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狹路重逢
imc藍峰灣分部。
嘟——嘟——嘟——
警報聲在營區回蕩著。
「怎麼回事?」
「報告段sir,有人闖進了機密文件保管室!」
「緊急通知,抓住那個人,我要活的。」段越拍案而起套上防彈背心抓起桌肚裡的麻醉槍,飛快地向著警報發出的地方走去。
此時,機密文件保管室外已經為了不少官兵,其中近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剛入伍沒多久的新兵,至於這些新兵在這裡,到真不是因為有多大無畏。主要是因為住的地方離這裡近,而段越的圍堵命令傳達的也快。僅此而已。
而被他們圍堵在機密文件保管室門口的是一個身穿酒紅色緊身衣的女人。她左手捏著一個牛皮紙文件口袋,右手扣著一把黑色的最新型的女士手槍——ns-4便攜,紅褐色的長發在腦後高高地梳成一個幹練的馬尾,如海藻一樣彎曲柔順。皮膚在夜色中的燈光下閃出些許冷光來。
「不管你是誰,奉勸你趕緊放下文件和武器,投降吧,你已經被包圍了。」有人喊話到。
「哦?是嗎?」女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東西一樣,眼睛笑的彎成一彎月牙,只是那笑意並未到達眼底,「我倒是覺得,要是你們現在讓開放我走,我到可以心情好的放過你們,不然要是打起架來,嘖嘖,吃虧的可能是你們喲。」
「少和她廢話,動手!」不知是誰這樣喊了一句,從人群里有一個人端著手槍扣動了扳機。
「不自量力。」女人唇角冷冷的勾起,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她忽然動了,一把拽過離她最近的人擋在自己面前,抬起那人的手扣動了板機。
先後兩聲槍響。女人射出的子彈精準的斃了向她射擊的人,而那個人的子彈則正中她面前那人的心臟。
縱使是訓練有素,但是這些人幾乎都是頭一次這樣無比真切的面臨著死亡的威脅,一時間不免地慌了陣腳。「你,你卑鄙!」
「我說過,放我走,什麼都好說,你們自己不聽話的,怪不得姐姐我。」女人趁著人群慌亂,飛快地踹倒幾個看上去瘦弱些的士兵,為自己打開一條通路,跳到了走廊的廊窗窗台上,回過頭來,滿臉的桀驁不馴,「imc?就這?」
「對,就這。不過,你聽說過反派死於話多嗎?」段越冷漠的聲音傳來,他和魏軒快步走到了人群前面,「你,跑不掉了。」
「哎呀,不巧了,居然有熟人呢,看上去好像是有點麻煩了。」女人語氣似有幾分遺憾,巧笑嫣然地望向剛剛整頓好士兵紀律轉過身來的魏軒,「魏長官,又我還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呢。真是有夠陰魂不散的,討厭死了。」
原本清冷矜貴的音色被她可以發出這種軟綿綿,嗲里嗲氣的聲音,魏軒表示瞬間就有被膈應到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不至於爆粗,魏軒麻利地給手中的麻醉槍上了膛,發出一聲脆響,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女人面門。
「陰魂不散的,是你才對吧。星際間諜暨特工組織sy003。江歆,我們又見面了。」
「這一次不會再放過你了。」魏軒接著說。
「魏長官,我怎麼記得,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的啊?」江歆拋了個媚眼,「走了,後會無期!」
與江歆跳窗而走幾乎同步的,段越也舉起了麻醉槍。江歆似有察覺,猛然回頭,看著段越和魏軒,瞳孔中有一抹霧色一閃而過。
生物分化變異,青媚狐血統【t2】技能:媚惑。
魏軒和段越在扣動扳機的瞬間只覺瞬間腦仁一疼,手險些脫力握不住槍,槍口下墜,射出的麻醉針與江歆完美錯過,江歆見狀滿意地笑笑。不過下一刻右臂便是一陣刺痛,轉頭一看,肩上扎著一根麻醉針,而離自己不遠的右側走廊廊台窗口出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平靜的收回了槍。天色太暗,江歆看不清他的長相,只隱約看見他臉上金絲邊眼鏡微微反光。
「c,大意了……」江歆已經沒有時間後悔了,因為淬了高濃度麻藥的針已經迅速地起了效果,她雙腿一軟,撲倒在地上,意識逐漸的開始渙散。
