。
府區大人夫郎的號召能力也不是鬧著玩的,第三日都時候後院裡頭賓朋滿座,一個個的貴氣主君提著禮物過來。
迎面而來的是賀家主君。
「程主君聽說你把你兒子送學堂啦~男子上學堂可真是頭一回見啊,莫不是有什麼說法?」。
程柔穿的端莊得體,親熱的挽著賀主君的手把人往裡頭帶。
「哪有什麼說法,這不是還有幾年就及笄了么,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插花弄茶這些總要通,特別是還有當家這一塊,以後才上得檯面好找婆家」。
那賀家主君也有兩個兒子,倒是性格文靜,就是太膽小了些,每日最大的愛好就是窩在房間里裡頭繡花,如今眼看著兩個都快及笄了他這個做爹的也擔心。
不是自家兒子拿不出手,而是這性格也是彆扭了些,除了一手好的綉工沒別的,可他們這種人嫁兒子又不是嫁到那種還需要兒子綉帕子賺錢補貼家用的人家去,需要的是拿的上檯面的活兒。
最好是將來能給婆家在宴席上有面子的。
賀主君悄悄地湊到程柔耳朵邊打聽著。
「那你請的什麼夫子?哪裡請的?我家兒子不是及笄就要說人家了么,可著急壞我了,你給我透透眼唄,改明我私底下多送雪哥兒幾套文房墨寶」。
程柔眯著眼,手在兩人眼前揮了揮。
「這有什麼好透的,這夫子是我義弟,他開了個學堂,我兒子太皮了所以就送過去了,我那義弟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可惜家裡人出了點事一個沒留否則的話那都是人人搶著要的男子,不過我義弟沒娘家無心想嫁人的事情,索性就在這開了個男子學堂」。
本來心中還有疑慮,一聽是陳柔的義弟立馬覺得靠譜了,程柔都敢直接把自己兒子送過去他有什麼不敢的。
「那你那義弟還收學生不?讓我家那兩也過去學學,我都怕他們兩年紀輕輕窩在房間裡面綉壞了眼睛」。
目的達成,這已經是程柔今天勾搭成功的第五個人了,不得不說這能力相當的彪悍。
還有許多人家的主君也在觀望當中,不過也有的嗤之以鼻,覺得這些東西都是花里胡哨嘩眾取寵的。
還有的只是靜靜地觀望,因為家中專門給自己的孩子請了男夫子教東西。
男夫子少但是不是沒有,只是大張旗鼓開學堂的目前有所耳聞的只有晚楓一人而已。
還有的吃宴席吃到最後非得找點事情的也不是沒有。
收尾的時候十分華貴且高調的中年男人突然發聲。
「聽說這林夫子一身本事相當的了得,不知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不如當眾給我們展示展示也好讓大家看看熱鬧熱鬧」。
程柔都臉色冷了幾分,他不大待見這柳主君,只不過有些小錢又住得近家裡又有不少的兒子,想著邀請來說不定就能給晚楓拉幾個學生,沒想到吃的好好的突然在這裡搞事情。
晚楓能展示么?展示了就是和供人取樂的技人,若是不展示有不免讓人覺得林公子未必有真本事。
但是來者是客總不能將人趕出去。
只得走過去熱者臉勸幾句。
「柳主君,今日宴會林夫子開心也喝的多了些,場合也不合適,改日大家再聚的時候定讓大家看看林夫子的本事」。
那隻這人並不買賬,或許是腦子有坑,看見連府區大人的主君都如此討好自己,更加有了幾分顏色,他就得讓各家主君都看看他,混個熟臉。
只是也不動腦子想想熟臉也分好壞。
「這有什麼,畫本子里還有武松喝醉打老虎,還有醉拳呢,喝醉了應當更厲害才是,若是厲害我就也丟幾個錢讓我兒子去玩幾日」。
這話一出來把私底下和程柔已經說好了的人都得罪了個遍。
什麼叫做隨便丟幾個錢玩玩,這話不過腦子么?這不就是侮辱人嗎?
另外幾個主君就沒程柔這麼給面子了,直接就懟上去。
「這是柳家那賣什麼果子的主君吧,你說的這麼隨意想必是自己也有什麼才藝,不如您展示展示給我們看看,也讓我們開開眼,給您鼓鼓掌?」。
或許真是腦子不好使,真沒聽出來自己被擠兌了,而是滿口答應下來。
「要不我和林夫子比試比試?我肯定比他厲害」。
這下有不少的人,又變成想嗑瓜子看熱鬧的心態。
可惜林晚楓不給這個機會。
直接走過來,彎腰卻不弓脊,幅度極小算是行禮。
「不必比試,在下認輸柳主君贏了,柳主君擅長之事林某並不擅長,輸的心服口服」。
這叫做殺人不見血。
就比如你得罪了一人,那人沖著你撒潑打滾,謾罵不止,而你只是微微笑一笑禮貌性的說句對不起冒犯了。
在所有人眼裡微微一笑不計較的那個人,肯定是大度的,風度翩翩,保持平和的態度就無形當中把自己拉高了幾個階層。
那柳主君顯然也沒想到他會不戰而贏,更加沾沾自喜。
「大家看到了吧,也不過如此」。
就這麼一句話讓晚楓功成名退,又有在一旁觀望的幾人決定把自家的兒子送過去,若是能學得幾分,那尋婆家很是有助益。
晚楓退居到幕後,不一會兒就有的心急的主君自己悄摸的過來探探口風。
「林夫子,不知您這還收不收學生,我家有三個孩子,不知您那名額還夠不夠,錢不是問題,就是得勞煩您多費點心」。
晚楓和程柔早就料到了,這是個漏子特地給人進來的。
桌面上有茶具,晚楓一邊不急不緩的說著,一邊慢慢的泡茶,茶藝俱佳,一舉一動都貴氣典雅,別的不說,在茶藝擺上去絕對拿得出手。
這兒子送過去靠譜。
一個走了之後,福福趕緊的把茶具端走,拿來各種花和花瓶,還有剪刀什麼的。
那人走出去一臉的喜氣洋洋。
「剛剛我碰巧看到林夫子在泡茶,這茶藝可當真是好」。
不一會兒果然有有人悄摸著進來了。
「林夫子,我家有兩孩子,雖然還小,但是我也想趁早送過來學學反正也沒壞處,您看您這還收人嗎?」。
流程照舊,只不過晚楓手裡的茶具換成了花。
插在花瓶當中當真好看,這些花都常見,可組合在一起就是好看,怎麼形容呢……反正就是一看就是高大上。
這位主君形容不出來,但是下定了決心,把自己兒子送過來也學學,不求學的多好能形容的出來這是什麼就夠了。
這位主君也得到了相當滿意的答覆滿面春風的走了出來。
「我聽說林夫子的花藝無人能及,若是有機會將我家那幾個不掙氣的兒子送去學學就好了」。
屋子當中福福趕緊的把這些花花草草收進去。
拿出了一摞摞賬本和算盤珠子,打的嘎嘎響。
那人是個商家的主君,就假裝路過瞟了一眼,林夫子這大算盤的手法可當真是滾瓜爛熟,他家兒子以後可是得抓財政大權的,他沒那麼多時間教,送過來學學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