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隔天。
「沈妍疏,元長櫻,那個,你們去哪裡啊?」宋遲逸站在馬車前不自然地摸著鼻子道。
他本不想來的,是被他那好大爹逼的,昨天沈妍疏和元長櫻剛安頓好就去探望受傷的百姓了,他在房裡睡大覺,被他阿爹批了好一頓,甚至還扯到他殿試寫的文不能過就是沒有對民生的個人見解才落榜,真是一遍又一遍扎他心窩子。
無奈之下,也是實在不想聽他阿爹嘮嘮叨叨,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來了。
元長櫻和沈妍疏見宋遲逸穿的人模狗樣的,大老遠就站在馬車前了,想來早等在這裡了。
「去照顧受傷的百姓,要一起嗎?」沈妍疏道。
元長櫻湊近沈妍疏,小聲道:「沈姐姐,你可別和這傢伙客氣,他最不講客氣了。」
「我故意的,正好讓他跑跑腿。」
「沈姐姐,還是你聰明!」
宋遲逸見兩人不知道在悄悄講什麼話,反正目的達到了,趕緊上了馬車,招呼兩人快些上馬。
一進門。宋遲逸連忙掩住口鼻,隨之訝異,這裡的人大多身體都是殘缺的,見元長櫻二人在一眾傷員中穿梭自如,憋著想吐的勁,跟著二人拿東拿西,就算要他拿恭桶他也無怨言,因為這裡實在是像人間煉獄,太苦太苦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他如今算是懂了,從前還抱怨老天不公,三歲無母,十六落榜,現在一對比他根本算不了什麼。
沈妍疏和元長櫻也沒想到宋遲逸這麼勤快,對宋遲逸的看法也好了不少。
三人此後總是結伴去照顧受傷的百姓,有時候元長蕭也一起。
夜晚,元長櫻與宋遲逸躺在屋頂上喝酒。
點點繁星周饒在一輪彎月旁,周邊門戶的點點燭光好似在說會越來越好。
元長櫻在想江暮現在是否和自己一樣看著同一輪明月,沒有江暮,現在她也可以獨當一面了,做好事也不會幫倒忙了,但她真的很想他,不知道他何時能收到她的信。
宋遲逸望著元長櫻的側臉有些出神,認真道:「長櫻,你以後想做什麼?」
元長櫻灌下一口酒,道:「我倒是想做什麼,我以後要嫁人哎,我能做什麼?相夫教子,孝順婆母吧。」
「拋開這些不談,你想做什麼?誰說女子要拘泥於一方後院相夫教子,依我看可以從商,從醫,從軍,亦或是不嫁人。」
元長櫻有些驚訝宋遲逸的想法,道:「你真這樣認為?那我不客氣了,從前我想當俠客,瀟洒江湖。可我後來發現我並不能真正的幫到每個人,我只是滿足了自己的想象,所以現在我沒了目標。」
「起碼你真正幫到了別人,江暮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對,所以我還挺慶幸能救到他,現在倒有點離不開他了,你呢?為何突然這麼認真?」
「我?」宋遲逸深吸了一口氣道:「沒什麼,傷秋悲月罷了,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些事,待到回京之時,我就向阿爹請辭,去看看我大梁的大好山河!」
「你不考功名了嗎?不想入朝為官嗎?」
宋遲逸爽朗笑道:「待我走完這段路,再考一次,我必有信心!」說完便對著月亮敬了碗酒。
「長櫻,我母親從醫數年,提著藥箱走了大半個山河,在路上撿到我爹,生下我,才定居在京城的,你不用太早就考慮嫁人之事,人嘛,就該及時行樂!」
還沒等元長櫻多想,宋遲逸就舉起酒杯道:「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唉,你是不知道女子的處境,若真像男子這般自由就好了,況且我是將軍府嫡女,不是什麼都能自己做主的,不過你說得對,人生得意須盡歡!走一步是一步,我阿爹阿母又不能害我,你說呢?」
轉眼望去,宋遲逸已喝醉了。
「什麼嗎?這麼不能喝,虧我還時偷的阿爹珍藏的酒,真不懂得品鑒!」
元長櫻無奈,本想叫阿兄和沈姐姐一起的,可兩人好不容易得空,不願與她一起,只好找宋遲逸,結果酒量差到爆。
只好乖乖抬宋遲逸回去,沒想到宋遲逸看起來挺瘦,實際重的不行,還是用的巧勁給扶下去的,宋遲逸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元長櫻身上。
下台階之時,元長櫻踩空,整個人落空,趕緊將宋遲逸當成人肉墊子松下去。
宋遲逸重重摔下草坪,元長櫻又撲到他身上,悶哼了一聲,瞬間清醒了不少。
一抬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元長櫻,少女的臉紅撲撲的,借著光還能看清臉上細細的絨毛,身上帶有酒味的清香,雙目對視的那刻,宋遲逸居然有想親上去的衝動,但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只覺著身遭都軟軟的,好似在雲端,下一刻便沒了知覺。
第二天醒來,宋遲逸在房間醒來,看著身上的中衣,腦袋實在有些混沌,他好像依稀記得昨天他喝了酒後幹了些什麼,但就是想不出來。
便打算等見到元長櫻再好好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