「榮,你出關了?」江歆聽見了段越的聲音,「你還好嗎,這麼久沒碰過了,這槍后坐力可不小。」
榮……那個人,叫榮……
江歆閉上了眼,徹底的失去了知覺。魏軒揮揮手示意,有人跑過去把陷入昏迷的江歆抬進了審訊室。
「嗯,還好啦。」蒲之榮扶了下眼鏡,「不過,果然啊,還是不太能用槍的。」他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有幾分自嘲地笑笑。
「榮,你……」魏軒見狀,頗有幾分擔憂地望著他。「好了好了,軒,別用這種小白兔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沒事的啦,都過去了不是嗎?」蒲之榮甩了甩細碎的劉海,抬起手攀住了段越和魏軒的肩膀,「不就是不能劇烈運動和使用槍械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蒲堅強又不是離了槍活不了了是吧。作戰的話我還可以使用機甲和宇宙戰艦啊。再說了,要說到新型軍事科研和軍科醫療,不是我自誇,年輕一輩里還真沒幾個能強的過我的。所以啊,你們兩個小屁孩兒就放心好了,不用擔心我。」
「……嗯。你走出來了就好。」段越與魏軒對視了片刻,除了這句以外似乎再找不到別的話好說。
不過話雖如此,段越和魏軒還是實在不敢真的放下心去,畢竟他們不能確定蒲之榮是否真的拜託了過去的陰影。要知道,這個男人想當年是那麼文武雙全驚才絕艷的存在,他也曾經是與喻清遠齊名,在整個α星系都威名遠揚的軍事奇才全才啊。要不是兩年前那場意外,他又怎麼會被束縛於藍峰灣小小的文職軍研人員的身份。
江歆慢慢地醒了過來。
四周一片漆黑,幾乎找不到光源,像是星際之中深不見底的黑洞。她發現自己四肢都被玄鐵鏈鎖住了,整個人被吊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喲,醒了?」魏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四周的可控制燈忽的亮起,昏黃的燈光灑落下來,照亮了對面牆上的一大排刑具。雖然膽子比較大,江歆還是忍不住心裡有些發慌,但是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她一貫的冷靜傲氣:「我說魏長官,這都三零二一年了,還玩兒遠古審訊的這一套呢。」
「沒辦法啊,對江小姐你,不用這些手段可關不住呢。」魏軒從門邊拖了一把椅子坐下,絲毫沒有了平日里令人如沐春風的樣子,「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不過還是走流程問問吧,江小姐,這次你的僱主又是誰呢?還是上次那一群嗎?」
「我記得我很早就說過了吧,無可奉告。」江歆一邊回答著一邊試著使用分化技能。但她卻驚異地發現自己的血脈力量似乎被一種奇怪的東西給壓制住了,無法流出。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詫異。
「江小姐,放棄吧,別掙扎了。總部給我們派了葯下來,就是為了對付像江小姐這樣子的變種人呢。所以啊,江小姐就不要再白費力氣了。」魏軒冷笑著看向左右的執行官,「既然江小姐不願意交代,那就只好對不住了。」魏軒說著站起身來,「動刑!別弄死了,她快斷氣了的話就去找蒲先生。」魏軒說完就走出門去,而那兩個執行官則戴上了防止誤傷的護具,開始在鐵架上挑選刑具。
整整三個小時,江歆的慘叫聲一直在審訊室里回蕩著,卻始終沒有透露半個字。
「職業素養真的很不錯。」段越站在控制室里看著監視屏上的畫面,「可惜了,和我們imc站在了對立面。」不無遺憾地嘆口氣,段越傾身拿起了對講機,「今天先到這裡吧。之後慢慢審,可以叫軍醫了,別讓她die掉了。」
「yessir!」
兩個執行官走出門去,關上門的同時,審訊室里的燈全部熄滅。江歆癱倒在地上,世界重新陷入了一片沒有邊界的黑暗。
江歆像一個壞掉的玩偶一般趴在地上,四肢依舊被鐵鏈鎖著,江歆感覺自己的思想已經麻木停滯了。她甚至想要直接就這樣睡過去,再也不用醒過來。可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偏偏又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一遍又一遍的昏死又醒來,無限循環。
