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朕心慈，不代表朕手軟

玄悅坐在玄瓏身邊，雙手抓著下擺，白嫩的小臉上帶著不安之色。

相比離開皇宮之前，如今的他消瘦了不少，看起來更成熟懂事了些，面對玄瓏的閑話家常，玄悅努力保持著鎮定有禮，回著她的話。

王懋見到玄悅坐在玄瓏身側時，雙眼微微瞪大。

陛下居然將玄悅從沐恩寺接了出來，這是在警告他？

玄悅見自己的外祖父來了，眼中一亮，下意識想迎上前去，隨即想起玄瓏正在這裡，便乖乖坐在椅子上不動。

玄瓏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王懋一眼。

王懋行過禮后，看著玄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出了口，「……恕臣斗膽，玄悅為何會在陛下這兒？」

玄瓏面無表情地起身走到書案前，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淡淡開口道，「郡公可知今日朕喊你來，所為何事？」

王懋以為玄瓏想秋後算賬，道，「前些時日臣患了急病，未能上朝……」

「啪」的一聲，玄瓏手中的摺子不輕不重地扔在了書案上，將王懋剩餘的話統統斷在腹中。

王懋抬起頭，便見玄瓏目光冰冷地望著自己，唇邊浮出一抹冷笑。

「有人蔘郡公封地的王氏一族欺男霸女，侵佔良田百頃，為禍百姓；且郡公受賄多年，結黨營私，有不臣之心……郡公可知罪？」

冷汗從王懋的額上冒了出來，「陛下，臣冤枉！這些都是子虛烏有之罪！」

玄瓏將手中的摺子扔在王懋腳邊，「是或不是，郡公不如自己看看。」

王懋撿起地上的摺子，便見參他的人竟是新科探花郎蕭翊，上面詳細地一一列舉了他的數條罪狀，還附有人證物證，樁樁件件，合起來幾乎夠他死罪。

王懋捧著摺子的手開始發抖，蕭翊是如何在這麼短時間內將他查得如此徹底的？

玄瓏揚聲對殿外道，「來人！將王懋押去刑部審后發落！」

殿外走進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將王懋架起，王懋的臉色終於開始變了，一片慘白地沖玄瓏求饒，「陛下，勿要聽信奸人所言，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陛下，陛下……」

王懋的求饒之聲逐漸遠去，直到殿內再度恢復平靜之後，玄瓏轉過身來，便見身後的玄悅臉色蒼白，埋著頭不敢看她。

昨日起玄瓏便將他從沐恩寺接入了宮，名義上是請他過來陪玄瓏解悶，實則直到今日，他才終於見上玄瓏一面。

饒是他年幼天真，如今也終於看明白，自己是被玄瓏故意請到這兒來給他外祖父看的。

方才王懋被拖出殿外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玄悅不敢去想外祖父的下場會如何。

玄瓏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面上神色淡淡地未置一詞。

不多時，瑾妃在宮人的接引下出現在殿外。

玄悅見到瑾妃后雙眼一亮，瑾妃一路走來，臉上難掩憂心之色，直到如今見到玄悅安然無恙之後，才將提了一整日的心放下。

「罪婦王瑾拜見陛下，陛下萬福。」

玄瓏淡淡道，「平身，將玄悅接回去罷。」

王瑾低著頭走過來，牽起玄悅的手，兩人正要走出殿外時，玄瓏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朕心慈，不代表朕手軟。若是有人不安分，朕亦不會姑息，可聽明白了？」

王瑾抓著玄悅的手緊了緊，隨即轉身朝她行禮，「……罪婦明白。」