或許是因為在黑暗中視覺收到了限制,江歆的聽覺變得特別的敏銳。她聽見有一個人輕輕的腳步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打開了一個應該是鈦合金的小箱子。然後很快的就有冰涼的觸感貼上自己後頸的傷口,疼得江歆忍不住的齜牙咧嘴,憑藉著本能啞著聲音掙扎著起來掐住了那人的脖子:「誰!你想幹嘛?!」
「咳咳……那什麼,你,你先放開……我喘不過氣來了。放心,我,我不會害你。」來人被突然狠狠掐住了脖子,一時間有幾分呼吸困難。有一說一,江歆不愧是童子功練出來的,縱使本人已經很虛弱了,但是單憑身體的本能也還是爆發出了不小的力量。而那人雖然說話聽上去有些無力了,但是還是可以很明顯的判斷出應該是一個剛剛才20出頭的男子。江歆將信將疑,但還是鬼使神差地鬆了手。
來人大概能感覺到這種黑暗的環境劇烈地調動了江歆的不安情緒,便從衣袋裡掏出遙控器打開了壁燈,江歆也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
一頭栗色的頭髮帶著蓬鬆飄逸的質感,是軍隊中所少見的長發,細碎的劉海垂落下來,襯著他冷白的膚色倒是顯出些許的易碎感來。白凈的臉上帶著一副金絲邊平光眼鏡,一雙多情撩人的桃花眼燦若天光,但是在魅惑之外眉眼間又帶著幾分清冷,中和掉了那些許的女相。眼角一顆紅色的淚痣又給他的面龐添了幾分慵懶的貴氣。山根不算高,但是鼻型優越鼻樑挺拔,天生的微笑唇紅潤有光澤噙著溫暖的弧度,身上穿著白大褂,身上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白大褂」蹲在江歆面前,伸出手來:「很痛吧?來,我先給你上藥消毒免得感染了。放心吧,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文職兼任軍醫,武力值很低的,就算是你現在這個狀態也可以蹂躪我的。」
縱使再不信任,江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最需要的就是醫生的救治。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還是把手遞了過去放在了「白大褂」的手裡。「白大褂」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溫暖有力,指腹和手心都有一層薄薄的繭,莫名的令人安心。「白大褂」扶著江歆坐起來,江歆揪住了他的衣袖「喂,那誰,你叫什麼名字?」江歆看在他在認真的給自己處理傷口的份上,語氣還是勉強算得上友善。
「美麗的小姐,一上來就這樣直接的問別人名字,自己卻一點也不交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白大褂聲音溫柔,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江歆,我的名字。20歲。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江歆皺著好看的眉,冷冰冰地回答。
「我嗎?我叫,蒲之榮,21歲。畢業於我們d星軍校的科學院校區。」蒲之榮似乎並沒有因為江歆的態度而生氣,「你叫江歆對吧,方便告訴我是哪個xin嗎?」
「音欠。」「音欠歆啊……是個好名字呢。」蒲之榮已經開始處理她腿上的傷口,「江小姐,你說你這是何必呢?好好一個女孩子做什麼特工啊,你不怕你要是真得被處決了的話你父母難過嗎?」
「我爸媽走了好多年了。我是sy組織上養大的。」江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順口的就把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
「……」蒲之榮一下子沉默了,抿著唇低著頭頓了好久,緩緩地吐出一句,「對不起,我不知道……」
「行了行了真是麻煩。你沒什麼好對不起我的,又不是你的錯。」江歆沒所謂的擺擺手,「我其實都沒見過我父母幾次,他們走的時候我才4歲,其實也不怎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